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並不想離這位嬌氣凌人的滄藍國小公主太近,以免招惹來池魚之禍。
當然了,小公主不認識他,肯定沒這閒工夫來特意找他的麻煩。
只是,滄藍國公主這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像一頭在東萊郡可以爲所欲爲、橫衝直撞的獸王。
而他只是路邊毫不起眼的小螻蟻平民,一不小心就會被亂竄的獸王給大力踩踏到。
作爲惹禍之主,她還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和後果,倒黴的永遠是周圍那些“不長眼”沒有及時避開的螻蟻們。
所以最識趣的,就是離這位嬌氣凌人的小公主遠一點。
但是他這個十人小隊中的其餘九人,大部分顯然並不認識嬌嬌公主,他們還在解開器字第九層題目的興奮之中,已經陸續來到巨船第十層閣樓。
他們顯然沒意識到此地的危險性,只是把閣樓內的其餘二個小隊當成是普通的遊客。
現在想要離開也遲了,如果硬拉着衆人離開,這痕跡太明顯,反而更爲不妥。
葉凡心中無奈,也只能硬着頭皮跟了上來。尋思着,儘快解開這第十層的燈籠題目,趕緊離這位小公主遠一些。
就在葉凡爲看到凌嬌嬌公主出現在這裡,感到忐忑不安的時候,卻意外有了另一個發現。
另一個小隊的首領,那位臉色有些蒼白、病怏怏的年青人,在看過他們一羣人的時候,冷漠的目光在他身上滯留了一剎那,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凌厲,似乎懷着很深的成見。
葉凡察覺到了這冷冷的一瞥,不由一凜,警惕起來。
同時暗感到有些奇怪。
他並不認識這個病怏怏的年青人,確信從未打過交道,爲什麼他似乎對自己有很深的成見和敵意。
要知道,他和古寒劍、姜尤希可是一個小隊一起上來的。那個病怏怏的年青人唯獨在看過自己的時候,露出那種深深的冷意和成見。
葉凡苦思無解,搜遍了印象,也沒找出這個病怏怏的年青人是誰。
他只能放棄了猜測,繼續朝這第十層閣樓其餘人打量。
器字樓船的第十層閣樓,並不是太大,數十丈長的閣樓大廳內佈置的古色古香,韻味十足。大廳四周的窗壁上掛着不少畫像,都是東萊城歷代著名煉器大師之像。
大廳最裡是此間主人的席位。
一名鶴髮青須,面色嚴肅的七十來歲老者坐在上首,正品着茶水,神情顯得頗爲悠閒,眯着眼睛笑看着眼前二個來到他們面前的小隊。
哦不,現在是三個小隊!
這讓他頗爲高興。
現在纔是清晨時分,東萊城著名的中秋“十連舟賽”剛剛開始不到小半個時辰,居然有三個十人小隊出現在器字樓船第十層,來到他這位東萊煉器行會會長面前。能夠出現在這第十層的,絕對是資深煉器師級別的人才。但他們都很年輕。
如此看來,東萊城年青一輩武尊之中,煉器系也是人才濟濟啊。也不枉他這數十年來,對東萊煉器行會的辛苦投入。
旁邊還有幾名煉器行會的高級職員,在老者一旁伺候着,隨時聽候命令。
只是因爲這第十層沒有幾個小團隊能夠上來,所以他們也很清閒,幾乎無所事事,能做的僅僅是爲會長大人添茶倒水。
葉凡打量了老者幾眼,不由暗道:如果不出意外,這位老者顯然就是東萊郡煉器行會的會長了。
這位東萊郡煉器行會的會長的身前的長桌上,擺放着一盞精美絕倫的機關燈籠。
這是第十層閣樓,僅有的一盞燈籠。
這盞由大量密密麻麻七彩玄金塊組成的機關燈籠,美輪美奐的綻放着柔和的七色光芒,將整個樓閣大廳都映照的七彩斑斕,如同夢幻一般。
最神奇的是,這個燈籠上的七彩玄金塊是流動的,會自動的不停變幻位置。
葉凡小隊衆人一進入這層樓閣大廳,幾乎立刻被這盞機關七彩燈籠所吸引。
“好漂亮的燈籠啊!這是也是一件機關玄器?”
