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給雲落沐浴的時候,才發現她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頓時心疼地不得了。
一邊給她處理着傷口,一邊怒道:“小姐,你這是要讓我擔心死嗎?以後若是還帶着傷回來,我就把你關在門外!”
見她氣呼呼的樣子,雲落反倒笑了起來,“這麼次兇的小魚,小心嫁不出哦。”
小魚面上一紅,“我纔不要嫁出去!這輩子我是賴定你了。”
“傻丫頭……”雲落無語地搖搖頭,臉上的笑容卻是淡了下來崾。
嫁人這種事,可是一門技術活呢。
像她這樣的人,就不適合接觸,這一輩子,她是再也不會想了躪。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得到幸福,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們終究會有分別的一天。
出好了傷口,雲落正想睡覺,小魚卻出聲道:“小姐,你把那小男孩帶來,就這麼不管他了嗎?”
雲落怔了怔,這纔想起早上青鷺把黑瞳給了送了過來,連忙道:“小瞳人呢?”
“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小魚朝着門口努了努嘴。
在雲落進去洗澡的時候,他就已經來了,然後一直等在外面。
“讓他進來吧。”雲落在桌前坐了下來,小魚朝着房門走去。
房門打開,黑瞳果然就在外面,他臉上帶着不安和擔憂,雲落朝他招招手,“小瞳,進來吧。”
黑瞳依言走了進去,見到雲落的笑臉,他總算是呼出了一口氣,“姐姐,你……沒事吧。”
他本就怕生,今天被青鷺送來這裡之後,雖然小魚對他很好,但他總覺得很是不安,直到雲落回來了,卻得知她受了傷,頓時焦急不已。
“我沒事。”雲落讓黑瞳站在她身邊,上下看了看,滿意地道:“看來你身上的傷已經都好了。”
此時的黑瞳一身黑衣,原本瘦骨嶙峋的身體也結實了許多,恢復了神采的臉愈顯英俊。
雲落忍不住感嘆,五年之後,這月城的女子們又有一個爲之瘋狂的對象了。
黑瞳點點頭,“嗯,我的傷已經好全了,以後就可以跟着姐姐,爲姐姐你做事了。”
雲落摸了摸他的頭頂,笑道:“好,以後你就留在這落芯苑,白天的時候小魚會教你讀書寫字,晚上青鷺會來教你武功。”
“謝謝姐姐,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黑瞳點點頭,轉而卻有點猶豫地道:“姐姐……”
“嗯?”雲落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什麼就說吧。”
黑瞳抿抿嘴,然後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姐姐,你可不可以把偷術傳授給我。”
既然他已經是雪影樓的正式成員,自然有人將雪影樓的一切都給他介紹過了,包括樓主那絕世神偷的身份。
雲落有點意外黑瞳的要求,雪影樓裡,也只有青鷺的偷術是她親自傳授的,另外的成員都由青鷺教導。
只是……
看着黑瞳那滿含期許的晶亮黑眸,雲落又怎麼忍心拒絕他呢。
“好。”雲落答應了。
黑瞳帶着滿心的歡喜離開之後,雲落在牀上躺了下來。
靜下來之後,她又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一切,想着想着,肩膀處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疼了。
之前的五個賜婚對象被“克”,是南翼玄人爲製造出來的,可是這個謠言卻應驗在了她的身上。
若是她不退了這個婚,那麼早晚都會被剋死的。
好在,一切的一切,都要在明天結束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什麼都不要想,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去找太后要答案。
心中這麼想着,雲落很快便睡着了,第二天也早早地起了牀。
就在她梳洗穿戴好,用完早膳準備進宮的時候,小雅從門外急匆匆地趕了進來,“小姐,宮裡來旨,說皇上宣您進宮呢。”
“皇上?”雲落知道他會宣自己進宮,肯定是因爲退婚的事情。
若她猜得沒錯的話,皇上宣的不只她一個人。
這樣也好,大家一起當面說開了,省得麻煩。
雲落整了整衣服,脣邊泛起一抹笑意,困擾她很久的事終於要解決了。
從此之後,她終於要和這個男人劃清界限了!
