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廳,右相鍾正已經在這裡等了有些時間了,看到蘇炎到來,疾步迎了上來,眼中顯露出些許憂色。
"皇上要召見你,本相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着急。"鍾正眉頭深皺,"回來的時候,可有高家的人跟蹤?"
"肯定是有高家的眼線在暗中注視,不過丞相請放心,我早已有防備,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我離開朝陽門以後去了哪裡。"
"這就好!"鍾正稍微鬆了口氣,沉聲道:"我們這就走吧。不過本相有句話要說,此去或許將會使你的人生道路發生重大的改變,相信你已經準好了吧?"
"丞相多慮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丞相的善意提醒。我不過就是一散修武者罷了。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有什麼可擔憂的。"
鍾正怔了怔,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不禁深深看了蘇炎一眼,似乎明白了話中的含義,但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道:"坐轎已經備好,爲了防止高家的人知道你之前就在本相的府邸,我們兩人只有同乘一轎,以免節外生枝。"
蘇炎聞言微微沉思,隨後說道:"丞相,我們何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哦?如何利用?"
"這樣……"蘇炎附在鍾正耳邊悄聲說出自己的想法,鍾正的臉上露出驚色,不禁多看了他幾眼,驚道:"你真有這樣的把握?"
"放心吧,沒有把握的話我也不會讓丞相這樣做了。"
"好!就按照你說的做!"
……鍾正命人將坐轎停在府邸門口等候,然後與蘇炎一起走出府邸大門,四下觀察了幾眼,隨後才進入轎內。
府邸外的某個角落,那裡正好是個轉角處,極利於隱藏。一名身穿普通服飾,相貌毫無特徵的人探出頭來盯着鍾正的坐轎露出冷笑,接着便快速離去,眨眼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不多時,那個躲在右相府外窺視的人出現在高家府邸內,將自己看到的畫面詳詳細細說了出來。
"你確定親眼看到鍾老兒與那叫做蘇炎的少年同乘一轎?"高爾夫端坐在大廳正位上沉聲說道。
"回稟相爺,小的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錯!"
"行了,你下去吧!"高爾夫揮了揮手,隨後看向旁邊站立着的一名中年人說道:"立刻備轎前往皇宮!"
"是,老爺。"那中年人快速離去,即將走出大廳的時候,身後再次傳來高爾夫的聲音:"對了,記得馬上派人通知奇士府的左府主,讓他立刻前往皇宮面聖!"
"父親您這是?"等那中年人離開以後,高哲一臉不解地看着高爾夫,"父親您向來很少與左府主同進同出,這樣會不會引人懷疑?"
"我做事還是需要你來指點嗎?"高爾夫瞪了高哲一眼,沉聲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今日招賢盛會上你也看到了,種種跡象表明,皇上已經有了警覺,他已經懷疑我們高家了!這種情況下,只要不正面撕破臉,做什麼也都無所謂了。"
"是是是,父親大人教訓得是,是兒愚鈍了!"高哲低着頭,戰戰兢兢的樣子,似乎非常懼怕。
"看看你那樣子!將來我們高家一統山河,成爲秦丹王朝的主人,待爲父年邁時,就你這樣如何能接替爲父的位置?"高爾夫恨鐵不成鋼,嚴厲地教訓道:"以後少把心思放在
女人身上,多給爲父學學如何才能成就大事!否則別怪爲父的無情!"
"老爺,坐轎已經備好,可以啓程了。"先前離去的中年管家回到了大廳內。
高爾夫冷冷瞪了高哲一眼,起身離開了大廳。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高哲才重重鬆了口氣,一下子癱軟在座椅上,後背都被冷汗溼透了。
"老東西!你要不是我親生父親,我真想……"高哲看着大廳外,神色猙獰,狹長的眼睛眯成了縫,迸射出絲絲寒芒,咬牙道:"你已經幾百歲,看你還有多少年可活!等你拿下了秦家的江山,相信也最多在皇位上做百餘年而已。屆時,整個秦丹王朝還不是我高哲的?"
說到這裡,高哲"嘭"的一巴掌拍在桌椅扶手上,當場將座椅扶手拍得四分五裂,口中怒吼着:"媽的,每天都教訓老子,就跟教訓牲口似的,好像老子是撿來的一樣!"
……高哲在大廳中發泄着壓抑在心中多年的憤怒與不滿,一口一個老子,一口一個老東西,非常的不敬。
高爾夫在前往皇宮的途中,聽不到自己的兒子說的那些大不敬的話,也根本不會去想一向在自己面前膽小得說話都哆嗦的高哲,竟然敢在背後這樣說自己。
秦丹王朝皇宮內的金鑾寶殿上,蘇炎和右相鍾正前腳剛到,高爾夫也到了,不多時左府主也來了。
"臣拜見皇上。"右府主躬身行禮。
"免禮。"秦丹皇揮了揮手,臉色微沉,似乎有些不悅:"你不待在奇士府,怎麼到這裡來了?"
