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並沒有理會管家,而是一直在這房中觀察,這裡確實都是一些雜物,窗戶全部封死,破舊的桌椅上落滿灰塵,還有一些蜘蛛絲。
張靖揮了揮手想要把蜘蛛絲破開,他發現這些蜘蛛絲好像被人扯斷過,仔細看去,這房間並不像多年不來人的樣子,“你是說這個房間從來都沒有人來過?”
“沒有,這種破舊的房子誰會來,再說老爺把這院子鎖住,更不會有人進來。”管家說道。
張靖低頭看了看腳下對管家說道:“那這些腳印呢?”
多虧了這厚重的灰塵,只要是有人進來便會留下腳印,剛纔張靖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要不是頭上的蜘蛛絲他還不會低頭往下看。
管家低頭看了看,發現那腳印比他的要大,應該不會是他的,“這……這應該是大人的腳印吧。”
“是嗎?”張靖並沒有回答繼續說道:“那這裡呢,你看上面的灰塵已經被碰掉,應該是有人動過這裡,還有這張桌子上的手印,應該是前幾天有人碰過,所以纔會留下,你說這裡沒有人進來,那這些該怎麼解釋?”
“這……這個小人真的不知道。”管家極爲緊張的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房間應該關過什麼人吧?”張靖發現這房中很多地方都被碰過,所以他斷定這裡肯定有人被關在這裡。
見張靖不相信他,管家有些着急,“這個小人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小人是第一次來這院子,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不是關過什麼人。”
這時齊夫人走了進來,有些不適的揮了揮手,這房中的灰塵實在是太大,“大人,你也不用問管家,他確實不知道這裡關過人,就連我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他。”
聽到齊夫人的聲音,張靖看向她,“夫人的意思是,這個院子除了齊老爺,沒有人進來過?”
齊夫人看了看這房間說道:“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自從我嫁到齊府以來,很少來這後院,至於這院子還進來過什麼人我就不清楚,我只知道這院子是老爺鎖住,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張靖心中冷笑,一問三不知,把事情全都推到一個死人身上,他自然不能從死人口中知道緣由。
張靖不明白這院子裡到底關過誰,那麼那個被關的人現在在哪裡,是生是死?
眼前這兩個人看來是什麼都不會說,張靖決定親自查一查這齊府。
來到院中的張靖看着這個院子,如果當初這個地方關着人,那麼齊老爺把這院子鎖上是爲了不讓他跑出去,或者不讓別人知道這個院子裡關過人,只是當時齊隆住在這個後院,如果這個院中關着人,齊隆肯定會知道,而齊隆生前一直和一個女子走的很近,那麼這裡面關着的是不是那個女子。
還有那個消失的丫鬟萍兒,難道她曾經被關在這裡?
既然那個被關的人已經不在這裡,那麼這個院子也沒有必要鎖上,可是現在卻還被鎖着,難道這裡還有不能見人的東西。
張靖看着這巴掌大的地方,到底是哪裡不對,這裡還有哪裡沒有被他發現。
此時,張靖看着這院中茂盛的竹子,好像這些竹子有些過於茂盛,他走到竹子前,看着眼前這些竹子。
他發現這竹子其中有一個地方有些被折斷,好像是人爲折斷,張靖撥開眼前的竹子,順着折斷的竹子往裡走去,沒走幾步,他發現這竹子後面有一口井,一口被封住的井。
看到這口井,張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轉身看着齊夫人問道:“這裡爲什麼會有一口井?”
