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冊笑嘻嘻的看向女子,你還別說這丫頭雖然受了傷小臉蒼白,但是那股英姿颯爽的風采,還真是透露出一種女中豪傑的風采!
王冊心底感慨一句,不過跟我王某人做生意,長得漂亮,呵呵,沒用。
“我要那把劍還有護臂,作爲交換我還可以給額外補償給你三件你二次煉血所需之物。如何?”霜痕看着起牀又去揮動維娜絲的魚竿,笑着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其實在少女心中這此次試煉,於自己而言,此間的種種,都是身外之物而已,自己身爲的風鈴公主這些都是在自己眼中不算珍貴。
但是這一場試煉改變了她的世界,通過這短短的時間,她收穫了許多從前沒有過的東西,比如溫暖,信任,感動等等!
都說患難與共見真情,別看短短月餘的時日,對少女來說一向聰慧過人的她,她想明白了許多事,她帶着自己的使命來到了灰眼,但是慢慢的少女心態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單單說王冊,這位少年帶給了她太多意外,一次外出而已,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少年就像一個謎團一樣始終讓人難以看真切,明明朝夕相處,近在咫尺,但是卻始終像是隔着什麼。
暫且先不談她與兩位妹妹之間日漸加深的感情,剛剛認識沒幾天的這個奧斯卡,竟然真的就這樣跟着他們了,她現在都沒想明白這個傢伙是怎麼辦到的,奧斯卡那傢伙更是直接變成了一箇中二病氾濫的白癡。
而不知不覺中,就連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許多的影響,所以現在少女已經徹底的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因爲這一路上太離奇了,星辰妹妹一位來歷神秘的覺醒者被他從廢墟中帶來,奧斯卡一位來自中州的貴族少爺,是的雖然不曾詢問,但是種種跡象可以推斷,這位大家族的少爺竟然被他折服了。
維娜絲就更不說了,雖然王冊一直都看似很怕她,但是這個小飯桶妥妥就是這傢伙的小跟屁蟲,而且無腦站隊的那種,而她這些人還都領悟了武道真意。
要知道在整個風鈴同輩之中領悟意的也就幾個人而已,雖說她與兩位妹妹在女神見證下神奇的結拜了。
但是她還是感覺自己有時候會有些格格不入,或許是自己風鈴的身份嗎?
少女的心思敏感,自己這羣人雖說一路上經歷各種的磕磕碰碰,看似相處融洽,其實這些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們這羣人之間有一個共同紐帶,王冊!
說來有些神奇,現在自己身處的這個五人小隊,不算星晨妹妹之外,竟然全部都是領悟了自己的意的武者。
在這個荒原之上可以說已經是金字塔尖的存在天才,爲什麼?
因爲那位雲氏的少爺都未曾領悟,而“意”代表了武者之道,代表只要不隕落百分之百成長爲可以成爲一名強大的血脈騎士。
霜痕腦海中已經無數次的想過這些問題,原來在以自己現在這個年紀已經煉血兩次的實力,本以爲已經可以獨佔鰲頭,傲視同輩。
初到灰眼灰眼哨所,自己簡簡單單的就勝神殿學堂的裴笑,秦朝朝幾人,但是沒想到隨着這一路歷練,原來灰眼竟然隱藏着這樣子變態的傢伙啊!
不說王冊,就連這個奧斯卡自己跟他的實力勝負都不好說,更不用談王冊了,不管是功法,還是硬實力,她都知道自己想要戰勝他,基本上不太可能,要知道這個傢伙還是一次煉血。
她不知道未來自己覺醒的機率有多少,
但是一路走來從王冊身上讓她看到了這種自信,被未來莫名的篤定,好像覺醒對他來說好似從未有過困擾,而覺醒代表着:天與地的區別啊!
對霜痕來講,少女深刻的知道覺醒二字的重量,這是一道對荒原上的人來說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所以少女放下驕傲,走出第一步,她知道雲軒的那一套這機械武具王冊一定會出手換成錢,所以她打算接過這來自雲氏一族的因果,並且給出十足的誠意。
霜痕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態度,那就是從今天起,她想真正成爲這個小隊真正的一員。
或許是王冊扔飛自己跟維娜絲的那一刻,或許是在王冊跟奧斯卡把她擋在身後的那一刻,或許是篝火前的嬉笑怒罵,或許是一次次狼狽逃竄之後開懷大笑,等等,等等太多感動的瞬間。
這種來自同伴之間的獨特溫暖推開了少女的心門,她不想在之後被大家拋下,所以她給出了自己自認爲的誠意!
王冊微微一愣,霜痕眼神明亮。
片刻之後。
王冊認真的看着霜痕,開口道:“你知道雲氏勢力在整個寒風荒原代表着什麼嗎?要知道那晚上的那位修行者是一人就可以威脅一個哨所的存在!”
