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唏噓的聲音迴盪着,它似乎還沉浸在過去的歲月中無法自拔。
“弟弟,他是你要等待的人?等待他做什麼?”
金翅大鵬不可思議的看着白鯨,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白鯨看着自己的兄長,眼神溫和,它與它的兄長性格相反,給人的感覺十分穩重。
“不只是我,還有大哥你,還有這第九界所有的黎民百姓,都在等待着這一位的出現。”
白鯨精魂遊動着,向顧辰做了個行禮的動作。“我沉睡漫長歲月,只爲醒來跟隨在閣下身邊輔佐,還望閣下收留。”
它所說的話令人吃驚,金翅大鵬一下子暴跳如雷,感覺自家弟弟吃裡扒外。
“弟弟,你是不是睡糊塗了?我鯤鵬一族血脈何等高貴,何況我們還代表着西天佛皇,怎麼能跟隨他?他是誰,憑什麼?”
“這是佛皇的意思,佛皇留下預言,唯有他能解救第九界。”
白鯨平靜的回答。
“又是預言嗎……”顧辰情不自禁的喃喃。
那白骨道君讓青牛找預言中的紀元之子,而這白鯨又受西天佛皇託夢尋他,他什麼時候竟如此特殊,彷彿命中註定要成爲一個救世主。
換做常人這般被天命期待,恐怕會欣喜若狂,但顧辰並不如此。
他是他自己,並不是預言中的誰,曾經不過是東荒天南城的一個普通少年罷了。
他很清楚這一切,恐怕都與萬物母根有關。
白骨道君也好,西天佛皇也罷,他們真正想找的,是擁有萬物母根的人。
“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事情。”
顧辰出奇的平靜,詢問白鯨。
白鯨點了點頭,目光中流露出追憶之色。
“你我所看得到的這片星空之上,總共有十二片星域,自成一界。太古之時,以仙神兩派爲首,此界文明璀璨,蒸蒸日上。”
“那時仙神雖有理念之爭,卻無惡鬥與殺戮,整個世界和平穩定。”
“但某一天,從這個世界的邊緣,那混沌未知的地方,出現了一羣異界之人。”
白鯨的目光變得深沉而哀傷。
“他們與我們這個世界的修士存在諸多差異,因爲他們的到來,我們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
“他們自稱刑郡的人,始踏入第九界便爲非作歹,爲掠奪珍稀的資源無惡不作,最終被仙帝和神皇們發現,親手誅殺了。”
“在他們死之前,帝皇們才從他們口中瞭解到他們只是刑郡的一支先鋒部隊,而刑郡強大到無法想象,他們常年征伐諸界,從未失手!”
“在這件事之後不久,刑郡的高手果然出現了,他們給了我們兩個選擇,投降或者死。”
白鯨說到這一頓,原本以爲會看到顧辰震驚的樣子,畢竟這種太古隱秘後代的人是很難知曉的。
它若不是常夢到佛皇過往的記憶,也不會清楚知曉這些事情。
然而出乎它意料的,顧辰神色冷靜,對它口中的故事沒有質疑也沒有震驚。
“看來你早已知道一些內幕。”
白鯨眼睛不由得一凝。
顧辰想起曾經在天道封域內的所見所聞,順着白鯨的故事說了下去。
“刑郡的兩個選擇使得仙神兩派出現了分歧,仙界想要抗爭到底,而神界卻選擇屈服,接受了他們的封號,並且背叛了仙界。”
“因爲他們的背叛,太古仙界崩潰了,這世間失去抗爭的力量,刑郡得到了這裡,並且在這裡建立起天道秩序,將這裡稱爲第九界,將之用來採集道果。”
白鯨聞言點了點頭,顧辰知道的比它想象的還要多。
“刑郡得到第九界之後,仙帝們也好,神皇們也罷,乃至於西天的佛皇,一個個相繼失蹤了,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辰詢問道。
“刑郡爲了絕對的掌控,不允許第九界出現問道境以上的力量。仙界崩潰後,大勢已去,諸位仙帝在天帝戰死後也紛紛被刑郡擒住,就連投誠了刑郡的神皇們也沒有逃過一劫。”
“傳聞仙帝和神皇們最終都走進了道朽之門,想來是隕落了。”
白鯨的說法讓顧辰震驚,不由得喃喃自語。“仙帝們都死了?”
他不由得想起虛天殿內那爐傳聞在大劫中能扭轉乾坤卻不知去向的丹藥,他還以爲諸位仙帝可能留下了什麼後手,但現在卻聽到他們都死了。
“仙神兩界的領袖們一死,我第九界殘存的問道境帝皇也相繼受到了迫害。”
“祖龍被擊殺在星空之中,一身血肉皆被刑郡取走,唯有一根祖龍角下落不明。”
“冥皇選擇了自廢修爲,將自己終生囚禁在冥域之內,以不人不鬼的模樣苟且偷生。”
“而大慈悲的佛皇爲了西天星域的無數黎民百姓,與刑郡商量,最終以自殺換來西天星域的安寧。”
白鯨所說的秘聞令人震驚,西天佛皇當年坐化原來是被刑郡逼得自殺,冥皇塔內的冥皇之所以那副德性,也是拜刑郡所賜。
可憐堂堂帝皇,本以爲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卻沒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
在場的顧辰、蔣百鳴和島主聽得心情沉重,這個世界的真相太殘酷了。
“在刑郡統治下,第九界成了一處樊籠,沒有任何希望可言。”
“若是一般百姓還能夠因爲無知而快樂的活着,而我輩修士,知道的越多,便越是絕望。”
白鯨繼續說道,它的話讓人心有慼慼焉。
金翅大鵬也是頭一回搞清楚這些事情,它往常夢見的佛皇只不過是些支離破碎的片段,經由白鯨所說,才理清了思路。
“那起源種子又是怎麼回事?憑什麼要跟隨他?”金翅大鵬不爽的問道。
白鯨朝顧辰露出了歉意的眼神,自己這兄長脾性向來如此,它也很是頭疼。
它繼續說着故事。
“佛皇死後,我兄弟兩人誤食了他留下的舍利子,因此受到了佛門的供奉。”
“舍利子雖都出自佛皇,但佛皇本有兩面,一面爲佛,一面爲皇,我兄弟二人受到的影響不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