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9章 爲劍而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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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天,不信命,要憑自己斬出大道?

顧辰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陳道臨,言青侯的驕傲與執着令人欽佩。

只是,他最終成功了嗎?

顯然,他並未成功,不然也不可能葬身此地。

顧辰尋找起來,想要弄清楚他最後的結局。

楚梅欣心神更受觸動,這等前輩高人,年少時便獲得“天不生青侯,萬古如長夜”的評價,何等榮耀?

諸多的畫面裡,他的敵人遍佈各大道門強族,年輕一輩也好,老牌強者也罷,少有能擋他一劍者。

那揮劍時的無敵姿態,彷彿是爲劍而生!

因爲爲劍而生,所以追求的劍道比所有人都要純粹,容不得半點瑕疵嗎?

楚梅欣突然想起了年幼時爺爺和她說過的話。

當時的她一式劍招練得稍有不對,爺爺讓她每日再練一千遍,直到完美無瑕。

當時的她偷懶不願意,說反正威力達到了,都差不多。

爺爺卻說:“真正的劍修,眼裡是容不得半點沙子的!”

當時的她似懂非懂,此刻看着言青侯的生前畫面,意識到他就是那樣的人。

兩人尋找着言青侯生前的最後畫面,楚梅欣快步前行,很快有所收穫。

他強烈的遺憾與不甘停留在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所以這幅畫面比其他任何一切都要來得真實,彷彿身臨其境。

那是在一片蒼茫的山脈之中,身背紫青雙劍,早已是中年滄桑模樣的言青侯,迎來了生命最後的一戰。

與他交戰之人,雖然比現在看上去年輕許多,但顧辰和楚梅欣還是認了出來,正是如今的劍祖。

“言青侯,今日這一戰我一定會打敗你!”

昔日的劍祖似乎是以下位者的姿態在挑戰言青侯,言青侯仔細觀察了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敗在我手下已經有幾十次了吧?知道我爲何一直不殺你,留你的小命直到今天嗎?”

“爲何?”劍祖咬了咬牙。

“因爲高手寂寞,劍道中人裡我早已尋不到敵手,也就你有些天賦,進步神速,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能夠達到與我一戰的水平。”

“我需要一個各方面都達到巔峰的人,來助我邁出那最後一步,而你沒有讓我失望!”

言青侯傲慢的道,劍祖聞言憤怒。“把我當成了你的試劍石嗎?就怕你今天要栽個大跟頭了!”

說完劍祖執劍衝了上去,言青侯則哈哈大笑。“盡全力出手吧!”

兩人你來我往,劍氣縱橫數百里,將山川大地斬得破碎不堪,天空都爲之一黯。

這巔峰一戰,最後劍祖遍體鱗傷,拄着劍氣喘吁吁,顯然沒有多少再戰之力。

而言青侯,衣不沾塵,身上散發出來的劍氣與劍意,通通達到了巔峰。

他人劍合一,氣息攀至此生未有之絕巔,不再看劍祖一眼,而是擡起頭,雙眸如火炬,直視着蒼穹!

這一天,他選擇了強行衝擊道祖之境,想以最純粹的劍道證道成祖!

空中雷雲滂沱,九彩霞光掩映其中,而在那之後,隱藏着的世界真相,那至高無上的九道鴻蒙道則,猶如九尊太陽,綻放出無盡的光與熱,不可撼動!

在那太陽的陰影處,有五把虛空王座上坐着人,冷漠的注視着他。

言青侯毫無懼意,仰天發出怒吼,雙劍合一,發出了此生最強的一劍!

“十神皇殺——”

這一劍讓整個畫面都趨於不穩,言青侯斬斷所有退路,奮不顧身的開始衝擊道祖境!

劍本正直,而他的劍道也是一往無前,哪怕玉石俱焚!

最後,天邊的烏雲散盡,言青侯身上的氣息自巔峰迅速衰落,傷痕累累,眼裡流露出強烈的不甘與憤怒。

他失敗了,他逆天而行,但最終依然無法與天抗衡!

失敗的代價便是死,他的身體千瘡百孔,靈魂也出現了裂痕。

昔日的劍祖傻愣的看着言青侯,言青侯證道失敗的過程對他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殺了我。”

言青侯萬念俱灰,他已活不了多久,這具身軀留下的只有傷痛,他絕望,痛苦,不甘。

劍祖看着曾經意氣風發的他落到眼下這步田地,心情沉重,強撐着身體,舉起手中的劍,完成了他的心願。

“爲何?我還未能打敗你……”

劍祖心中亦有不甘,雙眸赤紅。

言青侯沒有迴應,他的雙腳跪倒在地,低着頭,紫青雙劍插在了地上,帶着無盡的遺憾與不甘,溘然長逝!

到這裡,畫面破碎了,不遠處,一具骸骨與言青侯死時的姿勢一模一樣,手裡亦是握着紫青兩把寶劍。

雖經歷了無限漫長的塵世,這兩把劍依舊無損,在黑暗裡衍生出道道紫光和青光。

這裡沒有煉魂,有的只是言青侯留下的強烈情緒,這些情緒,化爲了那恐怖的劍意,直到今日。

楚梅欣瞭解了言青侯的一生,內心悲慟,主動上前跪下,向言青侯的骸骨行了一禮。

但凡是劍修,便無法對言青侯不敬仰,這也是劍祖最後殺了言青侯的原因吧?

爲劍而生,爲劍而死,言青侯死的悲壯。

“可惜了。”

顧辰心裡有些遺憾,言青侯走了一條不歸路,在這方面,他不如陳道臨睿智。

然而仔細想想,這便是他的道,就像他不屑於藉助八一大術證道一般,恐怕他也從未想過藉助霸族的力量。

他活着的年代遠比陳道臨要早,陳道臨能在太初魔礦尋到機緣,他未必不可以。

只是一心想要以劍道成祖的他,連思索這些可能性都不願意。

誕生於鴻蒙道界,便註定受這裡的規則轄制,想要打破規則,談何容易?

不願妥協,不願變通,該說言青侯愚蠢,還是執着的好?

顧辰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評價一個赴死之人,世界總是被這樣的人推動前行,難以說他們對還是錯。

楚梅欣叩拜完畢,言青侯的骸骨似乎有所感應,紫與青兩把寶劍齊齊顫鳴了起來!

那麼久以來,劍閣沒有真傳弟子能夠進入這裡。

楚梅欣通過了劍心的考驗,自然也就獲得了兩把寶劍的認可。

這是屬於她的機緣,矮人皇怕是要失望了,紫青雙劍與他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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