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際,葉凡是耀眼的,是巍峨的,成了天地間的唯一,浩瀚星空中一顆無比閃亮的星辰。
肉身、血脈、魂晶,葉凡整個身軀都在震動,在他周圍,那一塊塊自星路上搜集的殘破聖物,此刻全都懸浮起來,還有玄塔,此刻也在綻放光芒,符文與紋絡齊飛。
三管齊下!
三者一同推動着葉凡的境界,葉凡的修爲彷彿十萬火山在爆發,不斷暴漲,三大一品奧義在此刻黯淡下來,內斂如卵,內蘊神秀,孕育更爲可怕與絕世的奧義。
這一刻,葉凡的修爲可不止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是如聖竹生長般,節節攀升,暴漲的太恐怖了,各個方面都在極盡增強。
轟!
星辰震動,便是連那貫星神矛,此刻也綻放出絲絲縷縷的血光,抵擋葉凡自然而然溢散出來的聖威。
半步聖尊!
此際,葉凡無限接近了聖尊層次,超越準聖尊,修爲、戰力、奧義等,都已完滿,只差最後一層薄膜般的境界障壁,以及鑄造聖域。
嗡隆隆!
天地顫動,在淒厲哀鳴,又似在狂歡雀躍,恭迎新聖尊聖臨天下,自身、聖物、玄塔,三者齊動,更爲劇烈了,推動葉凡的境界一步步向前,對障壁發起猛烈衝擊。
嗤!
然而,這一刻,葉凡體表真實浮現出了一個個圓環,金黃色澤,無比璀璨剔透,套住葉凡的身軀。
當中,最耀眼的莫過於頭頂上的那一個圓環,彷彿金箍,化作了一個禁忌牢籠,囚禁了葉凡的元神之源地。
百歲桎梏……出現了!
這一次,不同於初入半聖時模糊的感應,而是真實浮現了出來。
圓環一個個,一環套一環,無符文,無紋絡,光滑如玉石,沒有無敵威能,只有一股玄秘之極的氣息在流轉,卻似不死神明,不滅神嶽,穩如泰山,永恆不朽。
這些圓環禁錮,在葉凡初入半聖時就出現過,那時候殤就和葉凡說過,這是禁忌桎梏,可封死葉凡的精氣神,斷掉他的聖路。
這是禁忌存在,不知何來,不知何去,不知源頭,詭異而強大,玄妙而神秘,百歲之前觸及聖道,必定出現!
想要破掉,幾乎不可能,只有百歲之後,神環自消,無法理解,神秘的強大。
玄塔下,小狻猊和葉小曦也是滿面驚異,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第一次見到有人突破聖尊時會有這種景象。
至於將神環當成葉凡的珍寶玄器,二者沒那麼蠢,這些神環一看就不凡,而且分明是禁錮之勢,怎麼可能是玄器珍寶。
“這……這是什麼東西?”
葉小曦鮮豔紅脣閃爍動人光澤,小嘴張成了哦型。
“有些印象,但記憶很模糊,似乎源自血脈深處的傳承記憶……”
小狻猊皺着二道濃眉,龍祖頭顱斜歪着,苦苦思索,想從血脈深處挖掘出相關記憶。
良久,小狻猊才猛然身軀一震,滿面震撼地瞪眼道:“我知道了!這……這竟然是那東西,這竟然不是傳說,而是真的……”
“這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多少?”
葉小曦一連問道,她有些意外,沒想到小狻猊真的知道。
“這東西……唉,白費了葉凡那麼多汗水與努力,希望他不要太固執纔好。”
小狻猊滿臉擔憂,只是這話說出來,它自己都不信。
但凡天才,哪個不是自命不凡,傲視凌雲,更何況是葉凡這樣的天才,哪怕再沉穩,只怕也有衝擊一番的心思。
畢竟衝擊失敗,幸運的話也是能保住性命與修爲的,可一旦衝擊成功,那就是曠古絕今,壓制無數個時代的天才、妖孽,何等的榮耀與榮光?