馬車徑直駛入皇宮,宮門口有公公等着,將她帶往御書房。
就在快到御書房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雲落。”
雲落回頭,南翼玄從她身後走來,視線微微向下,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他走路的姿勢還是有點彆扭,不由得勾脣道:“玄王,別來無恙。”
南翼玄原本想問問她昨天是怎麼回來的,卻被她一聲極盡諷刺的“別來無恙”給嗆得黑了臉,“哼,沒想到你還真的跟太后提了退婚的事情。”
早上忽然接到了皇上要見他旨意,他跟宣旨的
公公打聽了一下,那公公爲討好他,悄悄地將聽到的太后和皇上說的話跟他說了。
南翼玄這才知道,原來昨天雲落已經跟太后提出了退婚的事情,可是在自己問她的時候,卻硬是不肯說出來。
真是個嘴硬的丫頭。
雲落的眸中閃過一抹嘲弄:“那是自然,我若不提出來,還怎麼成全玄王呢?”
南翼玄看着雲落淡然的神色,心底竟隱隱有一種悶悶的感覺:“你可要想好了,退婚後,你就成棄婦了!”
雲落看了他一眼,黑亮的雙眼直直地望着他:“那又如何?”
南翼玄回望着她:“你已經被太子退過一次婚,這一次若是再退了,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月城的每個角落。以後你想嫁人,那是難上加難了。”
雲落擡眸看了南翼玄一眼,眼眸中的嘲弄之意越濃:“難道我不想退,玄王殿下就不退了?”
南翼玄頓時噎住。
是啊,這個提議原本就是他提出來的,還一直追着不放,這時候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雲落冷冷地笑道:“玄王殿下何必在乎我的想法,這本就是你心中的決定,不是嗎?”
南翼玄的眼底閃過一抹猶豫。
雲落繼續笑道:“如今我們婚約解除在即,玄王殿下您也不必裝聖人,裝好心。雖然這事是你提出來的,但也是我的本意,所以大家你情我願,沒有人逼我,也沒有人逼你。”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怎麼,突然爲我打算,難道是心軟了?難道你忘記你的心上人了?”
南翼玄的眼底閃過一抹煩躁。
他怎麼可能會忘記他的小野貓,可是這話從雲落的口中出來,就跟一根根毛刺紮在他心中一般,說不上痛,卻很不好受。
之後兩人相伴無語,到了御書房的門口。
經過內侍稟報之後,南翼玄和雲落一起進了御書房。
南君曜正坐在書桌前看奏摺,他擡起頭來看到兩人走來,只覺得兩個人男才女貌,挨在一起,簡直是一對璧人。
南君曜脣角含笑:“你們來了?”
“兒臣拜見父皇。”南翼玄只是微微一拱手。
而云落則不卑不亢地彎下雙膝,朝着皇上行了禮:“臣女參見皇上,皇上金安。”
南君曜將毛筆放在硯臺上,笑盈盈地看了一眼南翼玄,見他垂眸正在想什麼。
南君曜又將視線投向給了雲落,她有一張絕美的容顏,儀態端莊,脣邊露出恭順的淺笑。
她低垂着頭,可他總覺得那雙隱在濃密長睫下的雙眸十分聰慧,這樣的女子他很欣賞,也夠格當得上她的兒媳。
越看兩人越覺得登對,若真的就這麼散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眼珠子轉了轉,忽的道:“今日朕找你們來,是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
南君曜的話讓南翼玄和雲落齊齊一怔,不由得互望了一眼,眸中滿是疑惑。
找他們來不是要解除婚姻的嗎?
那爲何是好消息呢?
看出了兩人眼中的疑惑,南君曜繼續道:“昨日太后跟朕說她在萬華寺中爲你們求來了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下個月的十五,你們覺得如何?”
大婚,下個月十五?
南翼玄和雲落都凌亂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爲什麼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呢?
“父皇,雖說您是皇帝,但假傳太后懿旨,也不是什麼厚道的事情吧?”南翼玄冷冷地開口。
他可以確定南君曜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爲之前的太監沒理由騙他。
南翼玄這麼一說,雲落也明白了過來,對着南君曜道:“雲落請皇上收回成命,解除我與玄王殿下的婚約。”
被兩個年輕人瞬間識破了把戲,南君曜有點掛不住臉,但既然都被識穿了,他也只能坐直了身體,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朕始終覺得你們很相配,不如再相處一段時日看看?”
雲落眼角瞥向南翼玄,見他一動不動,心中暗歎一口氣:“雲落斗膽,請皇上收回成命。”
南君曜微微一怔:“是玄兒不好?”
雲落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垂頭道:“不是,玄王殿下很好。”
南君曜笑道:“那這門婚事就這樣定了吧。”
雲落有些無語,南翼玄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說着要解除婚約麼,如今他怎麼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雲落擡頭看了南翼玄一眼,他也正在看她。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不過很快地別過了臉去。
雲落面容平靜,不以爲意。
他既然千方百計地要退婚,爲何又要表現出一幅愧疚的樣子?
