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眼哨所東門,自由小鎮。
路南是哨所的第十二區,也是自由小鎮的自由貿易中心。
在灰眼此地倍受大夥的歡迎,因爲南來北往的旅客商賈,以及拾荒者們可以在這裡各取所需,私下交易,擺臺售賣物品,簡單說這裡就是一個大型的集市。
而荒原上最出名的銀河拍賣行也在這裡開有一間分行。
長歌大街是十二區的的第一大街,長八百多米,大街之中人流如潮,熱鬧不已。
路兩邊的店鋪多如牛毛,熱情的小廝們迎來送往,客人們進進出出,而要說最熱鬧的地點,那一定少不了大街黃金路口的長歌酒吧。
這是一座樓高九層氣勢恢宏的建築,銀河拍賣場就在其上。
此時此刻,這棟建築後樓,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門被人打開,一個披着灰色的帽衫的少年悄悄的推開門。
少年的面容被隱藏在帽沿之下看不真切,天空還在飄着毛毛細雨,少年快步跟上來往的路人消失在朦朧煙雨之中。
與此地恢弘大氣的建築相比,瀾庭集市,位置坐落在十二區的東南角,由幾座古舊的軒轅樓錯落搭建而成,建築內充斥着各種私搭濫建的紅綠招牌。
初來此地就給人一種復古朋克的氣息,走入這片建築區就好似置身上個世紀的氛圍,一樓的各種店鋪叮叮噹噹,吵雜刺耳,樓梯也是七上八下,內部道路更是燈紅酒綠。
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酒水廳,十幾個一身補丁的機車少年少女正在喝着小酒一雙眼睛左顧右盼。
這是集市中最常見的一羣人,他們自詡集市的百曉生,都是依靠爲集市中幾百家店鋪過火,爲其拉客維生,俗稱“跳蚤”。
他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停的打量進入大廳的客人,運氣好的話碰到有錢人就可以賺上一筆小費。
“大哥,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啊!自從哨所戒嚴之後咱們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慘淡了,你看看這一天到晚的客人,零零散散的,我已經三天沒開張了,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昨天長歌的三炮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碰到一個大肥羊,一下子就賺了十幾張金票,這鳥人的還不是仗着他有個武者身份的親哥,不然憑他那點能耐,給酒吧看大門都不夠格!”
一個戴着墨鏡一頭五顏六色的傢伙聞言放下杯子罵道:“怎麼劉三水,你狗日的眼饞了,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前段日子是不是叫你老爹託人找長歌的三管事,少在這裡陰陽怪氣,有本事你也找個武者親哥,就你這德行還想進長歌撒泡尿照照,這瀾庭沒老子罩着你,吃屎都找不熱乎的,你要是想單幹啊?行啊,退會費給老子繳了,大家一拍兩散!”
盛氣凌人的青年,對着剛剛說話的小弟一通齜牙咧嘴,而被訓斥的小弟先是一愣,隨後趕忙給這位大哥倒了杯酒,委屈的辯駁道:
“大哥,你這可就真的冤枉我了,我真沒有,那都是我爹亂點鴛鴦譜,我發誓!我劉三水這輩子生是咱們鐵斧的人死了是鐵斧的鬼,絕對沒有二心。”
不聊大哥絲毫不給他面子:“哎呦,您可別叫我大哥,我可受不起,你啊,以後哪愛去哪攀高枝去哪攀高枝……?”
“狗哥,您就是我親哥,咱們這些年風風雨雨的你還不信我不成?”劉三水一拍桌子信誓旦旦的發誓,又是倒了一杯酒,隨後很有眼力勁的去櫃檯把酒水錢一併給結了。
“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不枉費老子對你多年的栽培,這事就先不提了,對了,昨天交給你的事辦的怎樣了?”
“嘿嘿,狗哥,你消消氣,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大都聽清楚了……”
“別廢話,趕緊說。”
劉三水坐到狗哥的對面,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哦哦!大哥,過程是這樣~~我昨天跑了三趟帶了六個客人過去,那狗日的可忒不是東西了,騙了老子三瓶燒酒,外加兩隻燒雞,店門都沒讓我進,不過我倒是打聽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
“別囉嗦了錢老子回頭給你報銷,屁話真多,又皮癢了?”狗哥有些煩躁,狠狠的瞪了這個賣關子的傢伙,帶着劉三水走到一旁沒人的地方。
劉三水壓低聲音:“咳咳!這個新來的傢伙說叫奧斯卡,據他說他跟小王老闆有過命的交情,而且他們好像是剛剛從外面拾荒回來。
還有他好像也是一位武者,昨天他跟我打聽了不少關於長歌酒吧的事情,看樣子他很感興趣……”
狗哥眼神一亮,隨後急忙說道:“你確定他是位武者?”