什麼是天才?什麼是驕陽?什麼是妖孽?
天才!驕陽!妖孽!
當如是!
“快說啊。”
葉小曦快急死了,直接給了小狻猊一巴掌,拍在它碩大英武的龍祖頭顱上。
小狻猊卻沒在意那麼多,深邃的眸光望着葉凡流轉無盡光的身影,滿是複雜和擔憂,語氣複雜道:“這是歷代無數妖孽、天才都會遇到的禁忌桎梏。”
“神武獸族、靈族、鬼族,人族,雖然都曾出過這種生靈,但未研究到透徹,在最初的時候,十八祖神都不是這樣的妖孽,無法在百歲前成聖。”
“因爲十八祖神個個都是崛起於平凡之中,爆發於無名之間,是一步步打出來的輝煌與威名,鑄造出無敵血脈,後來雖有後代是這類妖孽,卻未多研究。”
“對此研究最多的是星空,他們有無數例子……慘死天才的例子,都死在了這禁忌桎梏之下,所以找到傳承記憶的時候,都是星空的事,我以爲是傳說,誰想居然是真的。”
“折殞了無數星空天才?”
葉小曦美眸瞪圓,這一刻幾乎窒息,猛地回過螓首望向玄塔上的葉凡,眸子裡充滿了擔憂。
“有人成功過嗎?”
葉小曦忍不住問道。
“沒有,從來沒有人能成功。”
小狻猊搖頭不已,仰起頭又看着葉凡的身影,說道:“這禁忌桎梏無比兇險,猛烈衝擊的話,最少也是境界修爲被削的下場,嚴重的……元神破碎,徹底消失。”
“當然,也未必就那麼嚴重,如果葉凡不猛烈衝擊的話,反噬也不會太強。”
葉小曦聞言,幾乎絕望。
這些年她和小狻猊跟在葉凡身邊,無數次見證了葉凡的生死險境,卻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擔憂。
星火淬鍊魂晶那一次,葉凡最終挺過來了,三色魂晶於寂滅中誕生機,破敗中覺醒,得到前所未有的好處,葉凡也因此即將一步踏入聖道。
可這一次,真的危險了!
這一次不同於星火淬鍊,更危險萬倍!
要知道,以星空之浩瀚,萬界底蘊之深厚,誕生多少天才,多麼強大的天才都絲毫不奇怪,衝擊禁忌桎梏的天才太多了,可卻從來無人能打破桎梏,打破這個禁忌!
葉凡能打破麼?
儘管想欺騙自己,可葉小曦和小狻猊都知道,葉凡完全不可能成功!
結果太明顯了,星空歷代天才,沒有最妖孽,只有更妖孽,那麼多強橫蓋世的無敵生靈,卻都倒在了禁忌之下,這其中,定然有着成曠古絕今之生靈之姿的無敵生靈!
可是……依舊無一個生還例子!
如此,還需要多想嗎?
怎麼想都知道,葉凡不可能會成功!
不但葉小曦和小狻猊擔憂,葉凡腦海中,殤也在苦苦相勸:“葉凡,放棄吧,沒有人會成功的,你好不容易纔挺過來,不要再冒險了,這一次是必死的!”
“聽我的葉凡,真的不要再冒險了,你現在七十八歲,再等二十二年就行了,你不是天眷之子,運氣不會永遠在你這邊的。”
殤真的怕了,從前它一直希望葉凡資質好一些才滿意,最好堪比十強大界妖孽,甚至更妖孽,它都能接受。
可現在,它早已不想那些了,自從葉凡踏上星路那一刻起,命運軌跡彷彿已經不受它掌控,一路殺伐,它一路心驚膽戰。
最後星火淬練魂晶,它更是嚇的亡魂皆冒,唯恐葉凡真的消亡。
現在,葉凡瘋狂到它都爲之震怖恐懼。
他竟然要衝擊折殞了無數星空天才的禁忌桎梏!
