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裡面,易經金因爲全身疼痛,所以半睡半醒,卻看見紅色衣袍的男子,一個人站在木柱外面,手中的刀高高舉起。
韓復元正在往裡衝去,一陣殺氣撲面而來,在心裡清楚得很,兇手肯定前來殺人滅口。
距離越來越近,已經衝到牢房門口的韓復元,拔出三尺劍,迅速的擋住紅色衣袍的男子的刀。
紅色衣袍的男子被彈開,臉上的面具差點掉了,趕緊跑出大牢。
韓復元瞥了一眼左邊,牢房裡面的角落蹲着易經金,正在瑟瑟發抖。
現在易經金處於驚嚇的狀態,韓復元要是不追出去,已經神志不清的易經金,以爲又來一名刺客,肯定不會恢復正常。
“不要害怕,我來救你的。”韓復元一邊安慰,一邊衝出大牢,“等着我的好消息!”
易經金聽到聲音,整個人震驚,站在角落一動不動,好像有張大網撲在自己的身上。
跑出大牢以後,紅色衣袍的男子左手向前,右手拿着刀,飛上了某家屋檐的上面。
正當穩穩的站在屋檐上面,耳邊傳來追趕聲,紅色衣袍的男子回過頭,看見韓復元一個人,努力的緊跟其後。
紅色衣袍的男子剛剛站穩,來不及邁出腳步,就被韓復元的三尺劍架在肩膀,距離脖子非常近。
韓復元義正言辭的說道:“終於讓我逮到你了。”
紅色衣袍的男子眼睛一直在前方,想要趁機逃生,但是三尺劍不允許,越來越靠近大動脈,感覺到了一絲絲涼意。
正在尷住的時候,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前室坐着一名男子,腰間戴着永樂劍。
韓復元心知肚明的一笑,然後大聲喊道:“來人啊!兇手被我拖住了。”
馬車立即停下來,坐在前室的男子跳到地面,急急忙忙的將簾子打開,因爲距離很遠的原因,所以看不見車裡下來兩個人。但能確定的是一男一女,年齡相差六歲,看上去般配至極。
韓復元仍然大聲喊道:“來人啊!兇手被我拖住了。”
紅色衣袍的男子慌張起來了,並沒有改變粗獷的聲音:“明……”
韓復元打斷話題:“少廢話。”
紅色衣袍的男子咬牙切齒的不搭理韓復元,朝着馬車的方向看去,走過來兩男一女,感覺到了非常熟悉的身形。
屋檐上面。
“你快點束手就擒,到時候還可以重新發落,知道嗎?”韓復元衝着紅色衣袍的男子說道。
紅色衣袍的男子吞吞吐吐中:“我……我不能。再者說了,關在牢裡面的易經金還沒死,我怎麼可能放下手裡的刀呢?”
韓復元一邊看着地面,一邊繼續說道:“你也看出來了,走過來的三個人是誰,還不投降嗎?”
紅色衣袍的男子突然沉默,右手偷偷摸摸的提起刀,這纔開口:“我只管殺人,不管來的人!”
韓復元手疾眼快的退後,站在紅色衣袍的男子一米之外,聽到一陣陣腳步聲靠近,快速衝上前。
太司懿終於跑到房子的前面,擡頭時,只見戴着黑布的男子和紅色衣袍的男子纏鬥在一起,趕緊問道:“剛纔我聽到了韓復元的聲音,你們誰是?”
韓復元停止揮劍的動作,摘下黑布。
太司懿看見熟悉的容貌,瞥了一眼左邊,果然是韓復元,隨後給朱臻一個眼色。
等到朱臻飛上屋檐上面,紅色衣袍的男子就被朱臻和韓復元夾在中間。
太司懿突然說道:“現在是個好機會,你們一定要抓住他,要不然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易經金。”
孔澩站在太司懿的身後,臉上有些疑重,爲什麼兇手換了紅色衣袍,也換了面具,拿在手中的那把刀眼熟。
太司懿突然反應過來:“哎……易經金不是關在大牢嗎?怎麼說來,這個兇手是荷花教會派來的剌客。”
孔澩點點頭。
這個時候,紅色衣袍的男子開口說話:“推理沒錯,我就是二十年前嬰兒失蹤案的主謀。”
孔澩臉上又有些疑重,偷偷摸摸的看向紅色衣袍的男子,想到了一件事情,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神探,他在撒謊。”
紅色衣袍的男子低下頭,看了一眼孔澩,一直舉起來的刀終於偏向右邊。
孔澩感覺到了殺氣,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
“不怕。”太司懿轉過身,用着雙手拍了拍孔澩的肩膀,“有我在,有什麼話儘管說,剛纔你說他在撒謊,原因呢?”
站在屋檐上面的朱臻和韓復元,連忙點點頭。
孔澩反問道:“他說自己是二十年前嬰兒失蹤案的主謀,神探,你問一下他的左邊肩膀上面有荷花圖案嗎?”
太司懿愣了愣:“對啊,殺人名單上面一共十四個人,如今被殺害了十二個人,只剩下易經金,好好的活在大牢裡面。但是……開封發生了另一樁命案,不知道名字的二十一歲少年被殺害了,其實我想把他列入殺人名單。不過呢?紅色衣袍的男子重新出現,正好符合殺人名單上面的十四個人。如此算來,紅色衣袍的男子也是荷花教會的目標,爲什麼沒有死呢?”
