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根漆黑猙獰的通天巨柱內外交錯,撐起了雄偉的刑界。
一棟棟黑色鋼鐵建築泛着冰冷的金屬質感,今日依舊厚重壓抑。
在那以不知名深紫色晶石打造的廣場上,此刻一艘三棱戰艦停靠着。
風丫丫穿着一件紅色大衣,將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正走向廣場上的戰艦。
一頭紫色的長髮配上紅色的大衣,加上隨着年齡增長越發姣好的身材,她看上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孔盛今日一身灰白相間,十分修身的長袍,就站在戰艦邊等候着。
以一種欣賞的眼光審視着這曾經懵懂無知,如今卻逐漸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孔盛嘴角掀起耐人尋味的笑容。
“身體都好得差不多了吧?”風丫丫到了近前,孔盛關心的問道。
風丫丫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你願意陪我回家。”
“這是應該的,仔細想想,你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以前是我疏忽了。”
孔盛表現得很溫柔,用手撥了撥風丫丫那奇異的紫色長髮,然後湊近嗅了嗅。
“你身上的味道真是越來越好聞了,我想過了,這回去第七十界,我們就在你的家鄉藍海星拜堂成親吧。”
他輕聲道,風丫丫聞言身體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下。
“爲何突然想要成親了,不是說等我突破進問道境後再說嗎?”風丫丫不解的道。
“你之前說過的話我認真思考過了,長久以來我的確忽略了你的感受。”
“因爲你的天賦實在太出衆,爲了你的前途,我一直都太在意你的修煉進度了。”
“我們本就是未婚夫妻,我是時候給你一個交代。怎麼,你不願意嗎?”
孔盛笑眯眯的道。
“你如果不是真心喜歡我,不必勉強娶我。”
風丫丫似乎還在鬧情緒,避開了孔盛的眼神。
“我自然是認真的,這次回去,就由你風姨還有你那些兄弟姐妹做見證,我們在藍海星成親。至於刑界這邊,等我們回來了,再補請喜酒。”
孔盛興致勃勃的說起了自己的規劃。
“隨你。”
風丫丫表現得很平淡,先孔盛一步上了戰艦。
孔盛笑容滿面的跟在後頭上去,船艙的門緩緩關上,戰艦迅速升空,離開了刑界。
三棱戰艦升空離去的同時,刑界一角,顧辰的住所裡。
“這裡就交給你了。”
顧辰一身黑色的武者服,對面前坐着,身穿寬鬆白袍的分身說道。
“放心吧,我能夠應付這裡的一切。”分身微笑道。
顧辰點了點頭,雖然留下的這具分身不足他實力的十分之一,但僞裝的能力卻是出神入化的。
只要不與人動手,就不會有被拆穿的風險,而自從他李無爲傳人的身份名震混沌海後,刑界中也沒有幾個人敢挑釁他了。
與分身告別完,顧辰本尊化爲了一道陰影,悄悄遁出了自己的住所。
片刻之後將會有一艘飛船離開刑界,而他打算暗中溜上去,借這條路離開。
等出了刑界,他再單獨行動,前去追趕風丫丫和孔盛。
他與風丫丫有傳音符聯絡,爲了保證能隨時鎖定她的位置,兩人更準備了一母一子的尋位星盤。
子星盤在風丫丫那,只要她帶在身邊,除非通過混沌徑窗進入下一個世界了,不然他就能透過母星盤準確捕捉到她的位置。
而前往風丫丫的家鄉第七十界的路線是固定的,若有改變風丫丫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他,所以只要他速度不是太慢,是不會跟丟的。
半個時辰後,一艘飛船離開了刑界。
這是一艘補給船,船上的刑郡士兵在到達目的地前無事可做,於是在船上暢飲起了美酒,討論着上回在某個世界某片星域的豔遇。
沒有人注意到,在補給船進入一處三岔混沌徑窗的時候,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脫離了飛船。
顧辰望着遠去的補給船,翻手從體內取出了一個星盤。
此時在星盤上,他所代表的光點是紅色的,而另一個綠色的光點,則屬於風丫丫。
辨認了下方向,顧辰朝着左側的混沌徑窗飛了過去,如離弦的箭般,速度一路提升!
他的身形容貌亦在前進的過程中發生了變化,臉變成了滄桑的中年男子的模樣,神色剛毅,長着絡腮鬍。
而身材,亦從原先的高大修長,變得稍矮了一點,肩膀卻更加寬厚了。
僅從外表上看去,已經找不到他與原來那個顧辰相似的地方。
嗖!嗖!嗖!
前方的星路一路出現黑洞,滄桑的中年大叔身影頻繁消失在黑洞之內,下一刻出現在極遠的地方。
顧辰沒有選擇乘坐飛船,若是動用刑郡的飛船容易留下把柄,而其他的飛船又遠遠趕不上孔盛那艘三棱戰艦的速度。
因此,他徒步穿越混沌徑窗和各個世界,以他如今的速度,還要凌駕於孔盛的戰艦之上,只不過偶爾需要停下休息。
顧辰馬不停蹄的追趕着,終於在三個時辰後,追上了孔盛的戰艦。
那戰艦遠遠的進入了視線,顧辰身體化爲陰影,融入了寂寥黑暗的星空之中,開始與戰艦保持合適的距離。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出現了合適的動手時機,風丫丫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從刑界到第七十界,再從第七十界回刑界,這中間來回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總會出現合適的時機。
顧辰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殺手生涯,藏匿在暗中,等待着一擊致命的機會。
……
三棱戰艦勻速的飛行着,風丫丫獨自呆在自己的房間之內,望着窗外的星空,思緒連綿。
“顧大叔現在會在哪呢?”
她在遠處的那些星辰間來回掃視,猜想着顧辰此刻可能就躲藏在其中一個地方。
長久以來,孔盛都是她心頭的陰影,莫說反抗他,就是與他單獨相處,有時她都會感到恐懼。
他可以面無表情的在她面前解剖一具異族嬰童的屍體,甚至眼中露出喜悅的欣賞的眼神。
而這種眼神,他不時也會在她身上流露出來。
試問這樣一個人,她如何能不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