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雀頓時滿臉意動之色。“繼續說!”
“天庭霸王有意重建太古仙界,而地府作爲當初仙界屈指可數的大勢力,是他極力想爭取的。”
“黃泉道劍本是黃泉仙帝的遺物,本該屬於地府,而此人性格中又有仁義一面,你或許可智取黃泉道劍。”青衫男子建議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以地府的名義騙取黃泉道劍?萬一這事情敗露了呢,你攪和這事,對你有何好處?”
幽雀一臉將信將疑。
“實不相瞞,雷霄子和玉真人攻打古天庭一戰我也參與了,我方遭遇慘敗,只有我僥倖逃脫,心中實在不甘。”
“因此,若能給天庭一個教訓我十分樂意。而且,我希望你如願得到黃泉道劍後,答應幫我一個忙,至於是什麼忙,等你成功了再說。”
幽雀聽完斟酌着對方所說有幾分真幾分假,這時,青衫男子又開口道。
“對了,關於黃泉寶庫的傳說,你應該知道吧?”
幽雀眼睛猛然一亮……
畫面到這裡徹底破碎,顧辰再聽不到後面兩人的談話,但他的腦海之中,卻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方問!
從兩人的對話來看,與幽雀談話那人極有可能就是神秘的方問!
想不到對方在與古天庭大戰之前先行離開,害得玉真人和雷霄子一敗塗地後,卻又僞裝成失敗者,來蠱惑這幽雀向天庭索要黃泉道劍!
對方究竟在想什麼?有着什麼樣的圖謀?
顧辰心中掀起了大浪,聯想起之前偷聽到的方問與幽雀的對話,意識到這其中恐怕有一個極大的局。
這個局是什麼他現在還不清楚,也許就是他向幽雀提起的那個即將出世的巨大遺蹟,也可能有着更深的動機。
對方精於算計,在與自己素未謀面的情況下都能算出自己的埋伏,這樣的敵人,根本琢磨不透!
顧辰在蒼黃古星時也曾與不少命道方面的修士交鋒過,但這方問,與他們完全不在同個級別!
他之強大,甚至連自己透過搜魂讀取幽雀的記憶,都無法捕捉到他的真實容貌。
彷彿他本身是一個異數,根本不存在於這方世界!
顧辰因這支離破碎的記憶陷入了沉思,雙眸推衍之芒不斷,試圖推導出對方的真正動機。
等他回過神來,早已過去了許久時間,而地府的一場混亂,也已經結束了。
地府的煉屍大軍受幽雀控制,在他死後,本就簡單的意識陷入混亂,很容易就被地府的修士們給鎮壓了。
地府大部分修士都奪回了他們的軀體,將煉屍的簡單意識抹除,重新入主。
雖說他們的身體在幽雀的改造下變了不少,但因爲他們本是鬼修,所以影響不是太大。
也有一部分修士的身體在之前的戰鬥中不幸被毀,只能暫時化爲陰魂,日後再煉製合適的傀儡容身。
控制住了地府混亂的局面,以府主莫言深和十殿閻羅爲首,衆多地府修士齊齊來到了顧辰身前。
顧辰全力推衍猜測那方問的陰謀,可惜他本不擅長命道,終究一無所獲。
回過神來時,他見到地府衆多修士,目光一時定格在其中的鬼帝身上。
鬼帝看着他,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許久不見。”
終於與真正的鬼帝說上話,顧辰心中百感交集。
當年他從風林府逃走,奔向那浩大的修者世界,途經鬼墟,是鬼帝凝視着他成長。
後來他與皇甫無忌開戰,是鬼帝站在他這邊,令黃泉樓倒戈,從而改變了整個戰局。
在自己渡海前往仙靈大陸後,又是鬼帝替自己守護着崑崙大陸。
他幫了他不少忙,而他承諾爲他所做的事,那斬斷天道枷鎖的約定,時至今日卻已經沒有意義了。
“對不起前輩,我未能護住你的肉身。”顧辰愧疚的道。
鬼帝的肉身在戰鬥中被毀掉,以至於現在十殿閻羅中,只有他是虛幻的魂體。
鬼帝猜想過顧辰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是先開口道歉。
他本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如今已經是天庭的第一天將,對待自己的態度應該也會有所變化。
卻沒想,那聲前輩依舊,那副歉意絲毫不像作假。
赤子之心呀。
鬼帝心中唏噓,臉上笑容則更加溫煦。“無需在意,我原來就是半人半鬼之身,肉身沒了也不可惜,轉修陰魂之道即可。”
顧辰一陣沉默,鬼帝說得輕巧,但他很清楚沒了肉身對他終究是巨大的損失。
他目光一瞥,落在了不遠處那具天羅剎的帝屍身上。
幽雀死了後,這具帝屍無人操控,已經偃旗息鼓,不復之前滔天兇威。
只不過沒人會忘記它擁有多強大的力量,它乃是鬼修夢寐以求的瑰寶。
顧辰思索着,是否能令這具帝屍成爲鬼帝新的肉身?
要做到這點極其困難,就是那幽雀都得先用秘法強行提升靈魂力量,才能勉強與這帝屍靈肉合一。
鬼帝的靈魂雖然也達到了仙尊境的程度,但卻比平常狀態下的幽雀還不如,怕是沒有能力駕馭這帝屍,更別談與其融合爲一了。
這件事很有難度,但顧辰腦袋裡有些思路,事情,也未必不可爲。
倘若他能做到這件事,那欠鬼帝的恩情就算是徹底還了。
這件事還需要好好研究一下,顧辰在地府諸多高層的面前毫不客氣的收掉帝屍,然後目光瞥向了地府府主莫言深。
莫言深也算是資歷極老的星空巨頭了,但此刻在顧辰的眼神下,心神卻莫名的緊繃。
眼前這人可是將幾乎毀掉了整個地府的幽雀都滅了的絕世霸王,雖然他解救了地府,但雙方互不認識,他心中實在打鼓。
他只能希望憑藉地府和天庭的那層關係,以及對方與鬼帝的過往交情,對方對他們是懷有善意的。
“多謝霸王相救之恩!”
莫言深吸了口氣,朝着顧辰恭敬行了一禮。
地府諸多修士,也紛紛跟着行禮。
這一禮倒並非出於對強權的畏懼,而是真心實意的感恩。
“諸位不必客氣。”
顧辰擺了擺手,沒有任何傲慢。
地府衆多高層的心,一時都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