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漆黑如墨的天空,閃過暗紅色的閃電,整個曠野之中一片寂寥,菲利克斯站在河裡,望着眼前的十字劍,眼中閃爍着野心的光芒。
黎文漸與龐謝的一戰,耗盡了十字劍中存儲的信仰念力,所以,菲利克斯這幾天雖然一直拿着這柄劍,卻沒發現十字劍居然是信仰武器。
直到十字劍落入河中,渾濁、墮落的河水不斷腐蝕着鋒銳的劍刃,這才激發出十字劍中最後的一點光輝之力,它也因此發現了這把劍的真相。
噌!
菲利克斯從河水中拔出十字劍,雙手緊緊的握住劍柄,仔細感受着劍身的每一分律動,目光凝在劍上,金色的十字劍柄,銀色的劍身,在劍身上鐫刻着“Durandal”一行字母,也就是守護、恆久之意,漸漸陷入沉思。
一隻白嫩的惡魔蠕蟲順着河水從上游漂了下來,正好漂到菲利克斯身前,張口嘴巴,一口咬住它的腿上。
唰!
菲利克斯猛然驚醒過來,揮動十字劍,一劍向河中刺去,狠狠地刺中了這隻惡魔蠕蟲,白白嫩嫩的蠕蟲頓時發出淒厲的叫聲,身體劇烈的掙扎,被劍刃刺穿的部分,漸漸開始融化,就好像被火焰炙烤的黃油。
“確實是信念武器沒錯……”
菲利克斯的眼中放出亮光,一手提着十字劍,一手抓住惡魔蠕蟲,一步一步走回剛纔好不容易纔爬出來的洞穴,徑直跳了進去。
它要在這裡做一件事,一件即使在惡魔看來,也太過墮落的事情。
菲利克斯跳進洞中,兩隻手撐在地上,雙膝跪地,順着狹窄的洞穴,費勁的向深處爬去,爲了安全起見,這個洞穴的入口部分非常的窄。
幾分鐘之後,它終於爬到了潮溼、陰暗的洞穴深處,然後,又用泥土把來時的道路堵上,這才把劍放在地上,亢奮地看着這柄十字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論是在天堂還是地獄,都是絕對的禁忌,就算是在深淵也不例外,決不允許有人發現。
黑暗之中。
菲利克斯靠在潮溼的洞壁上,喘息了很久,平復了亢奮的心情,恢復了一點體力,最終橫下心來,拔出十字劍,反手一劍,用力切在左臂上。
刺啦!
黑暗、墮落、腥臭的惡魔之血如泉水般噴出,澆在十字架上,頓時發出水花濺入油鍋的聲音。
十字劍劇烈的顫抖,微弱的白光浮現在劍身表面,在白光的照耀下,菲利克斯的面孔分外猙獰。
半分鐘鍾之後,乳白色的光芒終於消失的一點也不剩,惡魔之血第一次接觸到劍身,開始腐蝕這柄十字劍。
經過這一次放血,菲利克斯已經有些失血過多,幾乎要暈厥過去。
不過,當它看到十字劍上的光芒消失之後,立刻用力咬了一口舌頭,頓時有一股劇痛鑽心,讓它麻木的大腦恢復了一絲清醒。
現在是關鍵時刻,如果不採用措施的話,這柄十字劍很快就會被它的惡魔之血腐蝕成廢銅爛鐵。
“無盡的深淵,你是所有惡魔的生命之源,我永遠讚美你……”
菲利克斯單手持劍,迅速的念着咒語,用的是一種極爲少見,甚至在深淵裡也只有極少數高等惡魔才懂的語言—深淵瀆神聖言。
這是一種凡人只要念過,就會墮落的語言,也是整個深淵最爲惡毒的五種語言之一。
按照它的等級,本不應懂這門語言的,可是不知爲什麼,它偏偏記得這門語言。
隨着菲利克斯的唸誦,澆在十字劍上的惡魔之血,忽然發生了一種奇怪的變化,沒有再繼續腐蝕十字劍,而是漸漸向劍身上聚合,在“Durandal”這行字上面凝聚成一個黑色的血球。
接着,黑暗、墮落、腥臭的惡魔之血順着這行字淺淺的鐫痕,逐漸滲入十字劍中,與劍身融於一體。
幾分鐘後,十字劍璀璨的金色劍柄,變成了暗金色,亮銀色的劍身則變成銀灰色,至於“Durandal”這行字則變成了黑色。
直到此刻,菲利克斯才長出了一口氣,放下十字劍,捧起剛剛抓到的惡魔蠕蟲,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補充耗費的體力。
……
白嫩、潤滑的惡魔蠕蟲是深淵中最爲常見的食物。
菲利克斯活到今天,已經不知吃過多少惡魔蠕蟲,但這隻絕對是他所有吃過的惡魔蠕蟲中,最鮮美的一隻。
吃掉了這隻惡魔蠕蟲,它恢復了一點體力,開始進行下一步的工作,也就是整個計劃中最爲瘋狂的部分。
剛纔只是它整個計劃的第一步,以惡魔之血污染聖劍,把這柄仿製版的“杜蘭德爾”由光輝教廷的聖劍,污染成墮落的深淵之劍。
現在要做的第二步,則是重新激發這柄十字劍收集信仰念力的能力,只要這柄劍能夠再次收集信仰,遲早可以恢復昔日的力量,成爲它在深淵之中的立足之本,甚至更進一步,幫助它進化成長。
如果說第一步,污染聖劍是在瀆神的話,第二步則是這個計劃更加瘋狂的地方。
要收集信仰念力,前提是要有人信仰,這柄十字劍原本屬於光輝教廷,可以從光輝之主那裡收集信仰,現在已經變成深淵之劍,自然不能從光輝之主那裡竊取信仰。
這個道理就像一個人偷了別人的手機,自然不可能讓別人繼續給他交話費一樣。
不能從光輝之主那裡收集,就只能從別的神祇,或者惡魔大君那裡收集信仰,不過,這就有一個前提,無論是要從誰那裡收集信仰,都必須得到本人的同意。
這個道理也很簡單,你想用誰家的wifi,自然要經過主人的同意。
這柄仿製的“杜蘭德爾”能夠收集光輝之主的信仰念力,是因爲他的第一任主人,聖殿騎士團的第一任團長在教廷的地位夠高,信仰夠純粹,這纔得到光輝之主的許可。
菲利克斯只是一個小劣魔,在深淵屬於最底層的惡魔,它想要從任何一個神祇,或者惡魔大君那裡借到信仰,都是無稽之談,甚至根本沒有機會提出這個請求。
因此,菲利克斯決定開始進行這個計劃最爲瘋狂的部分——虛構一個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