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吟雪眉頭一皺,面色卻是越發的冷峭,寒聲說道。
“不知道閣下是誰家的小姐,竟然還能說出這番話來,想來也是從未出過閨閣,沒見過世面,空有皮囊,腦袋卻是個三歲小孩罷了。”
面前的紅衣女子顯然是氣的不行,不過還真是小孩姿態,就連生氣發怒的神情,都與小孩一般無二。
陸吟雪不屑正眼瞧着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主兒,權當是今天出門碰見了蒼蠅,隨手拍上一拍,也不想計較,便徑直走了過去。
“陸吟雪,你給我站住。”
喲,當真好大的脾氣。
這紅衣女子是越想越氣,自己一個堂堂小姐,竟然還能被這陸吟雪小看了去,若是擱在從前的陸家,這女子是屁都不敢吱一聲的,可如今陸家都已經成了喪家之犬,這陸吟雪還以爲自己當真了不得,趾高氣昂。
在紅衣女子看來,這陸吟雪怎麼還是這般得意,純粹是小人心性罷了。
說起來,這紅衣女子也算是有頭臉的官員小姐,是御史大夫家的小姐,算得上已經是名門望族。
此時紅衣女子環顧四周,在這周圍不過是五人而已,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狠辣。
竟然直接朝陸吟雪衝了過去,看那舉動就是要把陸吟雪推到湖中,一邊墜在後面的白憐霜可是驚訝至極,也是沒有想到這御史大夫家的小姐竟然如此的大膽。
陸吟雪雖說是背對着衆人,可是並不代表着沒有留心身後的動靜,這紅衣女子往前一衝,陸吟雪光聽聲音就知道不對勁,一轉身,就看見這紅衣女子一臉猙獰正是張牙舞爪的衝了過來,顯然是要推自己下水。
陸吟雪一個踏步,手上更是借力打力,直接拽着紅衣女子的手腕,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聽噗通一聲,這紅衣小姐已經是落在了水中,正在撲楞着。
“來人啊!有人落水啦!”跟着紅衣女子的兩人失聲大叫,眼神更是透漏着驚嚇,更是被陸吟雪一瞪,變得戰戰兢兢,一個涼意襲來,便是渾身的打顫。
一邊的白憐霜,可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本來想着應該是這陸吟雪落水,沒想到就這頃刻功夫,竟然是換了個人,這始作俑者竟然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白憐霜本想着看這陸吟雪的落水醜態,可惜,正是心中失望之時,一擡頭,眼神一掃,便是看見了遠處正在走來的一大波小姐,頓時計上心頭,就看着御史大夫家的小姐上不上道了。
“來人啊!快來救人!”
白憐霜也跟着喊了起來,後面那羣本就聽見了聲響的小姐更是一個個小碎步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還有宮中侍衛。
噗通三聲,卻是已然跳進湖中三個侍衛,這紅衣女子本就在跟前落水,侍衛下去,一個個鯉魚打挺便已經是把這落水之人託在了身上,正往這岸邊游來。
就是這須臾功夫,這湖中小徑依然是被這遊園會的閒人圍得個水泄不通,想來也是,這古代的貴婦小姐們,日子最是無聊,也就賞景看看花,打磨過着日子,好不容易出個事情,便誰也都要看上一看。
此時的紅衣女子已經是被救了上
來,臉色慘白,顯然是驚嚇過度,身子還微微顫慄者,但那一雙憤恨的眼神,陸吟雪可是看了個通透。
陸吟雪可是一點憐惜的意思也沒有,看到這紅衣女子的眼神,更是覺得是應當,是她咎由自取,難不成自己如她所願跌入湖中?
白憐霜,也是一肚子的壞水,看見這周圍越來越多的人羣,聲音卻是比平時尖亮了許多,臉上神情更是責怪模樣,對着陸吟雪埋怨道。
“吟雪,你怎麼如此膽大妄爲,還好這紅裳小姐被侍衛救起,不然,你可是闖了大禍了!”
白憐霜這話一出口,周圍人便是一齊把眼神落在了陸吟雪身上。
陸吟雪看了還裝作一臉擔憂的白憐霜,心中更是腹誹不已,這丫頭,明顯就是要栽贓嫁禍。
“怎麼回事?”
賀蘭辰也是聞風而來,身邊是藍貴妃,還有一衆大臣,自然還有那位高權重的賀蘭青玄。
陸吟雪反正是沒理虧,平靜的注視了一眼賀蘭青玄,便對皇上行禮道:“皇上、王爺、藍貴妃。”
此時正躺在地上被兩位小姐扶着的紅衣女子卻是嚎啕起來,哭喊的朝賀蘭青玄說道。
“皇上可是要爲小女子做主啊!”
聲音悽悽慘慘,身子都被湖水浸溼,倒是一番柔弱垂憐的模樣。
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官員,顯然是這紅衣女子的父親,四十來歲的模樣,直接跑到女子跟前。
“珠兒你這是怎麼了?” 這中年官員說話顫顫巍巍,這周圍人議論的聲音自然已經是聽了七八分。
“父親,珠兒被陸家小姐推入了湖中!”
