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洛陽皇甫一族的府邸之內,已經深夜時分,這裡各路兵馬卻還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自白天登基大典發生變故後,朝廷派出十八路軍隊,以皇城爲中心擴散數百里,極力搜捕着霸王一夥的蹤跡。
同時,新皇宮的損失到現在還在清點和搶救,皇甫家的府邸內,更是哀鴻遍野。
一幫皇親國戚或圍着死去親人的屍體哭泣,或因重傷和殘疾痛哭流涕,辱罵詛咒那該死的惡徒。
皇甫無忌身穿龍袍,坐在椅子上,不斷聽着派出去的各路人馬回來稟告,神色極度陰沉,不發一語。
“陛下,我天鏡府兵分多路四處搜捕,但凡靠近皇城形跡可疑的人全部拿下了,但仍然沒有發現惡徒顧辰的蹤影。”
天鏡府的一位統領戰戰兢兢的道。
“冥神大人,我冥神宮各地的探子傳來緊急密報,自白天霸王大鬧一番之後,九州各地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叛亂!”
冥神宮的一名冥神衛神情緊凝。
皇甫無忌靜靜聽着,拳頭下意識的攥緊,整個大廳便瀰漫在一股陰森森的殺氣之中,令所有人一時如履薄冰,唯恐這位新皇帝盛怒之下,會拿他們出氣。
這時,斗笠人大步從廳外走了進來,皇甫無忌擡頭看向了他,面無表情。
“調查得怎樣了?”他問道。
斗笠人一雙鬼火眼瞳閃爍着,語氣嚴峻。“回稟冥神大人,屬下已經仔細調查過皇宮爆炸的根源,對皇室諸多成員的屍體也進行了檢驗,可以明確判斷,那顧辰手頭上擁有大量威力驚人的重器。”
“皇宮戒備森嚴,之所以會被瞬間摧毀,是因爲敵人在皇宮不同方位都安置了威力驚人的禁器!這些禁器的殺傷力十分罕見,隱蔽性又極強,根據千煉聖宗的煉器師所說,就是他們提前排查皇宮,也很難發現這些禁器的存在。”
“至於在皇城廣場上殺傷了大量皇室子弟的禁符,製作工藝也極其精妙複雜,這種禁符將爆炸的威力控制在極小的範圍內,帶來完美殺傷力的同時,卻又不涉及太廣。”
斗笠人說到這,語氣頓了下。“考慮到這些兵器的罕見殺傷力,加上大人您的四子皇甫德已死,恐怕……”
“恐怕那孽障得到了器王兵庫!”
皇甫無忌咬牙道,已經猜出了事情真相。
“不錯,世人皆傳言得器王兵庫者可得天下,如今兵庫落入霸王手中,情況很不妙!”
斗笠人分析着,“而且今天霸王是以空間投影的手段出現,據我所知他本身並不精通空間法術,說明他身邊如今有這方面的高手。有這種人在,想抓他難度大大提升。”
“除此之外,今天他身邊的同伴我們一無所知,他不是孤軍奮戰,說不定已經有一些天庭殘黨聚集在了他手下。”
“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霸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需要小心防範他所說的天道誅殺令。而且,今天的事情必然引發一些很不好的影響,各個勢力說不定會因此蠢蠢欲動,大人要早作準備。”
斗笠人一席長談將目前的局勢剖析得一清二楚,讓皇甫無忌怒氣稍稍收斂,冷靜了下來。
“看來必須儘快除去此子,否則他會壞了我們大事!”
他的智商重新佔據高地,目光閃爍道。“傳朕口諭,將九州所有有名氣的命師全部喚來,朕要用最快的速度占卜出這顧辰的方位!”
“大人,您忘了嗎?蒼天霸骨體質特殊,不僅是您,就連那顧辰,旁人也難以用命術推衍相關的一切。”
斗笠人提醒道。
“朕當然知道這點,算不出他的位置,總能算其他人的位置吧?比如他母親沈玉書!只要找到他母親,抓到他也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皇甫無忌陰冷的笑道。
本來因爲他對儒家各派有需求,那沈玉書又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從未在意過她。
但如今那顧家餘孽已然徹底激怒了他,即便不擇手段,他也要把他給揪出來。
而這沈玉書,將會是一個突破口!
“桀桀桀,大人高明,這確實是個辦法。不過自從姜家被滅,那幫命師就不怎麼聽話,而聽話的命術水平又不怎樣,恐怕得花費不少時間。”
斗笠人怪笑道。
提起這事皇甫無忌臉上陰霾又重新聚集,他從姜家老先知那裡奪來占星弈命手,本來已經擁有了未卜先知,逢凶化吉的能力,但卻被那天帝用上蒼寶書封印了此能力。
倘若不是如此,眼下又何需藉助其他命師的力量,甚至神算的能力還在,今天那顧辰耍的伎倆根本不可能成功,早被自己提前拿下了!
“儘量加快速度,朕要儘早抓住那小子!”
皇甫無忌心煩意亂,揮了揮手,讓斗笠人下去忙碌,自己又吩咐屬下,將沈旭東給喚了進來。
當沈旭東踏入皇甫家的大廳時,在場的好些皇甫家的人眼睛都紅了。
“爹,沈旭東是那顧家餘孽的外公,應該把他抓起來!用他逼那畜生露面!”
在場的皇甫仁咬牙切齒的道,他渾身重傷,特別臉已經徹底毀掉了,說話時模樣觸目驚心。
然而就是這樣的他,情況都還算好的了,不幸的都已經死掉了。
他的話引起了許多族人的同仇敵愾,紛紛諫言,要求拿下沈旭東!
“三皇子殿下言重了,那顧辰雖與老夫有血緣上的關係,但皇上最爲清楚,他自幼與我沈家毫無瓜葛。我沈家一門忠烈,全心輔佐新皇,還望皇上明察秋毫!”
沈旭東朝皇甫無忌深深行了一禮。
皇甫無忌看着這老傢伙,神色陰晴不定。
老實說出了今天這樣的事,就算是把沈家滿門滅絕都解不了他的心頭之恨,但眼下他剛剛坐穩江山,急需儒家各派的幫助。
沈旭東在朝廷之中威嚴甚重,因爲有他在,他這個新皇帝從政令到制度,從中央到地方,纔可以迅速站穩腳跟。
他很清楚這個老匹夫並不滿意自己,但因爲他更惦記天下蒼生的和平與安寧,所以願意配合自己。
這種處處以天下人爲先的酸儒思想,是他從未懷疑對方與顧家餘孽關係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