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紅雨知情識趣,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自己心裡有數。
顧辰沒給什麼建議,事情未必能如越紅雨想的那麼順利,他想看看她遇事時都會做何反應。
翌日,越紅雨清晨便讓看守她院子的府衛前去請自家父親和家主,但一直到中午,他們都沒有現身。
越紅雨知道他們可能是有意躲着自己,根本不想聽她的想法。
無奈之下,越紅雨強闖門,打傷了幾名府衛,才終於驚動來父親、家主和一衆族老。
“紅雨,你的修爲突破了?”
越父吃驚的問道,幾名府衛的實力皆在附元境七八重天,按理說攔住越紅雨綽綽有餘,可眼下卻分明不是對手。
“是的,爹,我的修爲已經突破至化真境一重天。”
越紅雨說道,族老們聽聞目目相覷,眉頭微皺,族裡聞風而來的年輕子弟更是一陣譁然。
“紅雨姐這修爲,放眼整個曼陀羅城又有幾個同齡人能夠相比?讓她嫁給珂隆那草包,未免太可惜了?”
“紅雨姐人漂亮,天賦又高,若能前往霓凰書院,前程該是何等遠大?”
族中子弟們議論紛紛,對越紅雨近日來的遭遇十分同情。
“家主,我有話和你們說。”
越紅雨看向自己的大伯,沒有以長輩稱呼,家主二字顯得生疏了不少。
見族裡的年輕子弟都圍了過來,越家家主沉着臉,喝退衆人,把越紅雨帶進了府內的議事大廳。
“沒記錯的話,紅雨今年應該才十六歲吧?十六歲的化真一重天……”
清退了閒人,一位族老忍不住道。
這般天賦,越家已經很久沒有後生晚輩出現過了。
“是的叔,紅雨剛剛纔滿十六歲,若不是天賦過人,那霓凰書院也不會招她。”
越父趕忙道,他雖生性懦弱不敢違背兄長的意思,但終究是向着女兒。
越家家主對族老們的話置之不理,狐疑的看着越紅雨。
“前些日子你的修爲不過附元五重天,怎麼那麼短的時間,突然就踏入化真境了?你莫不是爲了不嫁給珂隆,服用了什麼揠苗助長的丹藥吧?”
越紅雨神色從容,早已想好說辭。
“家主說笑了,我並不認識什麼揠苗助長的丹藥,就是認識,能讓人一口氣突破到化真境的丹藥,我又怎麼買得起?不過是近日有所頓悟,所以修爲增長快了點。”
頓悟?!
族老們頓時議論紛紛,頓悟的狀態可遇不可求,有的修士窮盡一生都遇不到,紅雨才小小年紀,竟就有這般悟性!
“不是吃藥,怎麼可能?”
越家家主滿臉不信。
越紅雨懶得再搭理,趁着族老們都在,越過家主,下跪懇求道:“紅雨不願嫁入珂族,想前往霓凰書院修習,還請族老們爲我做主!”
族內的事情雖說是由家主拍板決定的,但族老們畢竟都是長輩,若他們發話了,家主不得不聽。
越紅雨算是看出來了,她這位大伯鐵了心要巴結珂族,與他多說無益!
“快快起來,好閨女別急,有話好好說。”
越紅雨眼眶發紅,那委屈的模樣惹人憐愛,一名女族老趕忙把她扶起。
“與珂族聯姻是有好處,但自家培養出一個天才,纔是百年大計。”
另一名族老摸了摸鬍鬚道。
“那珂隆雖是珂族少族長,但風評向來不好,論天賦更是遠不如紅雨。”
族老們紛紛開口,族內出了一個天才,他們怎麼可能沒有愛惜之意?
古往今來修行世家想要世代繁榮昌盛,靠的便是層出不窮的優秀子弟。
若是一般優秀點的子弟,拿來換取和珂族的聯姻可以說划算,但這般許久未出現的天才也平白送給珂族,簡直是在自毀長城!
越家家主見族老們的風向都變了,臉色一陣晦明不定,然後突然滿臉痛惜的表情。
“紅雨,是大伯對不住你!你怎麼不早點說你突破的事,可惜現在已經晚了。”
越紅雨秀眉緊皺。“家主這是什麼意思?”
“那珂隆今日一早便啓程前往霓凰書院了,事已成定局,無法反悔了!”
越家家主痛心的道,演技可圈可點。
“他去了又如何?我可立即出發,我不信我本人在,到時霓凰書院會收他不收我。”
越紅雨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越家家主直搖頭。
“珂族之所以要你的名額,是爲了躲避瀧山軍黑旗的徵兵。明日那枯圖大人就要親臨曼陀羅城,今日城內外已是戒嚴,那珂隆是頂替你的名額才能離開曼陀羅城的,試問你若追上去,會發生什麼事?”
聽聞這話,諸多族老臉色都是一變。
“你若向瀧山軍坦白珂隆頂替你名額的事,你或許能順利離開曼陀羅城去那霓凰書院,但以黑旗的作風,必然會懲罰珂族和我越家。”
“若是珂族因此遭遇滅頂之災也就罷了,若他們未死絕,必然會報復我越家,到時我越家不僅聯盟沒了,在這曼陀羅城也將徹底無法立足!”
越家家主一臉的無奈,試圖安撫越紅雨。
“事已至此,你總不能不顧家族死活?就算你不顧念家族之情,以黑旗的作風,也未必會讓你出城,你便是出了這城,珂族心存報復,必然在路上截殺於你!”
“縱使你拋棄家人千辛萬苦到了霓凰書院,別忘了珂族在霓凰書院有人,你也未必能搶回自己的名額啊!”
越紅雨聽着聽着臉色十分難看,先前爲她說話的族老們,也是紛紛嘆息。
家主或許有私心,但他說的這些話都沒錯。
若那珂隆還未離開曼陀羅城,這事他們還能反悔,現在木已成舟,若爲了越紅雨的前程反悔,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可能毀掉整個越家!
“紅雨,你若不願意嫁給那珂隆,這事情我們還可以商量,反正成婚也得等到珂隆從霓凰書院回來。先把眼前徵兵的坎過了,後面的事再說好嗎?”
越家家主繼續勸說道,似乎在婚事上有了鬆動。
越紅雨緊抿雙脣,她雖年少說不過大伯,但並非傻白甜,怎會聽不出這是緩兵之計?
可大伯抓住了她的軟肋,她不可能置父親和家裡那麼多口人於不顧,這是非要逼她吃了這個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