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絕處卻不能逢生
“那好!隨朕出宮!”
江小牧的臉上一直掛着燦爛的笑意,籠袖之中的玉指卻緊緊的扣在一起,胡亂的絞子起來。眼角餘光還不安的朝着正室之中的寢室掃過一眼。
“皇上,早膳?”她詢問,心中還是隱隱有一股不安,她擔心皇上一下子衝入內室,她頭上的血液一下子涌了起來。
“罷了,起駕!”皇上一聲冷喝,江小牧只得乖乖的啞口無言,不過她吊起的那顆心也一下子歸了原位,她暗暗長出一口氣。
出門前,她看了一眼緊緊盯着自己的藍衣道,“你不必去了,後院的那盆杜鵑好好的給本宮挪出去,曬曬日頭,一分陽氣,一分旺氣,省得在屋中時間久了,一點陽氣也透不過來,趕緊把它搬出來,不然你們這羣奴才非得給本宮弄死不成?這樣的事也讓本宮惦着,你們真的想扣月例錢了?”
海公公則前邊一個勁的催着,“娘娘,趕緊着,皇上急着呢?”
“來了!”江小牧回過頭深深的看過一眼藍衣,眼角之中略有所指,聰明的藍衣立刻衝着江小牧微微點頭,“主子放心吧,奴婢一定將此事辦好!”
“美人桃面不由天,美人淚灑深宮院!一曲琵琶一曲蕭,一道步步兩重天。”江小牧不由的哀嘆了幾分。皇太子裡玉里不知被皇上安排到哪座宮了,還有那個機靈的小宮女—香草!反正這些日子她沒有見到他們主僕二人,心中不免有一絲惆悵劃落。
挑起簾,她注意到小路兩旁高坡上的積雪還待消融,不過路邊積雪早就消失得殆盡了,看來春天來了,冬天即將過去,可是我的春天在哪裡了,江小牧不由得心生一陣感嘆。
不走官道?江小牧的眉頭未解疑慮,眸中一片濃霧襲了上來,伸手不見五指,如同黑夜一樣的漆黑無比。
待走了一段,她竟然發現,這不是通往皇上封單擎嘯的將軍府邸嗎?江小牧暗罵道,虧得本宮此生沒有心臟病,不然不知從昨天到今天被嚇死多少回了。
未定?她的眸子又一閃,將軍府周圍可是有一大堆當官的,又不只是單擎嘯一個人?她的心瞬間又開朗起來,她自己安慰着自己,不會有那麼的意外與巧合,或許皇上只是心血來潮。
她閉上眼睛,雙手搭在胸前,皇上這到底是唱得哪齣戲啊?
船到橋頭自然直!念着江小牧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本宮累了,昨天晚上被這兩個臭男人一直折騰了一個晚上,一夜沒閤眼,趕緊補補覺,不然臉上的黑眼圈泛上來得多難看啊。
合上雙目,她靜靜的養起神來,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皇上濮陽連華的眸子此時卻是一片陰暗,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前方的道路,嘴角緊繃着,雙手安然的放到龍膝之上,倏而收起,倏而展開,似乎有所期待的樣子。
黃羅傘下,兩側的血衣衛分一字排開,英姿颯颯,杏黃旗隨風飄揚,紛紛提着血劍,
佩戴着一層神秘的面紗,時刻警惕着周圍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前仆後繼,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明着皇宮的東南方而去,一路之上,煙塵四起,騰霧一片。
一柱香的時間。
來到一處華麗的府門前,玉門朱戶,高高的門樓中央掛着猩紅的門頭扁額,門兩側的石獅子口含拳頭狀的金漆石珠,金目圓睜,栩栩如生。畫睛一筆紅豔,更是獅視眈眈、威風凜凜。
皇上由太監扶着從黃羅傘下緩緩走了出來,仰頭望去,紅底色的扁額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更加醒目了幾分,嘴角閃過一絲如霜的冷笑,心道,好戲馬上就要登場了。
停了鳳攆,有小宮女趕緊上前喚道,“娘娘!醒一醒!”不時的回過頭悄悄瞟過皇上。
江小牧還是不情願的哼了一聲,換了一個姿勢,微咪起眼睛,四顧而去,咕嘟着,“這是什麼地方?”她的眉頭蹙了起來。
“娘娘,皇上體恤單將軍邊境操勞,屈駕特來看望!”小宮女伸出胳膊就要攙扶江小牧的樣子。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江小牧頭轟的一下子炸了,剛剛逃出魔掌再入虎穴,這是什麼事啊!她一個激靈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瞪的溜圓。
“皇上屈駕來探望單將軍……”小宮女不解的盯着江小牧緊張無措的樣子,“怎麼了娘娘?”她又擔心的問了一聲,以爲娘娘有什麼事情似的。
“哦,沒……事,本宮這一覺睡得時辰太久了,還以爲耽擱了皇上的正事呢?”江小牧腦袋飛速的動轉着,眼珠一動,張口就來。
“嗯!”小宮女心情立刻放鬆了,自語着,“”娘娘就是一上鳳攆就睡了,“奴婢看着娘娘的擔憂剛纔如此擔心的樣子,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害得娘娘如此心驚肉跳?”小宮女的嘴角輕輕一扯。
“無安!”江小牧的神色一下子就貫注在將軍府的門前,一看扁額上的字,她瞬間肌肉發硬,心路提速,看來皇上真的來看望單擎嘯了,還是別有用心,皇上還是知道單擎嘯根本就不在府中……
江小牧的心砰砰的又跳了起來,小手不安的絞扯在一起,眼神略有幾分孤單、無助、失落,怎麼力,頭腦之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現在是進退維谷,騎虎難下了!
