隨着話題的落幕,太司懿不再提問,繼續向前走了一個時辰。
楊卿本走到一個門口,往屋裡看去,原來是戲院,很是激動的說道:“熱場演出中,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
聽到這句話,太司懿帶着孔澩進入門檻,是兩層樓的戲院,臺上站滿了很多人,手裡持有一把花槍,配合着鑼鼓喧天,正在蹦來蹦去熱鬧的很。
青龍看着店小二滿場跑來跑去,爲客人端茶倒水,忽然大聲說道:“楊卿本,你是開封衙門的捕快,應該帶頭搜查。你還站着幹嘛?”
“知道了!”楊卿本回應了一句,擡起頭看向二樓,“幕友,戲院的一樓交給你,看誰快又細心。”
韓復元一邊點點頭,一邊走到戲臺下面。
楊卿本上了二樓,仔仔細細的觀察每一位客人,突然自言自語:“兇手能來這種地方嗎?”
太司懿注意到了楊卿本有情緒,就把眼睛移開,目不轉睛的看着正前方,是寬大的過道,左右兩邊擺放桌椅,每一把椅子上面坐着客人。
孔澩站在一羣客人的視線範圍之內,小聲問道:“神探,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太司懿回答:“沒有。”
楊卿本慢慢的來到護欄前面,看見太司懿和孔澩距離很近,嘴巴一直在動,就是不知道聊些什麼,再次自言自語:“是來辦案還是來幽會?”
青龍並不在乎來了哪裡,直勾勾的盯着韓復元喊道:“找到我們要找的人了嗎?”
韓復元站在戲院下面轉過身,回覆的聲音很大:“沒有。”
另一邊,馬尚命令一名衙役去義莊,把仵作帶來案發現場。
因爲時間緊迫,所以衙役和仵作乘坐馬車。
馬尚看見仵作一路小跑進來,還是着急的說道:“神探認爲這四具白骨沒有被下毒的跡象,你快點查看一下!他說得對不對?”
仵作連忙迴應:“好的,不過我需要安靜的環境,能不能讓衙役們退到院子呢?”
馬尚點點頭,向着杵在四口棺材周圍的衙役揮揮手,然後自己先走出房子。
由於回覆的聲音很大,不管客人還是唱戲人員,瞬間變臉,一聲不吭的望着韓復元。
青龍不慣着這些臭毛病,掏出金牌就說:“四大職位辦案,閒雜人等快速離開。”
太司懿剛想開口阻止,無數的客人站起來,紛紛擾擾的跑出戲院。
孔澩仍然小聲的問道:“神探,人都跑光了,我們還能找到兇手嗎?”
太司懿沒有回答。
青龍卻笑道:“放心,剛纔我已經觀察了,這些客人中沒有殺氣,也沒有血腥的氣味。”
太司懿雖然沒有搭理孔澩,但是扭頭一看,對着青龍問道:“大人,唱戲人員不能再趕走了,我說的對不對?”
青龍看了看戲臺。
韓復元只見太司懿和青龍有些劍拔弩張,一邊走到門口前面,一邊低聲道:“需要我控制唱戲人員嗎?”
太司懿瞪了一眼韓復元,嘆了一口氣,朝着過道上面去了。
青龍也朝着過道上面去了。
太司懿轉過身,突然開口:“韓復元,我們是來辦案,不是打打殺殺。好了,你去把班主叫來,我要問話!”
韓復元點點頭,又換了疑問的表情:“好,但是唱戲人員跑了呢?神探,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可擔待不起!”
太司懿瞬間明白了,衝着二樓的楊卿本招手。
楊卿本心領會神的翻過護欄,穩穩當當的落在地面,朝着韓復元走過去。
韓復元抱拳說道:“我知道了,讓他在後臺看管唱戲人員,就不會發生逃跑的事情。”
太司懿一笑而過,掏出腰間的扇子,一邊展開,一邊坐到椅子。
韓復元和楊卿本一起走進後臺,腳步聲消失之後,孔澩才移動腳步。
太司懿看見孔澩站在自己的身邊,開口的時候,語氣稍微柔和一點:“青尤大人,你也坐。”
青龍擺了擺手,盯着戲院的兩個小門:“現在可不是時候,神探,我沒有您那麼淡定!”
太司懿笑了笑,肩膀正在抖動:“你生怕找不到兇手嗎?”
青龍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知道還問,您是不是故意捉弄我?”
太司懿搖搖頭:“沒有!對了,韓復元帶我們來戲院,確實符合兇手的奢侈打扮。”
青龍點點頭。
太司懿說道:“要是我猜的沒錯,韓復元認爲兇手是一位富家子弟,肯定來這種地方玩耍。”
青龍愣了一下,坐到太司懿對面的椅子:“不對嗎?”
太司懿一笑而過,看了看桌上的杯子,裡面倒滿茶水。
沒有聽見回答的聲音,卻聽到三個腳步,聲音從身後傳來,青龍趕緊回頭。
太司懿和孔澩也回頭,一名男子走來,頭上一頂帽子,身穿黑色的衣袍,上面嘴脣有八字鬍鬚,下面嘴脣光禿禿,年齡大概五十歲。
距離越來越近,太司懿和青龍站起來,不約而同的行禮。
“我是這家戲院的班主。”男子嚇得倒退,還不忘記把話說完,“兩位大人,這不折煞小人嘛!您們有什麼事情儘管提問,我會老老實實的回答。”
太司懿瞄了一眼自稱班主的男子,站在一塊地板上面不敢動彈,整個人的狀態都是畏畏縮縮。
青龍邁出半步,到了班主的前面,跟在身後的楊卿本和韓復元退了幾步。
太司懿先開口:“班主,你還記得五年前,一家四口被殺的命案嗎?”
