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化老人離開,罵過人,打過架的九玄門門主大人,疲憊不堪的回到了下處。門人大弟子們,那些修爲與地位高高在上的九玄門徒們,都一個個噤若寒蟬的立在他的房門之外,小心的等着他發號施令。
之前這個大比已經讓他們心頭沉重了,現在加上了仙門的大進退與大榮辱,更是如山的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要知道那個表面上粗豪的虛化老人,其實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他能一再的用這樣一個看起來玩笑一樣的小賭,換三個護法的死與一隻天極水環,就一定說明他對這個結果,起碼會有百分九十上的把握,結合前聽說的什麼極品仙苗一事,看來這一場不得不接受的豪賭,十有八九,就是九玄門最後離開這四界之地一場勝會了。
過了好一陣子,室內一個稍顯蒼老的聲音說道:“三代以下的新弟子,放下一切雜務,都去修煉吧,門內高級功法樓,對下層弟子開放,外門的弟子中有資質稍強一些的,可以更進一步了,都去忙吧,用不着我多說,你們也是知道應該到了生死存亡之時了,這一年,整個的九玄門,都給我閉關修煉吧……”
聲音有些沉,是一個輸不起的時刻,是一人輸不起的老仙修。
大家默然,一些內門親授弟子,不免眼紅心酸,真的會輸吧……這一點,從沒有這樣的疑惑。
大家默默退了下去,九玄老人忽然又叫道:“赤月兒,你關注一下那個你赤月峰的新人弟子,如果可造,就是我九玄門之福,我不妨親自傳授與他,否則就還讓他爲外門弟子,反正這一年之後,才知道結果,就留他這一年罷。”
赤月兒躬身答應,隨後退了出去。
九玄門終於恢復了安寧,半空中一陣流光閃動,各大殿主與各大峰主各回其位。
劉行與小環兒遠遠看到清雲浮動,赤月兒回到了赤月峰。
小環迎上前去,看着主人的臉色不善,也不敢再嘻嘻哈哈了,小心侍候着。
劉行則隨在她的身後。赤月兒看了他一眼,笑道:“有你受的了,好好睡一晚,明天來修煉房吧。”
劉行答應一聲,退回到自己的後面小樓去了。
一夜並沒有虛度,劉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感知世界裡,他的意念與天空中的星辰互動着,想看看能不能再碎了一顆真正的星辰大界。
一夜無果,第二天一早,滿山霞光之中,劉行起身,到下廚房自己弄了份早飯吃。好在這裡倒不會缺少靈穀食物,簡單吃了一點,就向着這座赤月峰的修煉之所,走了過去。
一大早,想不到,那位獸修老人就已經在勞動了,微躬着身軀,老者似乎很吃力的幹着建設大峰頂的活,好象他此來也只有這一個目的。
經過他的身邊,劉行微微行了一禮。老者連頭也沒有擡一下,只是哼了一聲,聲音有些冷。
清晨的陽光裡,劉行走進了大修煉室。
這是一個寬大而略有些粗糙的地方,地上扔了些莆團,劉行進來後,裡面還沒有人,他就安靜的坐在一隻莆團上,閉目養神。
大堂裡靜悄悄的,幾隻飛蟲飛過他的身邊,忽然身軀微僵,被一股意念控在那裡,再也飛不動了。劉行閉着雙眼,逗弄着小生物。
過了一會兒,有人輕鬆走過了院子,開門進來,劉行這才起身行禮。走在前面的正是赤月峰主赤月兒,後面是亦步亦趨的小環兒。
“嗯,你早來了,入我九玄門,人事先得說一下,小環兒,你講一下門規與操守。”
小環兒響亮的應了一聲,拿出小冊子,照本宣科。
劉行聽得個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進門的規程一一馬馬虎虎的走了過去,赤月兒說道:“都記得了。”
劉行鄭重應了一聲,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這些規矩都是廢話,你只要記得,只有力量纔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什麼門規律法,都是給無能之人準備的,而規矩也同樣是人訂立的,你要做的,就是那個能訂立規矩之人,而不是唯命是從之人!”
劉行微微擡頭,有幾分震動。這些道理纔是與他內心產生出共鳴的東西,他要做的不正是以力爲雄麼。
說這些話在門內就有些忤逆了,卻是真人真話,赤月兒也讓劉行刮目相看。這時的赤月兒繃起二十幾歲的面孔,倒有了幾分師威。
“劉行,你現在還不是我九玄門的內門弟子,修煉仙家道法,卻是內門弟子的事,但是你是我赤月峰的第一個弟子,只要你有一分仙根,也會成爲一位大仙修的。”
劉行感激行禮,說道:“多謝老師,我一定刻苦修煉。”
赤月兒嗯了一聲,開始爲他講解修仙之道。
將一種叫做《本源修仙》的功法傳授給了劉行,這也是所有的入門修仙者的第一個功法。劉行翻開黃舊的書頁,開始研讀上面的功法,有什麼不解之處,就起身詢問,而赤月兒也是極引導,這兩個時辰裡,兩個人倒是說得口乾舌燥。
接下來就是劉行自己領悟《本源修仙》的修煉之道了。赤月兒長舒口氣,退出修煉之所。
劉行一直在這個修煉室內,研究着修煉之道。《本源修仙》不外乎是激發修煉者的仙根,達到溝通天地,感悟宇宙的目的,而仙家功力,卻就是從這些天地溝通中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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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浸二個時辰之外,劉行起身四處走了一番。靜下心來,這纔再次坐在莆團之上,開始按照《本源修仙》來修煉功法。
這一番溝通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沒能成功。當劉行從修煉中默默退出後,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自己的體內,根本就沒有那個最根本的東西。
他沒有仙根!!!
這一發現,讓他又是沉重又是釋然。
這個結果,也讓他言情母親擔憂。
她能接受得了這人事實麼……
起身出屋,屋外又是一個早晨,清新的晨霧裡,一位老者,正微躬着身軀,在院內勞作着……
親看到過他那獸形之體的劉行,很難將那個能容下整個百里赤月峰,擋住了無上大仙波的人,聯繫到一起。這個來歷有些奇特,修爲更是不可思議的人,爲什麼會屈居在一個小小的赤月峰下,爲僕爲發奴呢,難道他也如同當年的盤天笑一樣,爲一個不得不去實行的責任,而不得已爲之。
上得峰來的第一天,對此人就有一股熟悉之感,現在看來,卻原來是在他的身上,有種東西,與那個遠在盤龍山的壯偉漢子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