“愛妃!”皇上幽深的黑眸子一下子掃了過來,卻是溫和的喚着。
江小牧若有所思,根本就沒有聽到皇上濮陽連華的溫和呼喚,可是小宮女卻看到了等待江小牧迴應的皇上那一副皺眉的樣子。
“娘娘!”小宮情急之下擡起小手捅了下江小牧的玉臂,“娘娘!皇上喚娘娘呢?”目光不由自主、擔心的瞥向了皇上投弟過來這個方向的眼神,然後又趕緊,不安的垂下來,她可不敢逆了龍顏。
回過神來的江小牧,示以前方微微一笑,“看本宮都睡暈了!”她自嘲一番,兀自朝着皇上抱以淡然的一笑,“臣妾失禮了!”趕緊移羅裙由宮女扶着移下鳳攆,蓮步輕輕來
至皇上的面前,“皇上!”她還是如往的一個深深萬福。
“免禮!”皇上濮陽連華的眸子倏的掠過一絲蘊色,只是不經意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擡頭,一轉身,挺胸邁開大步,朝着單擎嘯的府邸走去。
海公公趕緊上前邁了一步,皇上一揮大手,一步未停,就朝着將軍府的臺階凜然邁去,海公公趕緊低垂着腦袋,小心在他身後伺候着。
此刻,江小牧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着牌扁之上一個大大的單字,好像塗滿了鮮血般的刺激着自己的眼球,藏在雲袖之中的雙手還是不安的分別收成了粉拳,手心一團溼潤的細汗滑膩起來……
上得臺階,停頓在宏偉的朱門前,皇上回頭一瞟緊在自己身後的海公公。
啪啪啪!叩門三聲。
“誰啊?”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隨着大門也跟着吱的開了一道緊容下一個人寬窄的縫隙,蒼白的頭髮下,張望着一雙渾濁的眸子,探望着。
“大膽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見了皇上還不下跪?”海公公聲音挑尖,眼珠一瞪,怒斥着開門的老者。
“老奴該死,有眼無珠!”說着身子一下子蹌蹌踉踉的擠出了門縫,撲通一聲就跪倒在皇上的面前,身子一個勁兒的哆嗦着,臉上一陣慌張。
皇上不耐煩的一擺手,眼中明顯的有一股嫌惡,海公公連忙上前一步,挑拂塵,趁勢訓道,“還不謝聖恩,趕緊起來,別堵大門口!”
“叩謝聖恩!唉!”老僕人了趕緊起身,立刻轉身把大門開到最大,眼神之中卻有幾分莫名的慌張,這一切江小牧看得清清楚楚,不過眼前怎麼辦?皇上若來看單擎嘯不在怎麼辦?如果不在府中,就是抗旨,抗旨是什麼罪,謀反啊!弄不好他要去做天牢?江小牧的心一下了涼到了根,涼到了四肢百駭,手腳並用也跟着一路冰涼起來。
她回頭一看,黑壓壓一片人羣,卻沒有一個體已的人。
“皇上……駕到!”老奴只是喊了前兩個字,後邊的“駕到”兩字忽的就被回過頭瞪了自己的一眼的皇上給生生的擋了回去。
老僕人吞了口吐沫,“皇上要不老奴稟報一聲將軍,讓將軍出門迎接皇上?”
“不許通報,朕要親自探望單將軍,以慰單將軍在邊境之苦!與朕帶路,前往單將軍住處!”皇上隨着朝着戴着面紗的血衣衛使了一個眼色,各個血衣衛紛紛嗖嗖嗖的向着府中兩翼而去。
正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如離弦的箭一樣刷的一下跳入後院之中。
沿着青石小徑,穿過向道亭臺樓閣,再過一片一層浮冰的湖面,踏過一座小橋,轉眼來到單擎的“翠微後院。”
一踏進後院,皇上的腳步不由的加快了起來,眼中的狡黠融進濃濃的寒氣之中,一股熟悉的味道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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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