霜痕沒有解釋,她站起身粲然一笑道:“王冊,我記得你說過,等回去灰眼哨所,不是打算要組建一個傭兵團,還是拾荒隊之類的,如果你不是說着玩的,那就讓我來做副團長吧!”
王冊一愣什麼傭兵隊?獵荒團?老子安慰你們三個傻姑娘而已,在女神見證下結拜啊!
我能怎麼辦?我爲了穩住的人就是你啊!霜大小姐,假若你告訴你爺爺,那不就歇菜了!
現在是搞哪一齣?要知道你這位大小姐只要回到風鈴,誰管得了你,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東西。
其實在那場星輝連天之後,王冊就思考將來打算如何做交換才能讓其一定要守住秘密,不能說出去。
甚至幾天前就開始盤算回去之後,一旦出現什麼異常,自己怎麼才能給這位大小姐挖坑了,怎樣才能把她撈撈的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但是現在貌似出了點意外。
少年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殘酷的,爲了利益,多少出賣,多少背叛,多少表面之上的甜言蜜語卻背後抽刀。
所以他不能把一切交給一個叫做命運的操蛋東西,對於霜痕他沒有惡意,但是也做不到完全相信。
在王冊看來她的變數太多了,這位風鈴大長老的親孫女風鈴年輕一代的第一人這一點,在未來基本可以確定她會是風鈴最耀眼的存在。
因爲以後雲氏那個小子打算尋仇,也是找自己跟奧斯卡,但是你風鈴小公主要是拿着這把劍跟護臂出去,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現在,光頭少年對着腦袋一陣盤,沉默少許,不對啊?這是唱的哪齣戲?這可是堵上整個哨所與前途的行爲啊!
王冊長嘆一口氣,原來如此,這是你的投名狀嗎?而現在這一下就等於你自己願意跳進來了,那主動權到了自己的手裡。
於是少年開口了:“就算我把那兩件雲氏一族的東西給你,但是你能所代表的是風鈴哨所嘛?就算你可以代表你爺爺的意志。”
霜痕有些莫名其妙,她剛打算開口,但是對面的少年搶先一步。
“呵呵!算了,原本打算過幾天再問你的,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吧!
那我問你不管是傭兵團也好,還是獵荒團也罷,這些都不重要,你風鈴的身份就在這裡擺着,那我問你,假如我們之間與風鈴的利益出現衝突,那個時候我們還能相信你嗎?
你真的可以死守你們三人之間的秘密嗎?
信你日後不會對星辰還有維娜絲不利嘛?
你真的可以保守這鐲子的秘密,信你可以對她們倆永遠的始終如一嗎?
以上這些話,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也可以不回答……”
王冊尖銳的目光如同利劍,他知道這些話很殘忍,但是他還是說來,因爲他知道,女神神諭的意義到底代表着什麼。
維娜絲跟星晨絕對可以保守秘密,但是王冊還是對霜痕有顧慮,甚至自己一度動過讓星晨修改她這段關於女神神諭記憶的念頭,他問過星晨,她可以做到,但是前幾天那場戰鬥讓他改變了想法。
或許現在這三個丫頭還不明白神諭這件事對於整個世界的影響,但是他知道。
只要有人將這件事說了出去,一旦這件事情暴露,那將形成一股風暴,以最快的速度肆虐整個聯邦,那時灰眼哨所就是一粒沙子……。
而現在歸途在即,事情到了這一步,宜早不宜晚,所以現在王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直接赤裸裸的撕下這一路上的所有溫馨與感動,用最直接的話語,發出來自靈魂的質問,他要再一次的試探這位風鈴的姑娘。
霜痕臉上的笑容如冰雪消融,窗外陽光明媚而船艙之內卻壓抑無比,她先是有些疑惑,然後開始憤怒,聽完王冊的話,她感覺胸口好像被一塊石頭狠狠的壓住。
她不明白,爲什麼剛剛還笑嘻嘻的傢伙,突然就開始質問自己,開始懷疑自己,甚至自己剛剛還在爲他考慮。
霜痕目光開始沉靜下來,她開始思考,開始試圖分析,於是少女壓下了所有的情緒再一次解釋道:
“這就是你的顧慮嗎?風鈴是風鈴我是我!我已經答應大家保守這個秘密,又怎麼會食言,我明白你意思,我們三個在女神見證下,我們一同立下了誓言,我又怎麼會去傷害星辰還是維娜絲……”
王冊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幕畫面,突然一絲煩躁涌上心頭,他漫不經心的打斷:“誓言?那玩意挺扯淡的不是嗎?
