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招,擊斃三十一人。
陳星返回茶肆,將長槍依在桌邊,沉重的重量壓得桌子咯吱一響。然後,他灌了一口酒,又瞥了惶恐無助的少女一眼。
三個紈絝慌了。
他們面色驚恐無比,慌忙後退,連續撞翻了兩三把椅子,最後縮到了一張大桌子的底下,矇住腦袋,瑟瑟發抖。
無膽匪類!
葉楓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他緩緩踱到桌前,伸指在桌面上輕輕一彈。
咚!
一聲脆響。
桌下,三個紈絝明顯一顫,其中一人立刻惶恐的喊道:“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哦?”葉楓眉毛一挑,“說說看,我爲什麼不能殺你們。”
“我、我們的叔叔是黑騎營十人隊的隊長,我們、我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他一定會將你們碎屍萬段!他一定會……”
聞言,葉楓一怔。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黑騎營的名字。
黑騎營,興業行省的兩大最強戰力之一,與虎豹營齊名,二者共同構成興業行省武力的基石。
這三個人,皆是酒囊飯袋之徒,只因爲叔叔位列黑騎營十人隊隊長,便稱霸一方,還堂而皇之的劃定了勢力範圍。黑騎營的高手,難道如此袒護親眷,明知親眷作奸犯科卻坐視不理?
漸漸的,葉楓面色陰冷了下去。他冷哼一聲,道:“很奇怪,你們好像很確定我不敢殺你們,是嗎?很可惜,我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語氣威脅我。”
說着,他伸手一帶,將其中一人拉出了桌底。
那人頓時痛哭流涕,手腳並用,拼命掙扎,喊道:“這位英雄,求你放過我們三人,我們有豪宅三百,良田一萬畝,家丁一千個。只要你放過我們,我、我就送你千畝良田,五十侍女……”
未等他說完,葉楓厭惡的皺起眉頭,拇指在他脖頸上輕輕一按,但聽一聲骨裂脆響,那人頓時頭歪向一邊,沒了聲息。
“啊——”
其餘二人見此情景,內心的恐懼升到極點,陡然爆發了出來,他們同時發出一聲驚恐的喊叫,死命掀起桌子,連滾帶爬的向外逃去。
陳星攔住了他們。
嘭!
他們被重重的拋了回來,身體跌在堅硬的地面上,將兩把椅子衝得七零八落。二人抱着身體,立刻如同殺豬一般叫喚起來,鼻涕淚水橫流,還不忘拼命的求饒。
“放過我們吧。”
“只要給我們留一口氣,怎麼打都行。只要給我們留一口氣,求你……”
葉楓冷冷的看着他們,突然間,藉着眼角的餘光,他好似瞥到陳星又看了縮在牆角的少女幾眼,心中一動,忙凝神看去,可陳星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在觀望,眼中的熱芒轉瞬即逝,又恢復了垂眉低首的木訥的表情。
葉楓笑了。
在另一個世界,爲了追求一個女孩兒,他付出了整整九年的時光,陳星眼中熱芒的含義,他又怎會不知?
於是,他看向茶肆的老闆,道:“掌櫃,今日這三人之中,我已殺了一個,若是放走這兩人,他們定會去而復返,屆時你這茶肆保不住事小,你與這少女的性命,恐怕也堪憂。你看,該如何處置他們?”
聽到葉楓的問話,兩個紈絝公子皆將目光匯聚在了茶肆老闆身上,眼中流露出無比熱切的期望。
“放心,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來找茶肆的麻煩。”
“對,對,我們絕對不會再來了,真的,要是我們還來,天打五雷轟!”
他們忙不迭的發誓,信誓旦旦,恨不得將心挖出來給茶肆的老闆看。
可茶肆老闆猶豫了。
他只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小商人,開個茶肆,不過是爲了混口飯吃。半柱香的時間之前,在三個紈絝子第的欺壓下,他不得不喚出女兒,此刻,他更是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這個路口有兩條岔路,一條是生,一條是死。
實在不難選。
片刻之後,茶肆老闆咬了咬牙,道:“恩公,今日若沒有你,我的女兒恐怕已經被他們搶去了。殺、殺了他們。”
葉楓點了點頭,喚道:“陳星,交給你了。”
陳星踏步前來,抓起瑟瑟發抖、陷入絕望的兩人的脖頸,將他們全部扔出了茶肆之外。他們被遠遠的拋出十幾丈,身體重重的撞在路邊的石頭上,身體破碎,魂斷命絕。
茶肆老闆如釋重負,長長的呼出口氣。
可那少女目睹了這場殺戮,依舊縮在角落裡,不住的微微發抖。
葉楓拍了拍陳星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陳星,去看看吧。”
陳星謹慎的瞥了那少女一眼,面紅耳赤的搖了搖頭,反而退向了門口。
葉楓頗感無奈,只好轉而看向茶肆的老闆,道:“今日這三個人來這裡搶人,或許他們家中還有人知曉。這個小茶肆不能開了,這樣吧,我們手裡有點餘錢,不如你們二人同我們一起前往興業都城,在都城郊區開一間同樣的茶肆,想必應該比這險惡之地安全許多。我們兄弟二人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到茶肆中坐一坐,你們的牛肉和女兒紅,可當真是佳品啊。”
茶肆的老闆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恩公說得對,爲了經營這個小茶肆,我這些年受盡了欺侮,我的女兒從鄉下才來三天,就被這羣混蛋盯上了。這茶肆開得也沒什麼意思,只要恩公不嫌棄,我就與你們同去都城,給你們作一輩子的熟牛肉和女兒紅。”
“好!”葉楓哈哈大笑起來。
接下來,雙方作了一番自我介紹。
此茶肆的老闆姓張名立,其女兒喚名張婉,正值二八芳華,情竇初開的年紀。對於葉楓與陳星二人,張婉初時有些畏懼,後來便平和下來,只有些好奇,不時偷偷的看他們幾眼。
葉楓令張立將店中剩餘的熟牛肉全包了,又取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一把精緻的小酒壺,當做路上的伙食。然後,葉楓與陳星二人將所有屍體全部甩進茶肆之中,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此處,距離興業都城,還有七千餘里。
四人踏上大路,一直向前,一個時辰後,抵達了一處小縣城。葉楓便在此處買了兩匹駿馬,一輛封閉的小車,催促着陳星與張婉,令他們進入馬車之中休息,自己則與張立坐在馬車之前,一甩長鞭,當起了車伕。
出了縣城,葉楓一抖繮繩,喊了一個號子,駿馬頓時四蹄上揚,踢踏作響,開始向前急速奔馳。
慣性令馬車一滯,小車內立刻傳來張婉的驚呼,又隱約的傳出了陳星焦急的呀嗚聲。
葉楓與張立相視一笑。
葉楓很容易想象,與張婉共處一室的陳星,此刻將有一種怎樣窘迫的表情,遂說道:“張大哥,我這兄弟口不能言,生時爲僕,是個命苦之人。從今以後,還請張大哥多多費心了。”
“恩。”張立點了點頭,“生在這個亂世,誰不是命苦之人呢?我張立遇到你們二人,又容你們收留,算是命好。陳星雖然口不能言,但我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極爲忠厚的人,還請恩公不要多慮。”
“恩。”葉楓取下腰間的小酒壺,打開壺蓋,嗅着女兒紅甘醇的香氣,喃喃說道:“我這個兄弟,還是個酒癡,在村中時,他的屋子裡擺滿了美酒,每逢有空,便要與我對飲一番。從今以後,他可就有福嘍。”
說着,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