"回皇上,臣得到一則消息,所以不得不趕來見皇上。"
"什麼消息非得見朕?"秦丹皇一臉淡漠,而今的他已經知道了高家與奇士府沆瀣一氣,若不是忌憚高家與奇士府太過勢大,早就動他們了,豈能讓他們安穩的站在朝堂上。
右府主轉身看了旁邊的鐘正與蘇炎一眼,道:"皇上,昨日濟州五傑在借上被兇徒所殺,當時有不少人親眼目睹那殺人的兇徒被王鐵帶到了右相府。而且從王鐵等人侍衛的態度來看,似乎對他兇徒極爲友好。臣斗膽猜測,右相鍾正有意針對我們奇士府,買兇殺人,手段極其惡劣!鍾正身爲當朝丞相,執掌律法,卻知法犯法,做出這種令人心寒的事情來,望皇上爲奇士府死去的俊傑主持公道!"
秦丹皇臉色有些難看,"鍾正,左府主狀告你買兇殺人,關於此事你有什麼要說的?"
"皇上英明,定不會聽信奸佞小人的讒言。老臣執掌王朝律法,向來公正無私,豈會做出買兇殺人的下作勾當!"鍾正義正言辭,轉身怒視左府主:"左府主,你在皇上面前狀告老夫買兇殺人,是否有證據?難道只憑你口中說的那些目擊者?"
"鍾正,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不成?難道有那些目擊者還不夠嗎?王鐵等人是你府中的侍衛,他們親自將那殺人兇徒帶到你的府中。而且當時你應該剛好回到府邸,不可能不知道此事,所以這已經說明了問題,還需要什麼證據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奇士府左派的人在街上被人殺死了,隨便買通幾個人就說那是目擊者,還欺瞞皇上,以此來誣陷老夫,真是豈有此理!"
"鍾正,你太讓老夫失望了!"高爾夫也參與了進來,一臉痛心的表情:"你我二人同爲當朝丞相,乃皇上的左膀右臂。
雖然我們平時有些不合,甚至是針鋒相對,但我們做的都是有利於王朝江山社稷的事情。然而老夫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會買兇殺人,而且還是殺的奇士府的人!奇士府是皇上親令建造,用以招納賢才。奇士府直屬於皇上,你這麼做到底是何用心?"
"高爾夫,收起你那虛僞的嘴臉!你是什麼人?狼子野心,王城誰人不知?你們口口聲聲誣陷本相買兇殺人,證據在哪裡?既然你們都說有目擊者親眼看到王鐵將那殺人者帶回本相的府邸,那麼也就是說兇手尚躲在老夫的府邸中了?"
"鍾正!"秦丹皇突然呵斥,"你怎麼能這麼說高丞相,什麼狼子野心,這樣的話可不是你一個丞相該說出口的。高丞相雖然與你不合,但他也是忠心耿耿。更何況,高丞相的女兒還是朕最寵幸的貴妃。這朝中誰人都可能有野心,但高丞相絕對不可能有!"
"皇上,老臣知錯了。"
"哼!鍾正,皇上英明神武,慧眼如炬,誰忠心誰不是忠心,皇上看得清清楚楚。你以爲就憑你幾句誣陷的話語,皇上就能信了你的讒言嗎?"高爾夫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道:"先前說到那兇手躲到你的府邸,但那是昨日的事情,今日是否尚在你的府邸中卻是兩說之事。或許你已經暗中將那兇手給送走了!"
"皇上,千萬不能聽信高爾夫一面之詞。老臣的府邸雖然有防護古陣,但那也只能起到防護作用。而且老臣的府邸中有哪些高手,皇上您是清楚的。左府主和高丞相說有人親眼看到兇手到了老臣的府邸。那麼以奇士府和左相府的辦事能力,濟州五傑死後不久便能得到這些消息,也就必然會派強者盯着老臣的府邸。憑藉老臣府中的哪些人,即便是有心也不可能將那兇手悄然送離府邸!"
"嗯,鍾正說的有道理。這麼說來,要弄清楚你是否買兇殺人,只需派人去你的府邸上搜查便知。倘若搜出了殺死濟州五傑的兇手,你也就沒有辦法在爲自己開脫了,倘若沒有……"
"皇上,倘若沒有在老臣府邸中搜出殺人兇手,那麼就說明高丞相與左府主沆瀣一氣來誣陷老臣,望皇上爲老臣做主!"
"高丞相、左府主,你們都聽到了吧?"秦丹皇凝視着兩人,道:"既然你們這麼肯定鍾正買兇殺人,如果沒有在他的府邸中搜出兇手,你們又當如何?"
"這……"
"行了,以朕的意思不如這樣。倘若沒有在右相府內搜出兇手,而此時又是左府主最先出來指正鍾正爲兇手,責任應該讓左府主來承擔。到時候朕就責罰左府主進宮來護駕,負責朕的人生安全如何?"
"皇上!能保護皇上是臣的榮幸,只是奇士府的事情……"
"放心好了,你依然是奇士府的左府主,只是最近朕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所以才臨時起意,想讓你進宮來護駕。等過段時間,朕便准許你返回奇士府繼續管理奇士府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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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有命,臣不敢不從!"
"左府主,我們都是臣子,而今有機會到皇上身邊護駕,你可要盡心盡力啊!"高爾夫意味深長地說道。
秦丹皇擺了擺手,道:"好了,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再提,朕現在就命人前往右相府邸搜查殺人兇手,相信最多半個時辰便能知道結果。對了,高丞相、左府主,你們二人境界高深,也一起隨同前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