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明月灑下一地微光,如同一層薄薄的輕紗,籠罩着整座城堡,似夢似幻,如煙如霧,在城堡的後花園裡,一場盛大的宴會即將開啓。
長長的紅木餐桌壓在草坪上,上面鋪着鮮紅色的餐布,銀光閃閃的餐具,以及浸在冰塊中的美酒,周圍繁花錦簇,散發着濃濃的香氣,勤快的侍者往來穿梭,如同勤勞的蜜蜂一樣整齊,優雅的樂隊奏着輕快的曲子,迎接每一位即將到來的賓客。
晚上八點整的時候,參加聚會的賓客已然到齊,分別坐在餐桌兩邊,其中左側餐桌旁坐着的人包括,貝魯格特、龐謝、迪恩、李玉玲和山姆,右側餐桌上坐着的則有,拉伯雷、戴維斯、奧夫、埃特爾夫人和道格拉斯,正好一一對應。
詭異的是,直到此刻,宴會的主人皮耶先生尚未露面,事實上,他已經一整天沒露面了。 WWW● TтkΛ n● ¢ ○
半個多小時之後,就在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片烏雲散去,皮耶先生終於出現在宴會之中。
與往日一身白色的裝束不同,他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燕尾服。
“對不起,因爲某件事情,晚到了一會,我在此表示道歉,歡迎你們來到這裡,我尊敬的客人,你們的到來讓我非常高興,這是對……”皮耶先生站在主座位置,雙手撐在桌子上,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皮耶先生,這是生病了嗎?”李玉玲低聲嘀咕着。
“這傢伙有點奇怪啊……”
龐謝瞧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說道,他的“醫道”神通已然大成,對人體的瞭解天下無雙,一眼便能看出,眼前這位仁兄不但沒有生病,而且氣血運轉好,身體比昨天見面的時候更好,完全沒有生病的感覺。
“致辭到此結束,我們盛大的宴會也即將開始,在這次宴會上,我們諸位準備了足夠多的驚喜,相信你們將渡過永生難忘的一夜,不過,在我們歡慶這一場盛大的宴會召開之前,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玉玲小姐可以幫我完成。”
說到這裡,皮耶先生轉頭看着李玉玲,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望着她,說道:“玉玲小姐,按照我們皮耶家族的傳統習俗,每當舉行重要宴會的時候,都需要由席間一位未婚女性出面,誦讀皮耶家族的古老箴言,今天可否請您賞光,爲在座的賓客,誦讀這一篇箴言呢?”
“我嗎?好吧。”李玉玲微微一怔,環顧席間,發現只有她一名未婚女性,便沒有推辭,大方地站了起來。
“玉玲小姐,請隨我來,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誦讀臺,對了,也請迪恩先生和山姆先生也一同前往,根據我們這個儀式的要求,需要兩位男士作爲騎士保護公主。”皮耶先生接着說道。
“是嗎?”迪恩說道。
“確實如此,請兩位稍微配合一下。”皮耶說道。
“好吧。”迪恩起身向李玉玲走去,山姆緊隨其後,他們今天沒有穿往常的工裝夾克,而是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禮服,都是古堡裡的侍者提前準備好的。
誦讀臺就在花園的最深處,距離主桌大概二十米遠的地方,是一座三米左右的石臺,有石梯可以上去。
在誦讀臺上面有四根碗口粗細的石柱,支撐着一個圓拱形的蓬頂。
龐謝坐在原地,望着三人一步一步走向高臺的背影,心中沒來由地覺得不對,轉頭向貝魯格特望去,發現他臉上也寫着奇怪兩個字。
“難道有什麼陰謀?”
龐謝心中一動,想要出口阻止,卻沒什麼理由,轉念又一想,迪恩和山姆都是天選之子,也沒什麼人能傷到他們的,最終便沒有阻止。
“埃特爾夫人,你有印象嗎?我怎麼不記得皮耶家族有這個傳統。”坐在餐桌另一側,一直沉默寡言的道格拉斯教授問道。
這是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大個子,說起話來慢慢吞吞,自從來到古堡之後,就極少說話,按照龐謝的觀察,這傢伙八成就是科學怪人弗蘭肯斯坦。
“這姑娘不錯,也許是皮耶小子搞得新花樣吧。”埃特爾夫人說道。
……
幾分鐘後,李玉玲站在花園後方的石質高臺上面,迪恩和山姆則一左一右站在兩側。
“我需要誦讀什麼呢?”李玉玲問道。
“稍等片刻,我們還需要作些準備。”皮耶先生笑了笑,隨即讓侍者用銀質的盤子端上一條拇指粗細鋼鐵的鎖鏈來。
皮耶先生接過盤子,捧着鎖鏈走上臺去。
“皮耶先生,這是要做什麼?”李玉玲問道。
“這是儀式的一部分,叫做靈魂與生命的鎖鏈,需要將你們三個人以鎖鏈系在一起,代表着生命與靈魂的共享。”皮耶先生說道。
“非常奇怪的儀式。”李玉玲說道,卻也沒有拒絕。
皮耶先生來到三人前面,將鎖鏈的一端鎖在迪恩的右手上,用鐵鎖鎖死之後,在高臺上的石柱上繞了一圈,然後又繞過李玉玲的雙手,最後,將另一端鎖在山姆的左手上,同樣用鐵鎖鎖死。
接着,他將鑰匙裝進口袋,從懷中取出一張歷史悠久的羊皮紙來,遞到李玉玲手上,說道:“玉玲小姐,照這個讀就好了,讀完之後,你會得到超乎想象的驚喜。”
“哦,我並不想要什麼驚喜,只希望能得到永遠的平靜。”李玉玲接過羊皮紙。
“你會得到平靜的。”皮耶先生說道。
“在我短暫的一生中,我深刻的認識到,生命是我們唯一值得珍重的東西,在我們短暫的一生之中,青春如朝露般易逝,充滿活力的軀體也如花朵一樣,迅速的乾涸,我們……”李玉玲慢慢讀道。
“這禱詞怎麼這麼奇怪?歐羅巴大陸都是這樣嗎?”龐謝轉頭向貝魯格特問道。
“我還以爲她是在念詩。”貝魯格特說道。
“難道不是歐羅巴的傳統嗎?”龐謝問道。
“哼哼,歐羅巴所有的禱詞,都是向主禱告,只有黑暗生物,纔會唸誦這種禱詞。”貝魯格特說道。
“你們什麼時候聽見黑暗生物讚頌過生命?”拉伯雷插話說道。
“那這禱詞是什麼意思?”龐謝感覺有些奇怪。
禱詞並不算長,短短几分鐘,李玉玲就念到末尾:“讓我們感慨生命的神奇,在枯萎中重生,在灰燼中復活,讓我的朋友們爲我的重新歸來歡呼吧,永遠摯愛你們的……”
“伊麗莎白.巴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