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怕,竟然那麼快就猜到陳道臨已經成爲道祖,並且即將歸來,所以他對牧族的態度才發生變化。
換做其他勢力的大佬,恐怕還沒想到這點。
畢竟陳道臨斬道成祖這種格局,不具備超脫傳統的思維,是很難聯想到的!
見顧辰神色出現了變化,方源知道自己猜對了,繼續侃侃而談。
“只有陳聖突破進道祖之境,才能解釋陳兄你爲何能活着走出太初魔礦。因爲眼前的會議,各方勢力的人暫時都不會想到這個可能,但慢慢的總會醒悟過來。”
“有醒悟得快的,可能在鴻影山莊就會試着接觸陳兄,畢竟第二山海從此多了一位新道祖,格局必然會發生變化。”
“陳兄想不想知道,哪個勢力最有可能第一時間拉攏陳族?又該如何選,對陳族的未來才最有利?”
顧辰眉毛一揚,方源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陳族未來如何,豈是他會關心的事?
“請顧兄指點。”顧辰不動聲色。
“牧族正在氣頭上,敢在這個時候拉攏陳族的,二三流勢力不可能,只可能是七大一流勢力。”
“滄海族對陸地上的事不感興趣,首先排除。馴龍宗和陳兄你有過節,就算來接觸你,也必定不安好心,星海宗也是同理。”
“拂曉神族的少族長與陳兄關係倒是不錯,但盛拓族長爲人穩健,不會爲你與牧族敵對,多半隻是向你示好,但無利不起早,見了兔子才撒鷹。”
“那麼一來,就只剩下化相宗、封宗和劍閣了。這三個勢力裡,就數劍閣與牧族矛盾最深!”
“牧皇朝自恃武力昌盛,一直想要擴張,在地緣上威脅到了劍皇朝的利益。劍祖與牧祖關係也是惡劣,不止一次大打出手過。”
“再加上此次代表劍閣出席會議的是燕十六,他剛剛接替已故的諸葛松柏處理劍閣諸事,必然是要有所作爲的。”
“因此,劍閣最有可能第一個拉攏陳兄你,而對陳族而言,劍閣也會是不錯的同盟對象。”
方源字字珠璣,言之鑿鑿,竟是把各大勢力都分析了個一清二楚,展現了強大的情報能力!
顧辰一臉深思,像是因方源所說內心有所明悟。
方源見狀,又笑了笑道:“劍閣的確是不錯的選擇,但陳兄別忘了,我早已是陳兄你的盟友。劍閣能做到的事,我未必不能做到。”
“好了,我該走了,山莊內事務繁多。”
方源拍了拍顧辰的肩膀,話語有所暗示,很快就離去了。
等到他走遠了,原本陷入沉思,像是被他所折服的顧辰,突然冷笑了下。
大費口舌那麼久,還刻意給自己透露各個勢力的情報,最後還暗示了一番,方源擺明了是在拉攏他。
這種拉攏純粹是言語上的,沒有任何實際行動,自然也就沒有任何風險。
方源所做的,是他一貫擅長的,他並不確定“陳雲飛”這枚棋子有沒有用,將來派不派得上用場,但順手收服總沒錯。
顧辰倘若真是陳雲飛,今日得方源這般提點,他日說不定就掉進圈套裡,或者被對方給收服!
然而眼下,清楚那虛僞面孔下的是什麼人,顧辰無動於衷,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
他本來還擔心方源命道造詣太可怕,會看破自己的真身,但從他試圖拉攏的這番舉動來看,他的僞裝成功了!
當年借陳雲飛的命數一用,還融入劉彥的不詳黴氣,幾年如一日的把自己當做真的陳雲飛。
種種部署,終於換來了今日的瞞天過海!
顧辰很快回到自己人的身邊,此時陳山鳴剛剛服下療傷丹藥。
“既然有你們接替參加會議,老夫和二長老還是先回族裡比較好,免得被他人議論。”
陳山鳴主動道,他傷勢不輕,又剛和畫聖大打出手引起爭議,顯然不適合參加會議。
有陳文鋒和顧辰在,他也已經不擔心陳族的利益無人維護。
“其實可以先住在客棧的,沒有人會說些什麼。”
方源都在拉攏自己了,憑他在鴻影山莊的地位,陳山鳴兩人留在客棧,等會議結束再一起回去,自然不是什麼大問題。
“實不相瞞,此次老夫在定神術上有所突破,想挑個清靜的地方穩固境界,這裡顯然不合適。”
陳山鳴以穩固境界爲由堅持離開,衆人自然不好再勸留。
“早點離開這裡,也未必不是好事。”
顧辰意味深長,臉色突然一肅。“兩位長老一路小心,等回去後,務必傳令下去,陳族全體上下,進入備戰狀態!”
兩位長老神色一凜,重重點了點頭。
既然與牧族撕破了臉面,那離暴風雨來襲,自然也就不遠了。
越早做好準備,傷亡便可能越小。
所幸,這次陳族不是毫無勝算!
兩位長老很快就走了,在他們走之後,顧辰對着泥菩薩吩咐了一句。
“讓袁剛義隨行保護他們一段路程,防止牧族狗急跳牆,確定安全後讓他儘快返回待定位置。”
泥菩薩點點頭,立馬按照囑咐傳達命令。
命令通過只有他們自己人能掌握和了解的方式傳達,而每一名戰力,也已經事先佈置在了顧辰指定的位置上!
雖然不清楚老大都打算做些什麼,但他依照命令行事就是。
等時機到來,他自然會知道老大的計劃。
……
顧辰依照與盛夸父的約定赴宴,參加宴席的還有周泰等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人。
許多人都好奇他是如何從太初魔礦逃出生天的,對此他三緘其口。
耀古霸體的秘密自然是不能曝露的,他給自己找的合理解釋便是陳道臨。
真相這種東西只有別人自己找出來纔會顯得更有說服力,就像方源那樣子。
他不說,這些人猜到無所謂,若猜不到,陳道臨已經歸來的事更晚曝光,那於他的計劃也無壞處。
酒宴持續了一晚,盛夸父興致高昂,但顧辰興致乏乏,早早就尋了個藉口先行離去了。
之後,他便一直呆在房間之內,等待着來自某人的消息。
會議都要開始了,五年的約定時間已到,無論計劃如何,那傢伙總不可能再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