這是要讓她當壞人?
真是虛僞至極!
雲落的臉上委屈神色越濃:“皇上,玄
王殿下已經有了心愛的姑娘,雲落心甘情願地退出。”
南君曜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地看了南翼玄一眼。
南翼玄若有所思地看着雲落,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中似是多了幾絲異樣的情緒。
她畢竟是個女子,這樣做難免對她不公平!
南翼玄沉吟了一聲,剛想出聲,卻聽到雲落又道:“還有一個原因,雲落也跟太后說過。雖然有點大逆不道,但我不得不說。自從賜婚給玄王之後,各種意外接踵而至,有幾次甚至都差點丟了性命,我怕成爲第六個被剋死的人。”
南君曜顯然已經從太后口中聽過了這個原因,雲落這麼說,他也沒什麼大的反映。
倒是南翼玄看了一眼雲落,見她低垂着頭,睫毛輕顫。
他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並不開口。
雲落輕咬着脣,她都說得這樣明白了,難道他還是不懂麼?
忍不住瞪了南翼玄一眼:“玄王殿下,如今落兒已經如您所願了,您快表態啊?”
南翼玄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眉頭微皺。
南君曜將兩個人的神色都看在眼裡,他又看了一言不發的南翼玄:“玄兒,這件事,你怎麼說?”
南翼玄沉吟一聲:“父皇,此事容兒臣……”
雲落心中暗道不好,南翼玄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開始提出退婚的明明是他,爲何現在又是這個態度?
雲落有些生氣地瞪了南翼玄一眼,打斷了他的話,“玄王殿下,我都這樣成全你了,你還想怎樣?你忘記你的心上人了?你若是不退婚,還如何娶她?”
雲落冷冷一笑:“還是玄王準備讓她當妾?”
南翼玄看着雲落眼底的嘲弄之意,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他脣邊笑意陰冷:“雲大小姐別自作多情了!”
南翼玄想起他的小野貓,心中隱隱閃過一種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想法。
不過無論如何,他不想再被這婚約束縛,他抱拳朝着南君曜道:“還望父親成全兒臣。”
“這……”
“緣分自有天定。雲大小姐並非兒臣良配,還望父皇收回成命。”
雲落心中冷笑,擡起頭來望向皇上,眼神絲毫不露怯:“王爺所言甚是,請皇上收回成命。”
南君曜本是十分贊同這婚事,還想找個藉口。
可他見兩人意見相同,態度堅決,也只好作罷。
他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朕也不再強求,這便如了你二人的願,取消了你們的婚約,從此之後你們男婚女嫁,毫無干系。”
南翼玄的腦海裡想起他的小野貓,脣邊泛起淡淡冷笑:“謝父皇成全。”
雲落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她終於和這個男人不再有任何瓜葛了:“謝皇上!”
南君曜看着這兩個人,心中更是惋惜。
這兩個人都倔得很,執意要退婚,拉都拉不住。
五年前,他迫於無奈取消了太子和雲落的婚事,這五年後,他竟然又被迫取消了南翼玄和雲落的婚事。
一個女孩子,被皇家接連兩次退婚,以後還有誰敢娶她?
他的心,很是不忍。
若不是太后之前跟他說過了,他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同意了的。
南君曜略略有些懊惱,揮了揮手:“朕有些乏了,你們先回去吧。”
“兒臣告退。”
“臣女告退。”
這場帶給她無數麻煩和災難的賜婚,終於被她擺脫了,雲落只覺得一直壓在心上的大石頭消失了。
她從御書房出去之後,腳步都輕快許多。
南翼玄快步走在前頭,突然停住身子。
雲落跟在他身後,彷彿沒有看見他,直接帶着小雅從他面前經過,揚長而去。
南翼玄看着雲落的背影,不知道爲何,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她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究竟是什麼,他又想不通。
南翼玄遲疑地喚了一句:“雲落。”
雲落頓住腳步,回頭看了南翼玄一眼,脣角微微上揚,口吻極淡:“不知玄王還有何事指教?”