此刻,殤無比後悔,它寧願葉凡平凡一些,不要那麼妖孽。
再妖孽又如何?
每時每刻都在經歷險境劫難,一步踏錯,就是萬劫不復,到時什麼都是虛的,一切都化烏有。
“我爲什麼要放棄?別人做不到,我就做不到嗎?”
葉凡眸子明亮,燦燦生輝,充滿了自信與堅定,滿頭烏黑髮絲光可鑑人,迎風激舞。
殤聞言啞然,不過也並不驚訝,類似這樣的話語,在它的記載中,說過這話的天才妖孽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個個都是如此自信,可惜,最後都折殞了。
“做不到……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你的潛力等問題,而是……這根本無解,這就不是桎梏,而是詛咒,沒錯,它就是詛咒!”
殤不斷搖頭。
“恰恰,別人做不到,我必能成功!”
葉凡眸子如晨星,燦若朝霞。
“你哪來的自信?”
殤一嘆,都懶得再勸了……它太知道這些天才妖孽們的秉性了,太固執,太自信了,誰都勸不動。
“因爲我是葉凡!”
葉凡緩緩閉上眸子,不再多言,整個人進入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生機與氣息都枯寂了下來。
此時,此際。
天朗氣清,乾坤沉靜,如清秋平湖,若寂寂星夜,浩瀚天地,連風都平息了下來。
葉小曦、小狻猊、殤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改天換日之景,即將到來。
以葉凡如今的修爲戰力,若全力爆發,打滅一片星辰都是尋常,真正衝擊起桎梏來,必定無法顧及許多,場景會極度可怕。
風雨將至,天地……必以靜!
這寂靜,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刻,轟然打破。
如驚雷驀然炸響,似隕星墜海,若朝霞劃破清曉。
當!
一聲巨響,驀然響徹這片天地,仿若金鐵交擊,利音如刀,顫音如雨驟撲,穿金裂石,灌入腦海,欲撕裂頭顱,炸開腦漿。
緊接着,一聲又一聲,聲聲連綿,從輕緩至急促,由連綿到如一轟鳴。
當!當!當……
巨響震天,恐怖音波直卷天外,化作無形漣漪,盪漾着,揮散着,崩滅大片虛空,景象驚人。
這不是單純的巨響,而是夾雜着玄秘之力的玄奧之音,有種極其古老、滄桑、浩瀚之感,若洪鐘大呂奏響,又如時間長河衝擊發出的巨響,跨越無盡時空而至。
“破桎梏,開精神,凝玄氣,鑄聖道!”
葉凡一字一句,字字如無上天音,似蒼穹在咆哮,在發號,在震喝,威嚴無盡,蓋壓星空。
咚!
葉凡雙臂一震,體內五臟傳出陣陣沉悶巨響,彷彿天鼓擂動,每一下都震動天地,似要掀翻這片乾坤,恐怖滔天。
無可匹敵的聖力與聖體之力齊齊爆發,葉凡的狀態,達到此生未有之巔峰,整個人化作了一顆聖潔尊貴的太陽,內裡傳出天音陣陣。
鏘!
驀地!
一聲清脆輕吟傳出,隨即聖潔清輝如潮退去,顯露出葉凡的身形,就只見葉凡血肉晶瑩,可直視內腑,那裡,有五道圓環禁錮五臟,此刻在不斷震動,發出絢麗神光,如神火在焚燒。
霎時間,葉凡體內傳來一聲“喀拉”之響,渾身精血在此刻都燃燒起來,烈焰沖霄,一股股磅礴無邊的生命源力化作精氣狼煙,直衝天外,恢宏無比。
“鎖我身軀,斬我……聖道?”
葉凡瞳孔驟縮,終於明白殤說的封鎖精氣神的真正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