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那兩個人越走越近,江小牧驚恐的睜大眼睛,嚇得站起來轉身就跑,侍衛抓住她雙手毫不留情的扯了回來,她腳步不穩的踉蹌幾步。
“你個桃花眼,你敢動我我讓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寧。”她使勁兒的收回自己的手,但是越掙扎侍衛越抓的緊,抓過的地方已經開始泛着青紫色,兩個侍衛手法相當熟練的將她按在了地上。
青石地板貼在右臉上,冰涼冰涼的。她已經能感覺到棍棒打在屁股上的疼痛,心裡咯噔一下,頓時軟了下來,“你們怎麼能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
那侍衛已經舉起棍棒,對着江小牧的屁股狠狠的打了下去,她尖叫一聲,狂暴的吼了起來,“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我是女人誒,痛啊,狗官!”
慕容蕭一臉色陡然一變,單手一揮,“給我上夾棍。”
江小牧驚訝的張大嘴巴,想罵他畜生,但是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侍衛領命收起了棍棒,猛然用力將她拉起來,江小牧頭腦突然一陣暈眩,頓時搞不清東南西北,待她再次清醒過來時,面前已經橫着一副刑具,五根圓木貫以繩索,各長七寸,徑圓五分,盛在圓形的木盤之中。
那侍衛取了下來另一端遞給另一個,那夾棍張牙舞爪的在江小牧面前抖動着。
“你們,你們……桃花眼!”江小牧潛意識的緊緊握着拳頭,牙關打顫,“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你們懂不懂法律,人權啊!”
她叫罵着,侍衛猛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雙手伸到前面的夾棍面前,使勁按住她的肩膀,死死的跪在地上,在江小牧小腿上用力一踩,讓她動彈不得,她痛苦大叫出來,耳邊傳來侍衛的吼聲,“老實點。”
“混蛋!”江小牧額頭冒出密密的汗珠,咬緊牙關,愣是從牙縫裡面擠出兩個字,拳頭握的更緊,指關節已經發青,手背上青脛咋現,“你們這是屈打成招,必會六月飄雪,冤枉,冤枉啊。”
只感覺十指已經被他們強行掰出來幾根,痛的像要斷掉一樣,然後一根根的強行送入夾棍之中,“狗官。”她痛苦的大喊一聲,眼前突然冒出一個白色的東西,猛然堵住她的嘴巴,這是防止犯人痛苦只時咬舌自盡的。
“嗯……”江小牧說不出來,更加害怕,頭上汗珠已經豆大,順着臉頰流下來,在四個侍衛的控制下,她身體連扭動都不行,除了搖頭她已經做不了什麼了。
搖着搖着,身上的疼痛居然漸漸的減輕直到消失,渾身的力氣也像是被人一點點抽走,眼睛開始無力的合起來,但她還是強行睜開一條縫,面前的侍衛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三個,交叉重疊又分開變成更多個,眼睛從周圍開始冒出金星,光線漸漸暗下去,陡然一黑,身子也漸漸的軟了。
侍衛正開始拉動繩索,等待犯人更加激烈的反應,但是江小牧居然一聲不啃,腦袋無力的垂了下去,發覺江小牧不對,侍衛疑惑之餘,手上力道也鬆了開去,江小牧失去了支撐,身子順着就滑到了地上,軟軟的躺了下來。
“稟大人,犯人暈了。”
“暈了?”慕容蕭一眉毛一挑,突然
起身,聲音帶着疑惑,“怎麼回事?還沒動刑就暈了?”
“裝模作樣想逃過受刑,慕容大人,本宮建議你立即用刑,看她會不會醒過來。”夏貴人鄙夷的看了暈倒的江小牧一眼,站了起來,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微微攏了攏頭髮,擡步向江小牧走過來。
“師爺,快看看怎麼回事。”慕容蕭一望向單擎嘯。
單擎嘯起身過來,侍衛紛紛讓開一條道,他蹲在江小牧身旁,伸手拉起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脈絡上,盯着她憔悴的面容,片刻之後他才鬆手。
江小牧緩緩睜開眼睛,正對上單擎嘯,她再次無力的閉上,不想理任何人。
“大人。”單擎嘯嘴角微微上揚,“小人探視,是喜脈。”
“什麼?”還未到江小牧身邊的夏貴人搶了慕容蕭一的話,柳眉皺起,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把江小牧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又一遍,始終不敢相信,氣憤讓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幾近瘋狂。
片刻之後,身體有着站立不穩的偏了偏,丫鬟春蘭忙的上前扶住她,“她怎麼可能懷有龍種,怎麼可能?”她手扶着椅子扶手,狠狠的捏着,恨不得捏碎了它。
“喜脈?”慕容蕭一眉頭一皺,“師爺再細細檢查檢查。”
單擎嘯輕扯嘴角,淡淡的笑了起來,“小人剛纔檢查,發現犯人已經身懷有孕,加上牢中受以鞭刑,已然勞累,方纔又驚嚇過度,故而暈闕了片刻。”
“江妃有喜?”慕容蕭一走下堂來,揚手示意邊上的侍衛都退開,自己站到江小牧跟前,江小牧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看着慕容蕭一。
“江妃,你可知你自己有喜了?”