劉三水篤定的說到:“必須的,大哥,我這看人什麼時候走過眼,況且那傢伙能跟小王老闆看店,能是普通人嗎?”
狗哥摘下墨鏡:“呸!”的一聲吐口吐沫,給自己換了個髮型,欣喜道:“好!好好!我果然沒看錯你小子,事成之後我記你一功,一會你去搞點好東西,咱們再去走一遭,這傢伙不是對長歌感興趣嗎,那就好辦了……”
“是,大哥!我這就去準備,只是這個大哥,昨天我……”
“幹,拿着!”狗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削了他兩頭皮。
“得嘞老大!”
“滾滾滾,趕緊去,你要是誤了老子的正事,我饒不了你。”
劉三水點頭哈腰的從大哥手裡接過來一紮金票,一溜煙的消失了,看樣子去準備所謂的好東西了。
就在一層二人密謀的時候。
集市的三樓一家名爲“金山小館”的店鋪之內,一位躺在竹椅子的少年正在閉目養神,正被樓下一夥人剛剛定爲小目標。
“阿嚏!阿嚏!”
奧斯卡揉着鼻子,看着一屋子的刀槍劍戟,礦石藥植,長嘆一聲道:“這看店的日子甚是無聊,簡直無聊透頂啊!”
說着奧斯卡站起身,走向店鋪的最裡面推開窗子,潮溼溫熱的天氣讓哨所裹上了一層煙霧,他看向樓下的街道。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嘰嘰歪歪的,冒着熱氣的蒼蠅小館,一個肥頭大耳的廚子把一大桶血水潑在水溝裡,引得一羣蒼蠅起舞。
“日,這破飯店早晚倒閉…………”
一個老者騎在拉着貨物的土牛身上緩緩而行,一輛飛馳而過的摩托車濺起地上混濁的污水嗖的一聲竄了。
黃毛少年審視着樓下的市井小街,一臉的晦氣。
“這破地方我真是受夠了!也不知道老王怎麼想的,挑了這個地方開店,到處烏煙瘴氣的……”
說着奧斯卡發起了呆,真是懷念中洲的桃花巷啊!
“咣噹!”一聲巨響,一個賣爆米花的漢子單手舉着炮筒似的巨大鐵管,幾個小娃子歡天喜地的拍手叫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太欺負人了,我……嘣!”的一聲,奧斯卡氣呼呼的關上窗戶。
又接着自言自語道:“王冊這狗日的到底幹啥去了,一天到晚忙的跟鬼一樣,哪有這樣當朋友的,也不知道帶本大爺吃點好的,哼!樓下這小破店的飯就不是給人吃的……”
奧斯卡說着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啊,這鳥地方不是有個叫“長歌酒吧”的地嘛,要不要今晚去~~~轉轉?”奧斯卡想起不久前那個給店裡拉客人的小子。
“哎!還是算了,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回頭等王冊這小子回來拽着他一起去穩妥些,到時候得狠狠宰他一頓才行!”
說完感覺自己神經衰弱的少年又躺了下去,神遊起來。
忽然,“叮!叮!叮!”
金山小館門外,兩道身影如期而至。
這二人正是劉三水跟狗哥,他們帶着一個精緻的三層食盒,一籃子水果,一個冰藍色的酒壺拉響了金山小館的門鈴。
奧斯卡趕緊起身,就看到那個眼熟的掮客出現在店門口,身邊還跟着一個帶着墨鏡的傢伙。
狗哥:“這位小兄弟,我們是鐵斧會的,我是王狗,這是劉三水,冒昧來訪,還望見諒……”
劉三水:“嘿嘿,奧斯卡兄弟,這是我大哥!”
奧斯卡:“哦哦,原來是鐵斧會的二位兄弟,你們這是……?”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大哥真是太辣眼睛了,一頭的金屬卡子,手臂上紋着不知名的紋身,穿着個皮夾克,腳上穿個金光閃閃的切爾西皮鞋,好傢伙!什麼鬼,鐵斧會?難道是幹理髮的?
王狗聞言,立馬露出自認爲親切的笑容:“哈哈哈!你就是奧斯卡兄弟吧,果然是人中龍鳳,氣度不凡,真是讓人一見如故吶,……我叫王狗,是咱們金山小館,小王老闆的朋友,也是這瀾庭集市鐵斧會的一個小標長。
這不今天閒來無事,我也是剛剛聽三水說,有一位小王老闆朋友初來咱們瀾庭集市,所以不請自來,特來拜訪!
爲此鄙人特意帶來一壺冰雪酒和一點美食,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奧斯卡兄弟笑納……”
奧斯卡趕緊起身相迎,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鐵斧會的這麼熱情嗎?
“哎呦,你們真是太客氣了,快請進,快請進……”
黃毛少年,心裡感嘆不已。
老王你這人緣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