雲落見南翼玄不動聲色地站着,眼眸微眯起。
金黃色的陽光投影在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彷彿蒙了一層薄薄的金砂,他微抿着薄薄的脣,透出傲然絕世的鋒芒。
這個男人還真是該死的好看,不過長得再好看,他也不是一個讓人消受得起的男人。
雲落想起之前南翼玄做得那些事,臉上閃過一抹嘲弄:“如今一切如你所願,還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
南翼玄噎住,隨即淡淡道:“看來你很不喜歡本王,竟想盡辦法擺脫我。”
雲落揚起巴掌大的臉龐,眼底熠熠生輝:“玄王殿下擁有傾城之姿,引天下無數女子競折腰,想來不必
多我一個吧?”
南翼玄冷哼了一聲。
“說起來玄王殿下還要感謝我,若不是我那麼識大體,這門婚事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地退掉?”
南翼玄眼底一閃,聲音冷漠無情:“這門婚事遲早是要退的,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這門婚事,我從來沒有願意過。”雲落眼眸澄淨,脣邊勾起一抹淺淺笑容:“從今往後,我與玄王殿下再不相干,不管以何種身份。”
雲落一語雙關,可惜眼前之人聽不出來。
“還望雲大小姐保重,往後找個好人家嫁了。”
“玄王殿下不必假惺惺,也不必擔心,不管我找誰都不會找你就對了。”
雲落揚長而去,再不做逗留。
南翼玄看着她施施然離去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一種懊悔的感覺。
他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擰起,彷彿心中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直至坐到了馬車上,小雅才從剛纔的詫異中反應過來。
她驚呆了,滿臉地不相信,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小姐,您剛纔的意思是,您和玄王的婚約……”
雲落此刻心情不錯,脣邊抿着笑意。
她慵懶地靠在軟榻上:“嗯,取消了。”
“哎……”小雅嘆了口氣,眼睛紅紅的:“雖然奴婢知道小姐對這門婚事也不喜歡,只是大家可都知道您與玄王有婚約,如今就這麼取消了,怕是……”
雲落朝她眨了眨:“怕是你家小姐我要被人取笑了。”
這事她又何嘗不知。
太子取消賜婚已經五年了,可是從上次的百花宴來看,這件事情還是被人們記着的,現在她又被退了一次婚,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呢。
可比起將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名聲這種東西並不重要。
小雅見雲落如此淡定,心也慢慢地定了下來。
她心中仍舊是擔心不已,小姐再厲害,終究只是個女子,她難道一點都不在乎嗎?
玄王與左相府大小姐解除婚約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月城。
待雲落的馬車停在左相府時,管事已經立在門口,忙上前道:“大小姐,老爺吩咐您去他的書房一趟。”
雲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解除婚約不過一句話的事,只是這後續的連鎖反應可真是讓人頭疼。
雲落推門進來,就見雲正茂負手站在窗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落站在門口,輕敲了敲門,輕喚了一聲:“父親。”
雲正茂轉過身來,神色之間帶着一絲陰鬱,他見到雲落低垂着頭怯怯地站在門口,心裡又軟了幾分。
雲正茂往前幾步坐在書桌旁,朝着雲落招了招手,聲音沉穩:“落兒,你過來。”
雲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中帶着幾分落寂:“是,父親。”
雲落將房門帶上,走到了書桌前。
自前幾次的事情之後,雲正茂對雲落的看法已經改變了許多。
可他聽到皇上下旨取消了玄王與雲落的婚事,他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你和玄王的婚事是怎麼回事?”
雲落驚訝的擡頭,看向雲正茂,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眼瞼微垂,接着眼睛就紅了。
她長長的睫毛上帶着一顆晶瑩的淚珠,直直地滴落下去,明顯是一副受了委屈卻還強忍着的模樣。
她捏着帕子,許久纔開口:“父親怎麼也知道這事了,落兒和玄王的婚事……取消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要是傳出去外面的人要怎麼說你,怎麼說我們左相府?”雲正茂說着有些氣惱起來。
雖然玄王並不是最佳的人選,可就這麼貿貿然取消婚約,左相府可就丟臉了。
雲落聽完雲正茂的話後,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哽咽道:“父親,玄王他已心裡有人了,無論如何也要與落兒取消婚約,落兒,落兒也是無法……”
雲落邊說邊低下了頭,把一切責任推到南翼玄的身上。
雲正茂心裡本還有些怒氣,看到雲落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氣也消了大半。
他這個女兒一向乖巧怯懦,讓她去抓一個男人的心也不太可能。
罷了罷了,就當他們左相府無法攀了這個高枝吧。
雲正茂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好了,也別哭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這段時間你也別出去了,就在府裡面待着吧。”
雲落拿帕子拭了拭臉上的淚:“是,父親。”
雲落踏出書房之後,脣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