江小牧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把頭偏到一邊。
“你當真懷上龍種了。”夏貴人起身,紛紛的奔到她跟前,“小蹄子。”伸腳就向她腹部踢去,江小牧雖然身體無力不適,但躲過她還是輕而易舉的,只見她稍微挪了挪位置,不着痕跡的避開了夏貴人嫉妒的一腳。
江小牧剛要張口說話,慕容蕭一一拂衣袖,淡然的笑對她,一隻眼睛俏皮的眨了一下,她一愣,隨即知趣的閉上嘴巴。
“娘娘在問你話呢。”丫鬟春蘭沒好氣的呵斥着江小牧。
江小牧絲毫不去看她,重新閉上眼睛,躺在地上裝死,他們這些人愛怎麼說怎麼說,她一概不予理會。
“娘娘,剛纔微臣的師爺已經把脈診斷過了,確實是喜脈。”慕容蕭一低頭回了夏貴人一句,語氣肯定,毋庸置疑。
“她,她。”夏貴人氣憤的雙脣猶在顫抖,揚起手掌照着江小牧的臉頰就扇了過去。卻不料被慕容蕭一一把抓住。
“依照規矩,應該免除江妃的刑罰,待孩子出生後,再做定奪。”慕容蕭一說完放開她手,轉身坐回大堂之上,驚堂木不着痕跡的拍下,驚得堂下之人立刻回過神來。
“等?孩子出生了還有誰能治得了她!”夏貴人甩手憤憤的開口,轉身坐回椅子上,丫鬟捧上一杯茶,讓她順氣。
夏貴人接過,又望了江小牧一眼,手腕一翻,茶碗被狠
狠的摔在地上。春蘭在她身後身子隨着茶碗的摔落顫動了一下。
江小牧可不理會她這樣的毫無用處的泄憤,想站起來,雙腿卻是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半撐着身子坐着。
“你們還有什麼事,一併瞭解了吧。”江小牧小聲的開口,眼睛盯着公堂上的某個地方,焦距不明。
夏貴人受不了她這種突然頤指氣使的樣子,瞪的眼珠子都快出來了,實在氣不過,起身衝上前就要再給江小牧一腳。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劃破公堂的緊張氣氛,也驚的夏貴人愣在當場,秀腿都來不及收回,眼睜睜的看着一身燦漫金色龍袍的皇上衝上來。
“愛妃,愛妃,朕的愛妃。”皇上衝到公堂門口,見到傷痕累累的江小牧,驚的目瞪口呆,伸着的雙手就那麼傻愣在那裡。
“臣妾參見皇上。”夏貴人及時反映過來,收起張牙舞爪的形象,盈盈拜下。
“臣,參見皇上。”慕容蕭一匆忙下了公堂,扯開裙襬,單膝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堂裡面人都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額頭觸地,身子直接趴在地上。
唯獨江小牧,只傻愣愣的回頭看着傻皇上,面無表情。
傻皇上頭上的金黃色絲帶胡亂的橫在胸前,眼裡泛着傷心,一步步走向江小牧,“愛妃,你痛不痛?”
“皇上。”江小牧鼻子一酸,眼睛開始模糊,她又呼喚了一聲,“皇上。”
“愛妃。”傻皇上雙手有些顫抖,在江小牧身上上下都比劃了,卻不敢去碰一下。“你流血了。”
“來人啦,江妃娘娘受傷,快傳太醫。”夏貴人未得皇上允許,私自站了起來,卻兀自站立不穩,由丫鬟扶着,衝着門外大喊。
“皇上。”丫鬟紅兒這時纔跟過來,聽到夏貴人的話,忙拉了拉傻皇上衣角。
傻皇上無辜的看了紅兒一眼,忽然恍然大悟,“朕有太醫,不需要你叫,太醫,快來看看朕的愛妃。”
紅兒掃了公堂上一眼,暗自乍舌,再次拉了拉皇上。
傻皇上不耐煩的白她一眼,“還有什麼事啊?”
紅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里面,傻皇上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公堂之上衆人都叩拜在地,他忙的站起來,“愛卿快快起來。”
慕容蕭一和他的下屬這才起身,皇上的目光猛然的望見了單擎嘯,只對視一眼,他就再次擔心的看向江小牧。
這時一個提着藥箱,五十歲左右,穿着繡有白嘴仙鶴的深藍色朝服的御醫,腳步不穩的來到公堂之上,還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傻皇上伸手一把拉下他衣領,大吼,“快點看看,朕的愛妃流血了,她很痛。”
御醫看了看江小牧,伸出手有些猶豫,最後迅速的拉起她的手腕,號了號脈,公堂上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面色一喜,撲通一聲跪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老匹夫,朕的愛妃傷成這樣,你竟然還敢說喜。”
傻皇上氣憤的正要站起來踢他一腳,卻不料御醫脫口而出,“江妃娘娘有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