“不知道。”孔澩搖搖頭。
“算了,我先不管是不是名單上面的人,反正被殺害的人,肩膀上面都印着一個荷花圖案,不在左邊就在右邊。確切地說,應該是男左女右!”
這個時候,楊卿本帶來一羣衙役:“把這裡包圍了。這個兇手大膽的很,還換了一身紅色衣服,真的不怕我們在黑天看見他。”
太司懿問道:“馬尚大人沒事吧?”
“大牢裡面。”楊卿本看了看屋檐上面,“正在保護易經金,所以我帶人來抓兇手,看他往哪裡跑!”
太司懿和楊卿本對話中,一名衙役移動腳步,擋住飛過來的刀氣,正中左邊手臂。
楊卿本定睛一看,連忙掏出手帕,爲衙役包紮傷口,擡起頭說道:“簡直不把我們官兵放在眼裡,拿下他,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我都要!”
紅色衣袍的男子目不轉睛的看着楊卿本,眼裡沒有殺氣,只是憤憤不平的話話。
楊卿本察覺到了一個目光,正在投來,扭過頭之後,望向旁邊的太司懿:“您的人呢?”
太司懿指着屋檐:“不是在上面嗎?”
楊卿本心裡很是納悶,嘆了一口氣,柔和的說道:“您不明白沒關係,我再問一遍,朱小將去哪裡了?”
邁出腳步的朱小將還沒有走進客棧,突然打一個噴嚏,嚇到了跟在身後的朱小君。
太司懿聽了之後,對着楊卿本低聲說道:“應該是休息了,不過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先抓住兇手,不能讓他殺掉易經金,這樣就不會完成任務。”
楊卿本點點頭。
太司懿一邊看向屋檐上面,一邊囑咐:“可算攔住兇手了,千萬不能放走他。朱臻、韓復元,你們兩個人能行嗎?”
朱臻大聲的迴應:“沒有問題。”
站在左邊屋檐上面的韓復元,選擇沉默,瞄了一眼太司懿。
“你在猶豫什麼?”太司懿問完之後,說出穩定軍心的話,“韓復元,不是還有朱臻幫忙嘛,我也在。”
楊卿本聽到響徹街道的聲音,露出一臉着急,正在尋找爬上屋檐的路:“附近正好沒有老百姓,除了大牢近一點之外,兇手能拿誰當人質。”
太司懿和孔澩同時點頭。
楊卿本並沒有找到爬上屋檐的路,直勾勾的盯着紅色衣袍的男子:“我有件事情想不通,喂,你能告訴我嗎?”
紅色衣袍的男子沉默不語。
楊卿本厚着臉皮說道:“我就當你同意了。就是……你是不是殺人名單上面被墨水抹掉的人?”
太司懿透露着一雙犀利的眼睛,擡起頭看向屋檐:“他問的對嗎?”
楊卿本疑惑不解的提問太司懿:“神探,您怎麼不相信我的推理呢?”
太司懿搖搖頭:“沒有。我是在質疑他,請你不要多想。”
正當太司懿和楊卿本你來我往的對話,韓復元終於開口:“只要把他緝拿歸案就行了嗎?”
楊卿本感到無奈,偷偷摸摸的嘆了一口氣,笑着說道:“對,剛纔神探說的話,你沒有聽進去嗎?他一直在鼓勵你和朱臻,這次一定要抓住兇手。”
孔澩站在太司懿的身後,這個時候探頭探腦出來:“恐怕不簡單!”
“沒事。”楊卿本一邊安慰,一邊懊悔,“我的輕功不好,又幫不上什麼忙,真是氣死我了。”
孔澩不再理會楊卿本,通過太司懿擡起的胳膊,看見朱臻和韓復元:“你們不要逞強,察覺打不過以後,立馬放棄。這樣不會傷了自己,你們明白嗎?”
楊卿本瞪大眼睛,心裡的火氣更大,突然說道:“貪生怕死,是永遠抓不到兇手的。”
正在興頭上的時候,紅色衣袍的男子一個嘲笑,因爲戴着面具的原因,所以衆人看不見。
太司懿注意到了紅色衣袍的男子的肩膀抖動,好奇道:“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就是。”楊卿本一臉不屑,向着屋檐上面指去,“緝拿歸案之前,我先告訴你一下,就在開封城外的一家馬場,易經金髮現了屍體,死亡原因是胸口分碎性骨折,左心房和右心房全部癱瘓!被馬踩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太司懿補充了一句:“死者的名字叫聶勝。”
紅色衣袍的男子問道:“人又不是我殺的,告訴我有什麼用?”
“是嗎?”太司懿一臉不相信,頭一直擡着,繼續把話問完,“你敢不敢打我一掌?我絕對不會還手。”
楊卿本立刻站到太司懿的前面:“啊?他萬一把您打死了,使的又不是鐵砂掌,豈不是白白犧牲!”
太司懿上前一步,笑了笑說道:“我還有一個辦法能檢驗出他是不是這些命案的兇手,相信我嗎?”
楊卿本問道:“什麼辦法?”
“剛纔孔澩說了,紅色衣袍的男子在撒謊。”太司懿一邊記起話題,一邊拍拍肩膀,“她肯定認爲紅色衣袍的男子不是荷花教會的人,如何能證明呢?只要他敢脫下上衣,我們就能知道了。”
孔澩一句話沒說,只管點點頭。
就在沉默之時,屋檐上面的北邊飛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手裡拿着刀。
韓復元看見朱臻的身後來人,稍微退後,空間大了之後,讓戴着面具的男子有機可乘,立馬往巷子裡面跳去,消失在房子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