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誤會一場,道友現在就把我放了如何?還有我族那不成器的後輩,若能一併歸還,更可見道友誠意。”
中年男子立馬順着顧辰的話說道。
“我說了,誤會必須解釋清楚,我連閣下尊姓大名都不知道,謹慎一些,閣下能夠理解吧?”
顧辰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對方離去?
“兜來繞去的,一點意思都沒有,道友何不乾脆一點?”
中年男子直搖頭,像是厭倦了和顧辰扯皮,臉色突然一肅。
“道友避開他人與我在這裡私下談話,想來也是心存忌憚。你很清楚,我手裡掌握了足以讓你在大晟的經營毀於一旦的東西,所以纔沒有直接殺了我。”
“話說回來,殺了我也沒有意義,我陳族暗中調查你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知道內幕的不止我一個。我一死,我族之人立刻就會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到時定然要與道友你不死不休。”
“那樣一來不過是你我兩敗俱傷,何必呢?不如各退一步。”
顧辰審視着侃侃而談的中年男子,看不出喜怒,問道:“哦?不知如何各退一步?”
“簡單,道友放我離開,並讓我帶走族中後輩,而我向你承諾,絕不會泄露道友你的秘密。”
“空口無憑,我怎麼知道閣下事後不會出爾反爾?”
“是的,你無法確定,但你只能選擇相信我!我被關在這裡的時間越長,我的族人就越可能衝動行事,到時把消息傳開了,可就來不及了!”
中年男子一副好心提醒的樣子,目光緊盯着顧辰的表情變化,卻發現難以從他的面部表情讀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就算我願意各退一步,恐怕也做不到了。”
停頓半晌,顧辰搖了搖頭。
“爲何?”中年男子眉毛一揚。
“因爲那陳煥東已經死了,他湊巧撞見了我與洛門大先知密謀,又怎麼能留他一命?”
“若是早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陳族還是知道了這個秘密,我也就不殺他了,至少留着他好和閣下談判。”
顧辰臉上流露出些許遺憾,中年男子聽聞整張臉頓時陰晴不定了起來。
見他不說話,顧辰又開口,一臉認真。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希望貴族能夠向前看,一切以利益爲重。閣下先前說的話很有道理,我願意放你離開,並且給予陳族一定的補償。”
中年男子神色略微掙扎,道:“你如何補償?”
“沛朝幅員遼闊,若陳族願意與我結盟,讓出一半的地盤未嘗不可。”顧辰語出驚人。
“此話當真?”
中年男子驚了下,很快意識到言語不妥,改口道:“我陳族避世已經多年,並無開疆拓土的想法。”
“陳族雖然避世,但要維持一個龐大家族的開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總有自己的利益需求吧?沛朝願意大開方便之門,與陳族進行各方面深入的合作。”顧辰大方說道。
“這……”
中年男子頓時陷入了遲疑,斟酌了片刻,纔回答道:“此事關係重大,我一人無法做主,必須與族裡商量!”
顧辰聽聞這回答,頓時笑了,笑容變得頗爲陰森!
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套話,對方雖然狡猾謹慎,但終究還是露出了馬腳。
他騙他說殺了陳煥東是因爲他知道了自己與大先知密謀的事情,對方聽聞只是因爲後輩的死而震驚,竟然沒有對他吐露的秘密進行反駁。
這說明對方根本不是宣稱的那樣掌握了自己的把柄,真正要命的情報,他根本不知道!
若只是因爲對方沒有反駁就下如此判斷還是有些魯莽了,所以顧辰又故意誤導他,說要給予陳族補償。
且不說那陳煥東在陳族裡地位如何,倘若對方真的知曉了關於乾坤會和起義軍的一些情況,是萬萬不敢讓陳族和自己合作的。
當然,對方說要和族裡商量也可能是權宜之計,目的是讓自己放他離開。
然而顧辰一直在察言觀色,在他說出要讓出沛朝一半利益的時候,對方眼裡的吃驚是做不了假的。
試問沛朝的利益固然不小,但乾坤會煉廠的事情,與起義軍結盟的事,哪一件不是要命的?
若是攪入這趟渾水,陳族可是會滅亡的,如此巨大的風險僅僅換來沛朝一半的利益,對方何以如此震驚?
種種跡象表明,陳族就算對自己進行了調查,也遠未接觸到真正的要害處!
而對方先前之所以敢危言聳聽,恐怕還是因爲自己過於謹慎了。
自己因爲擔心陳族查出了什麼所以投鼠忌器,又單獨審問又旁敲側擊的,反而讓對方看出了自己心虛,所以詐上一詐。
這中年男子嗅覺敏銳,處事經驗老道,不知比那陳煥東強出多少。
若是他真信了他的說辭,把他給放跑了,恐怕本來沒什麼,也要被他查出點什麼了!
弄清楚了對方的底細,顧辰心裡的顧慮一下子消失得差不多了。
這人在陳族地位必然不低,他知道的都很有限,何況是其他陳族人?
他潛入洛水宮恐怕也沒那麼複雜,可能只是純粹想要找到失蹤的後輩而已。
既然對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秘密,反而眼下已經起了疑心,甚至可能猜到了隱龍族的存在,就絕對不能放他離開了!
顧辰雙眸一時寒意涌動,身上不加掩飾的泛出殺氣。
殺了陳族的重要高層,必然會導致與陳族撕破臉面,但那又如何?
比起那些秘密曝露,被陳族恨上就恨上吧!
中年男子察覺到了顧辰的殺氣,臉色驟變,意識到必然是剛剛自己的話哪裡出了問題,被對方識破了!
他早知道裝腔作勢有風險,但奈何已經淪爲階下囚,無人能夠救助自己只能自救!
“道友冷靜!道庭使者隨時可能造訪洛水宮,現在殺了我,只能節外生枝!”
中年男子邊說邊退到牆角,唯恐顧辰二話不說直接殺了他。
“現在殺了你,纔是永絕後患。”
顧辰淡漠迴應,一隻手就要擡起,擊碎對方的天靈蓋。
“陳道友還請留手,把他交給老夫如何?”
一個聲音突兀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