班主搖了搖頭。
太司懿沉思了一下:“那麼,在這五年期間,有沒有一名穿着奢侈的男子來看戲呢?”
班主一邊回憶,一邊看着門口。
太司懿大步一邁,到了青龍和班主的身邊,說話的聲音稍微大:“班主,你仔細想想!”
還在椅子旁邊的孔澩,並沒有動作。
太司懿揮了揮扇子,微風和大風摻合在一起,吹得臉上冷颼颼。
存放證物的房子裡面,朱臻站在花瓶前面,左手一直放在永樂劍上面,柄子都亮了。
正當聚精會神的時候,一陣陣腳步聲響起,是從衙門大門的方向傳來,朱臻睜開眼睛,通過薄薄的貼紙,看見馬尚帶着一羣差役靠近房子,立馬問道:“大人,神探怎麼不跟您一起回來?”
馬尚停下腳步,趕緊回答:“他帶着孔澩去找兇手了。”
朱臻這纔打開門
馬尚一邊往屋裡看,一邊提問:“就你自己守着花瓶嗎?”
朱臻點了點頭:“是的。”
馬尚突然想起兩個人,好奇道:“朱小將和朱小君呢?”
朱臻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馬尚的問題。
同一時間,朱小將和朱小君走在街道上面,看着開封的風土人情。
視線向上的時候,朱小將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形,仔仔細細觀察,真的是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在屋檐上面奔跑,手裡拿着一把刀,刃口滴着鮮血。
朱小將覺得很奇怪,大聲喊道:“停下,我要對你進行盤問!”
戴着面具的男子頭也不回,繼續向前奔跑。
朱小君看見朱小將心急如焚,臉都變形了,伸出手推了一下:“快去。”
朱小將雖然猶豫不決,但是左腳一蹬。
戴着面具的男子只見一個身影飛來,穩穩當當的擋在前面,立刻開口:“小子,你涉世未深,少管我的閒事!”
朱小將不等戴着面具的男子舉起手中的刀,退後一步,做出防止被襲擊的動作。
戴着面具的男子大發雷霆,快速衝上前,對着朱小將甩刀而去。
朱小將拔出背後的寶刀一擋。
戴着面具的男子吃了鱉,放下手中的刀,這才擡起頭:“身手不錯,使的是朱家刀法吧!”
朱小將一臉笑容:“眼光不錯。”
戴着面具的男子把刀一甩,刃口朝下時,剩餘的鮮血沒有了,落在屋檐上面,形成一道細小的紅河。
朱小將沒有害怕,卻加了卻降的語氣:“既然你認得朱家刀法,還不束手就擒,跟我去衙門一趟。”
戴着面具的男子徹底被逗笑,把手中的刀收回鞘中,傲慢的說道:“小子,我現在不想多一條人命,趕緊滾開!”
此時此刻,來來往往的老百姓圍觀過來,目不轉睛的看着朱小將和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一個屋檐上面對峙。
戴着面具的男子不想拖延時間,一刀劈向朱小將,刀氣隨之而來。
朱小將見到刀氣出來了,向後退去,衣服劃破了一道口子。
正在這個時候,朱小君大聲喊道:“我未婚夫正在抓兇手,快點去報官!”
戴着面具的男子覺得大事不妙,跳下屋檐,衝進老百姓當中,正在努力的逃跑。
朱小將把寶刀收回背後,一個健步如飛來到老百姓的前面,由於人太多,完全看不到戴着面具的男子去了哪裡,趕緊喊道:“他是兇手!”
老百姓陸陸續續的散開。
戴着面具的男子已經跑出百米,還不忘記說道:“小子,後會無期。”
朱小將一邊拔出寶刀,一邊向前追去:“我一定要抓住你!”
戴着面具的男子飛身一躍,站在小攤上面,轉過身:“還是和比你年齡大幾歲的未婚妻逛街吧!我就不奉陪了。”
朱小將氣呼呼的喊道:“有本事別跑啊!”
朱小君一邊看見戴着面具的男子消失不見,一邊靠近朱小將。
“剛纔那樣做太危險了!”朱小將說完之後,鬆了一口氣,“不過,你真的很機智,學會利用老百姓嚇唬他。”
朱小君唯唯諾諾的說道:“我是擔心你打不過,所以靈機一動,纔會大聲呼叫。”
朱小將微微一笑。
朱小君直勾勾的盯着朱小將,關心的問道:“那一刀有沒有傷到腹部?有沒有流血?”
“都沒有。”朱小將拍了拍肚子,“對了,我們趕快把這件事情告訴神探,兇手肯定又殺人了!”
朱小君一邊點點頭,一邊露出茫然的表情:“可是神探和孔澩在哪裡啊?我們能找到嗎?你有沒有頭緒?”
朱小將站在原地,向着四處望來望去,街道上面人滿爲患,害怕還沒有找到太司懿之前,就會把朱小君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