這紅衣女子說話就是就是一指陸吟雪,眼神憤恨,之前周圍就有不少人聽到了丞相家白憐霜所說的那句不清不楚的話,更是在周圍議論起了陸吟雪。
卻都是認定了陸吟雪是罪魁禍首。
這御史大夫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跪倒在地,朝着賀蘭辰說道:“請皇上做主。”
賀蘭辰光聽這周圍人的閒言碎語就已經聽了大概,但還是面色莊嚴的朝陸吟雪問道。
“你且把這事情從頭說一遍。”
陸吟雪自然是實話實說,而一邊的紅衣女子則是叫囂說道:“陸吟雪你誣陷我!縱然我言語有不對的地方,可是你懷恨在心,把我推入湖中可是真的,這裡的人都看見了!”
紅衣女子身後點頭連連,就連後來趕過來的幾位小姐也是如此認爲,隨聲附和。
這紅衣女子還不算完,更是指着陸吟雪身邊的白憐霜說道:“白小姐也在當場,可以爲小女作證!”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白憐霜,就連皇上也望了過來。
白憐霜可不是普通的人,那是白丞相家的小姐,身份尊貴,若是這白小姐在說上一說,恐怕是事情是要拍板釘釘子,成死的了。
陸吟雪此時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這白憐霜和自己不過是虛與委蛇,之前那番話語便是有着混淆視聽的意味。
此時,白憐霜成了衆矢之的,隨即跟過來的白丞相也是在瞧着自家女兒。白憐霜心裡可是
沒把這個御史大夫的女兒給罵了個遍,竟然把自己拉下水,真是好大的膽子。
白憐霜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麼來,心裡卻是想着要不要把陸吟雪給說出去。
賀蘭青玄在一邊看得明白,陸吟雪是什麼人,自己自然是清楚的很,顯然是又被人算計了,賀蘭青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昨天就不正常,現在也是,看着陸吟雪這平白無故的被誣陷,自己的心裡也越發的不好受起來。
竟然做出來自己以往都不會有的舉動。
賀蘭青玄竟然與皇上建言:“皇兄,臣弟以爲,此時還需查個清楚,不如命臣弟來處理此事。”
“王爺此話卻是有失公允。”御使大夫卻是忽然頂了賀蘭青玄這麼一句。
賀蘭青玄倒也是覺得稀奇,自己已經是好多年沒有被如此質疑了,位高權重,權力滔天,這幾個字可不是白說的,賀蘭青玄一臉睥睨的看着面前這個中年人,冷聲說道。
“怎麼,御史大夫有異議?”
“臣不敢,”這御史大夫怎麼可能是不敢,更是朝賀蘭辰直言道:“啓稟皇上,陸家小姐與王爺相交莫逆,更是府上賓客,小女此事若是交給王爺,怕是不妥。”
此時的御史大夫如同看不見賀蘭青玄那雙要人性命的雙眼,緊接着說道:“小女此事清晰明瞭,還望皇上爲臣小女做主。”
賀蘭辰也是頭大,看了一眼一邊的賀蘭青玄,也是知道如今賀蘭青玄名頭正盛,卻是讓人妒忌眼紅,出手開刀了。
沉吟一聲,便對賀蘭青玄說道:“既然陸吟雪住在王爺府上,皇弟你避避嫌也是應該。”
賀蘭青玄卻是一阻皇上剛要擡起的手,朗聲說道:“臣乃賀蘭王朝的大臣,更是當今皇上的皇弟,臣自然會事事公允,陸吟雪之事,放在臣手裡,纔是真正的公平對待,臣請皇上准許。”
賀蘭辰嘆息一聲,也拿這堂堂九王爺毫無辦法,便直接說道:“那就皇弟來審吧。”
“臣遵旨。”
賀蘭青玄說着,眼神更是不經意的朝御史大夫瞪了一眼,隨即朝白憐霜問道。
“憐霜小姐親眼所見何事,現在清清楚楚一字不差的說出來。”
看着賀蘭青玄如此維護陸吟雪,此時的白憐霜心中已是下定了決心,朝着賀蘭青玄柔聲說道。
“憐霜親眼所見吟雪與珠兒小姐兩人發生爭執,珠兒小姐卻是被吟雪給推入湖中。”
“你可是要實話實說。”賀蘭青玄冷聲說道。
“怎麼,王爺是在質疑小女所言?”說話的自然是之前那一聲不吭的白丞相。
“白丞相,本王沒有質疑白憐霜所言,只是在提醒白憐霜要說真話而已。”賀蘭青玄淡淡說道。
一邊的白丞相可是不買賬,直接說道:“現在事情很清楚,不知道王爺還想要什麼真話。”
陸吟雪也已經認識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自己說不說話已經沒有了必要,若是以前的陸家,是絕對沒有人敢把屎盆子這樣往陸家人身上扣,可是如今,那是人人都想要踹上一腳,再拿上點陸家的東西,纔算是心裡舒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