要是祈禱有用的話!要是誓言有用的話,這千萬棄民爲何在這苦寒之地艱難求生?是誰在冷眼這荒原千年的殘燈冷火?是聯邦?還是女神?”
聞言,霜痕瞪大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對方,她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少年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竟然敢質疑女神大人的神諭不成?
眼前的這傢伙到底在口出什麼狂言,是在質疑什麼,哨所?質疑荒原?信不過聯邦?最後竟然對冰雪女神也出言不遜,還是隻是信不過……我?。
霜痕精緻的眉梢微微開始上挑,百感交集瞬間涌上少女的心頭。
少女直接起身,冷冷道:“王冊,我再跟你說一遍,無論你信我還是不信我,我對所有人都無愧於心,言盡於此你給我滾出去,我要靜一靜……”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違背自己的誓言,經過這些日子雖然不長可是真的好開心,他沒有去想過什麼風鈴,灰眼之類的,她不明白爲什麼王冊又開始糾結於神諭的事情。
她真的好喜歡親切有禮的可愛乖巧的星辰跟活潑可愛的維娜絲,雖然時日尚短,但是兩位小姑娘已經在少女的心中佔據了不可忽視的地位,她早已經把她們當做是女神大人賜予自己一生中最珍貴禮物,那是何其幸福啊!
但是這個叫王冊的傢伙,竟然還是用如此言語試探、去刺激自己,還是他只相信自己!她現在很生氣,王冊你憑什麼質疑?
霜痕轉過身去把自己的一雙翦水秋瞳留給遠方的水天一色,是被懷疑的委屈嗎?還是說自己真的很差勁?奧斯卡都可以的,星晨也可以!但是爲什麼自己這裡……少女看着遠方怔怔無言。
少女怔怔無言,些許失落,些許傷心,疑惑,憤怒……一一被她嚥下。
半響後,少女斬釘截鐵道:“信不信由你,但是王冊請你記住,我問心無愧!”
你爲什麼這樣想我?我幫你承擔風險,給你煉血的材料,還要給你做副團長,你當我是什麼?還是這段時間都是你的僞裝?我只是想……不被丟下而已!!
正午明媚的陽光打在小船上,徐徐而行,維娜絲開心的笑聲不絕如縷。
狗腿子奧斯卡給剛剛走出船艙的星晨小姐姐打起了遮陽傘,一陣鞍前馬後,這傢伙的嘴都快笑歪了……
霜痕聞言看着他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複雜眼神注視着看着船上的二位小姑娘,突然霜痕灑脫的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冊拿起酒一飲而盡,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面的姑娘道:“好吧!女人記住你的誓言,喝了這杯酒,現在這把劍還有這個護臂就是你的了……“說完王冊咧嘴燦爛陽光的笑容掩飾自己的心虛。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她轉過身來挑眉看向王冊,你王某人真的就對她們沒有別的心思嗎?你懷疑我,我何嘗不是在懷疑你呢?
“那我問問你,你對星晨還有維娜絲還有我,又能像你口中說的那樣,始終如一嗎?”
少年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只見轉過身的少女竟眼中閃爍一絲着狡黠,王冊哪受過這樣一副懸懸欲滴的少女作態。
王冊眨了眨眼睛,眼眸深處紫意隱去,臥槽!不是吧,好像玩大了。
“哎呦!我的肚子!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我信了, 我真的信了,你別這樣啊!女神大人一直在保佑着我們,剛剛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隨便問問……呵呵!
“我……大姐你這是幹嘛?女人啊!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得得得,真是開不起玩笑,那就隨你了,咱們做生意就做生意……以後都聽你的行了吧!我去釣魚去了……”
“滾!”
“好嘞……”
王冊直接推門衝了出去,少女目送落荒而逃的他。
許久之後,霜痕高傲的擡起修長的脖頸,喃喃道:“其實我可以理解你的顧慮,但是我不接受……”
落荒而逃的王冊,惱羞成怒的一腳踹飛奧斯卡,拿起魚竿神情自若的釣起了魚。
“臥槽,姓王的你犯什麼病……”
……………………
說到底,一位初出茅廬的女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光頭王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但是說起來王冊的這些心眼子也不是說不過去,畢竟未來誰說的清楚呢?
但是有一點他們二人都沒有料到,灰眼跟風鈴方面已經開始全力的推動命運的齒輪了,而現在遠在明珠湖的二位卻還在彼此試探,所以說命運這東西真的很奇妙……。
王某人不知的是,多年後這雙黝黑髮亮的大眼睛眼睛將會成爲自己的軟肋,自己只有舉手的份。
因爲許多年之前在一個小船上,有個白癡傷害了兒時同伴的那份純粹。
當然這時候反應慢十拍的少年根本就不懂那些,也是多年之後驀然回首往昔,幡然醒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