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目的?”
深吸一口氣,看着顯然是專門跑來,對自己講述這番話語的趙天霸,漠北俠當然不會認爲對方是突發好心,讓自己死個明白,纔會將剛纔的一切,講述給自己聽的。
“有一個問題,我要問你,並且也要你毫不隱瞞的回答我。”
趙天霸沒有隱瞞什麼,而是直接道:“因此,只要你能夠回答了我那個問題,我可以饒你一命,並以我先祖的名字,作爲毒誓,若是反悔我趙天霸必然不得好死。”
“放過我?”漠北俠笑了,十足冷笑。
“呵呵,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趙天霸淡笑道:“你雖然終於張家,可是你始終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張家人,就算你對我趙家充滿仇恨又如何?只要張家子弟死的一乾二淨,就算你將仇恨留給你的子孫又能如何?一代,兩代,最多也就是第三代,必然會消失掉。畢竟這個血仇,不是他們的。”
“最終會真正揹負上這段血仇的人,只有你,以及可能會被你從小灌輸的兒子而已。並且人一旦有了家庭,殺主血仇這種東西,就必然被拖住,再也無法全心全意。所以,放過你,沒有任何只得讓我猶豫的地方。”
“怎麼樣?我僅僅只是要從你那裡得到一個消息,並且這個消息也不是讓你出賣張家,而且就以我趙家如今所掌握的秘密而言,張家對於我們無疑是赤裸的,可見的。”
聽着趙天霸的話語,漠北俠眉頭深深的緊皺了起來,自從看到張夜天在這裡,漠北俠就知道,張宇蒙恐怕纔是這一次勾結趙家的最主要人物了。
若不是大長老竟然是敵人的人,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的話,張宇蒙以前做過的不少事情,早就引起張家其他人的懷疑了。只可惜,哪怕是感覺到事情不對的族長,也因爲親情的關係,猶豫再三,無法下手。最後只能是抱着一定懷疑的將這件事交給了自己,而在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若不是發下命令之人是張家之主,南海鎮的最強者的話,漠北俠恐怕當場就會將這個荒唐的命令棄之不顧。
想到這裡,漠北俠吸了口氣,壓下身體上不斷傳來的劇痛,沙啞着嘴巴道:“你的問題,若是我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張宇蒙,爲什麼會投靠趙家?面對想要徹底誅滅張家的趙家,張宇蒙就算是和南海鎮第二世家黃家合謀也好,爲什麼會與你們合作?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被趙家毀滅後的張家,到底他能夠得到什麼?”
“這個問題,還不簡單。”趙天霸還以爲漠北俠想問什麼,沒有半點猶豫得道:“反正行動已經開始,就算被你知道了也無所謂。因爲二哥他姓趙,而不姓張。”
“什麼?”聽到答案,這個徹底顛覆自己想法的答案,漠北俠整個人都徹底怔住了,腦子裡一片嗡然,思考都彷彿停頓了下來。
好半響,才雙目帶着深深的驚駭看着趙天霸緩緩道:“這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大長老給換掉了?並且就算你們換掉,我們也不可能察覺不到。”
“十五年前,南海鎮外,黃土坡一役,張家包括大長老在內,一共六人前往,其中執事一名,隨員四人。最後回來的,只有重傷垂死的張宇蒙,以及在半路上救了他,並將他送回張家,沒有半點功夫的聾啞中年人...。”
趙天霸語氣漠然,卻帶着令人骨髓發寒的冷意道:“隨後,爲了感謝那名中年男子救命之恩,張宇蒙將他留在身邊,作爲一名照顧他起居生活的管事,而這名管事在大約服侍了張宇蒙五年後,死了...。”
趙天霸都說的如此明白了,漠北俠如何還不明白,眼瞳劇烈抽搐着道:“那個人,就是你們故意送來,潛伏在張宇蒙身邊,學習,模仿,然後在五年後將真正的大長老殺掉,並且模仿大長老,成爲趙家扎入張家最大的一條毒蛇...。”
“不錯!”
“果然...,高明。”強忍住內心的劇烈震動,漠北俠眼裡帶着深深的駭然道:“果然,夠狠。”
回想起當初帶着大長老回來的那個老人,張家之所以沒有半點懷疑,就是因爲那個中年男子的身上有着常年飽受飢餓,受盡辛酸,飽嘗苦楚,由長時間折磨,虐待而留下的傷痕。不僅如此在加上那暗淡的生機,就算過上好生活也就幾年性命情況下,才讓他沒有受到任何監視下住入了張家。
看着趙天霸眼裡的敬重,以及剛纔的稱呼,顯然那個人不僅是趙家之人,還是核心成員,加上當時趙家現任繼承人被張家家主給打死,這個人的身份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呼之欲出了。
現任趙家繼承人,竟然潛伏到了張家,整整十五年之久...。
“堂堂趙家後任繼承人,竟然潛伏到張家,不得不說你們趙家自信十足。”
“這是屠‘張’行動列出之後,二哥他猶豫再三作出的決定。”趙天霸臉上一抹傲然之色,“這個任務,只有他纔可以完成,到了今天,二哥他也很好的完成了。沒有讓死去的大哥失望,更加也沒有讓死去的父親失望。”
“而今天,就是張家夠安逸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
臉色越發陰沉,漠北俠看着趙天霸緩緩道:“你們要怎麼對付守閣老人?既然張宇蒙是你們趙家的人,那麼就應該知道守閣老人的身份是誰,更加知道他的力量,有多麼強大了?”