齊夫人也不知道這裡怎麼會有一口井,再說她也沒有來過這個院子,自然不知道這裡有什麼,“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
張靖見齊夫人和管家都不說,於是便命人前來將這口井打開。
衙役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井打開,這是一口枯井,當井上的石頭被擡開後,一股臭味鋪面而來。
“好臭啊,怎麼會這麼臭!”衆衙役沒有想到這井裡會發出這麼臭的味道。
齊夫人裡井有些遠,還是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臭味,急忙用手帕掩住鼻子。
待臭味散的差不多,張靖往這井中一看,裡面竟然有一具屍體,急忙讓其中一個衙役下去,把裡面的屍體撈上來。
這是一口枯井,所以當張靖往裡看去時,很清楚的看到一具屍體,待衙役把井裡的屍體拉上來之後,張靖上前看去,從衣着和髮型上看去應該是一名女子的屍體。
張靖看着齊夫人說道:”你們認得這屍體是誰嗎?“
當齊夫人看到屍體被拉上來時,嚇得已經六魂無主,看到張靖指着屍體問她,她嚇得直搖頭,不敢向前,”不知道,我不知道。“
張靖見狀又問管家,管家大着膽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屍體,現在天氣炎熱,屍體早就腐朽的不成樣子,但是看她身上的衣着,管家猜測道:”看不清楚臉,不過看她的衣服應該是萍兒。“
“萍兒?“聽到管家說出萍兒兩字,齊夫人有些納悶地問道:”她不是回老家了嗎,怎麼會是她?“
“你確定這是萍兒?“張靖指着屍體再次問管家。
齊府丫鬟不少,管家不可能每個都知道,”應該是,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有個丫鬟應該會知道,她和萍兒住一間房。“
管家叫來和萍兒平時關係較好的丫鬟,經過她的確認,可以肯定死者正是萍兒。
失蹤的萍兒找到了,可惜找到的只是一具屍體,通過仵作驗屍發現,萍兒是被人用繩索勒死之後,然後拋屍井中。
這個院子是被齊颯鎖住,那麼萍兒的死肯定和齊颯有關係,只是齊颯爲什麼要殺死家裡的一個丫鬟呢?
齊隆被害的案子還沒有查清,齊颯便被人殺死,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了,結果最清楚齊隆的丫鬟萍兒的屍體在枯井中又被發現,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張靖苦惱的樣子,唐銘現在也沒有狐妖的線索,索性便陪着張靖分析案情,“如果邀月姑娘說的是真的,那麼那隻狐妖應該和齊隆在一起的時間有幾個月,兩個未婚男女在一起,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爲了不讓別人注意的話,他們肯定有私會的地方,那麼這個地方是哪裡呢?”
“是啊,他們會在哪裡私會?”這也是張靖想不明白的事情。
“我想應該就是齊隆住的後院。”唐銘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通過齊隆房中殘雪驚鴻的味道可以判斷出,那狐妖在那房中待了至少一個月的時間,而她在齊府待了一個月,齊府的人卻沒有發現,說明什麼?”
張靖白天的時候問過齊府後門的幾戶人家,他們都沒有發現齊府後門有陌生人來過,不過晚上的話,他們早就睡下,便不太清楚,“你的意思是說,白天的時候她很有可能不在齊府,而是晚上的時候纔去找齊隆,那時齊府上的人都已經休息,自然不會有人發現。”
唐銘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錯,邀月姑娘說過,她曾經看到齊隆和身上有殘雪驚鴻香味的女子半夜在街上買過糖炒栗子,也就說明,齊隆和那女子回去的時候,肯定有人給他們開門,通過老管家的話可以想到,那個給他們開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丫鬟萍兒。”
張靖好像有了點頭緒,“也就是說,萍兒知道齊隆的事情,那麼她肯定見過狐妖,可是萍兒卻被害死,發現她屍體的地方又是齊颯鎖住的院子,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斷定齊颯和萍兒的死肯定有關係。”
“沒錯,也許是齊颯發現了齊隆的事情,於是便懲罰萍兒。”有一點張靖還是有些不明白,“如果萍兒只是給齊隆他們開門的話,齊颯沒有必要殺了她,打她一頓把她趕出去就是了,爲什麼還要囚禁她,然後又殺了她呢?”
這件事情罪不至死,唐銘猜想這其中肯定另有緣由,“這就說明,萍兒肯定知道一些她不該知道而又對齊颯很有威脅的事情,於是萍兒便被滅口。”
是啊,這點便是他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查清楚這其中的緣由,想來萍兒或者齊颯的案子應該就能清楚很多吧。
這齊府一直都相安無事,這幾年要說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那就是齊颯迎娶了小他二十歲的新婚妻子,而他這個妻子到來之後,齊颯和齊隆的關係就出現了問題,那麼也許這就是案子的源頭。
唐銘和張靖決定去查一查齊夫人到底是什麼人。
通過衙門裡的備案,唐銘發現這個齊夫人並不是青山縣人,登記上記載齊夫人的因爲老家災荒,家裡又沒有什麼親人,便一路逃荒來到此地,可是從齊夫人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出,她並不像什麼逃荒之人,應該是一個極有學識的女人。
她講着一口官腔,聽不出任何口音,便不能從她的口音中判斷她到底是哪裡人,不過有一點也許是她疏忽,因爲唐銘發現在她的腰間別着一個香囊,而那香囊繡制的手法卻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