“當然,養氣級高手,張家太上長老,張宇聞等人的叔父輩。”
點了點頭,趙天霸淡淡道:“若是連這一點都沒查清楚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張家動手?”
到了這一刻,漠北俠反而冷靜了下來,逃走已然無望,同時張家最大的叛徒竟然姓趙,這已然讓他知道,張家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當下不由的問道:“既然知道是養氣級高手,那麼你就應該知道,就算是真的服下了毒藥,養氣級高手也可以在一瞬間,將其逼出體外。哪怕就算逼不出來,以你趙家的實力,正面對上養氣級高手會有多大的損失,難道你不知道?只要給守閣老人一定時間,你們想絕滅張家的想法,就不可能成功。”
“下毒,不一定非要用毒藥,化氣散雖然不是毒藥,可是對於養氣級武士而言,絕對是致命的毒藥,不是麼?”趙天霸臉上一抹似笑非笑,輕輕道。
“化氣散?”漠北俠同樣也一抹冷笑,“可惜啊,化氣散天生有着一股別然不同的味道,這種味道無比獨特,守閣老人一旦聞到,恐怕就會立刻緊閉呼吸,將這個東西拒之體外了吧,化氣散若是不呼吸下去,是沒有效果的。”
“的確,化氣散的確有着一種獨特的味道,可是隻要混合一種奇特的草藥,就可以將那個味道給遮掩下去。”
“嗯?”眼瞳一抽,漠北俠猛吸一口冷氣,顯然想起了什麼,不過片刻後有強制鎮定下來道:“那個草藥相比就是你們不惜潛入絕崖之下,損失了不少人手纔將其取出的那朵藍色的花朵吧。可惜,它已經被我給奪走,並且銷燬掉了。”
與此同時,漠北俠心底無比後悔,該死早知道那種花朵是這麼個作用,自己何必將其保留,應該直接毀掉纔對。
聽着漠北俠的聲音,趙天霸啞然失笑道:“何必故作鎮定,且不管你有沒有毀掉那朵花,天幻蘭花的確就是我們找的獨特草藥,不過很可惜我們要的是那朵花的草,而不是花。
天幻蘭花的蘭花,是一種非常不錯的藥物,特別是對於精神方面,這種草藥哪怕是在萊陽城也是屬於極爲昂貴的藥物,可遇而不可求。而相比天幻蘭花,天幻蘭花的草就不行了,除了帶着點點迷惑隱藏自身的效果外,在沒有什麼其它作用了。”
“說了這麼多,你也應該懂了吧?”
死死的握緊拳頭,漠北俠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初奪走的那朵花上,確實沒有半點草葉,本來還以爲他們就採集的花朵,卻不想他們早已將需要的草給收藏起來,反而將珍貴無比的花朵露出來,給別人看,從而應該自己真實的目的。
“就算你們能將化氣散弄成無色無味,可是隻要發現自己的內氣在退散,守閣老人同樣也會第一時間離開那個...。”
“若是這個時候,忽然有個人前來稟報,然後將張家之主,張宇聞在萊陽城真正遇到的一切都講述出來呢?心神震動之下的守閣老人,還會注意到自己的內氣消散麼?而就算注意到了,那個時候的他,恐怕內氣也散了大半了。”
臉上帶着無比自信的神色,趙天霸緩緩道:“在他心神震動,內氣消散之下,二哥在出手偷襲,以養氣級的實力,你覺得守閣老人不受傷,不,應該說活下來的可能還會有多少?”
“嘶?”趙天霸的描述,瞬間就將漠北俠看到了一個他絕對不想看到的畫面,一時間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也都告訴你了。”
微微一頓,趙天霸很直接的厲喝道:“說,那個前來接應你之人,究竟是誰?是張傢什麼地方的人培養的?爲什麼就算是大長老都沒有一點消息?這難道就是張宇聞的底牌?又或者說是你們張家的底牌?那種天賦,那種實力,就算比之當初的張宇聞只有過之,這樣的人才,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在張家沉寂那麼多年,難道說張家還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地方?”
顯然,趙天霸問的是不久前被他親手擊殺的張夜空的事情,也難怪他會如此。畢竟,張夜空所展現出來的一切,實在是令人震驚,當然也更加讓人懼怕。
那種天賦,那種成就,根本就不是普通,不,哪怕就算是南海鎮的世家也不敢想象的。
當初,張家出了一個張宇聞,現在又來一個張夜空?
這種萬中無一的天才,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同時發生兩次?
這種巧合,實在是無法讓趙天霸將其當作是一個偶然的機率,特別是在和那個勢力接觸後,趙天霸更加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張家,必然有什麼秘密,並且還是一個大秘密,不然絕對不可能讓那種勢力看上,並且還花費了如此巨大的功夫,來做這種事情。”
“張宇聞,還有不久前那個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小鬼,在這兩個人身上,必然隱藏着一個驚天之密...。”
感受着樹蔭中,心神震動的漠北俠,趙天霸死死的仰止着自己內心那將對方抓出來拷打詢問的衝動,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忍受着,等待着。
“告訴我,他是誰?又是誰培養出來的?怎麼培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