“這東萊城的煉器行會,機關果然是非同尋常。”
衆人低聲驚歎着。
葉凡眨了眨眼睛,很快通過殤的神書之中,查出這個七彩機關燈籠,暗自嘀咕了一下,“機關七彩玲瓏燈!一千七百個構件組成,外殼的機關會自動像流水一樣流動!只是精巧歸精巧,卻也沒什麼用!”
在大廳左右二側,則是賓客的坐席,有大量的座位。
“韓志,你還要多久才能把這到題解開?這都已經有三個小隊上來了,你這個廢物,還沒有解出答案!”
凌嬌嬌坐在左側客座上,一雙雪白如玉的小腿,翹起來搭在桌子上,足上一雙紅色皮靴子。
她腰挎玄劍,一手持着短鞭,嬌美的臉龐上頗爲不耐煩的說道。
她身後一丈內,一動不動的站着五名一色紅衣蒙面的神秘女子。
此外,她附近還站着整整九名年青武尊,和她是一個小隊。
他們都是東萊郡最爲出色的天才武尊,任何一個單獨亮出名號,都是東萊城名動一時的年青一輩武尊頂尖人物。
當然了,不管他們是不是天才,是不是頂尖人物,此刻都只能乖乖站在凌嬌嬌的身後,任由她呵斥。
其中一名年青武尊額頭微汗,正在拼命的想着,低聲解釋道:“這道題很難,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考慮。”
“這我不管,要是你落在別人的後面,丟了我的臉面。哼,那你就自己看着辦吧,別在我面前出現,礙我的眼!”
凌嬌嬌冷聲道。
“是!我一定竭盡全力!”
那名年青武尊臉色微白,低頭道。
如果解不開這道題,在小公主面前失寵,他只怕再也無法擠入小公主身邊的這個圈子,喪失一個晉升滄藍國最高層的絕好途徑。
“韓志!你是韓志!《東萊榜》第三十七位,東萊城最年青最有潛力的新晉煉器大師?!”
馮爽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一震,難以置信的失聲驚呼。
對於他這樣還是煉器學徒之人來說,煉器大師簡直是無比崇高的存在。而韓志這樣年僅三十餘歲,便成爲煉器大師,更是他膜拜的對象。
那名爲韓志的年青武尊,冷眼看了馮爽一下,沒有絲毫的得意,站在紅衣女劍士附近繼續苦思器字號最後一道題的答案。
馮爽呆了一下,立刻閉嘴。
葉凡這個小隊的衆人聞言,都是一愣,似乎開始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都迅速閉嘴沉默下來。
他們來了東萊城一年,當然知道《東萊榜》意味着什麼。整個龐大的東萊郡城,滄藍國屈指可數的重城之一,僅僅只有一百位武尊入榜。
韓志這樣一個在《東萊榜》高居三十七位,無比年青出色的煉器大師,武尊級人物,卻在紅衣女劍士低聲下氣,簡直到了搖尾乞憐的程度。
這紅衣女劍士的身份,令他們感到一絲恐懼。哪怕他們中間不少人是出身鹿陽府的世家、豪門,但恐怕跟平民也沒多少區別。
在大廳的左側,那名病怏怏的年青人也是坐着。身爲東萊郡少郡主,《東萊榜》第一位,他還是勉強有資格在這大廳裡坐下的。
除了凌嬌嬌和這病怏怏的年青人坐着之外,其他武尊們則全都自覺的站着。
病怏怏的年青人氣度沉穩,斟酌了一下,淡笑道:“公主殿下稍安勿躁,這第十層的題目都有些難,韓志一時間答不出來,也是正常之事情。我這邊的陳柏,同爲煉器大師,在《東萊榜》四十八位,僅次於韓志,也一樣在苦思答案,一時半會只怕也沒結果。殿下再等等吧!”
“李昊!少在這裡打馬虎眼,我不需要你讓,讓他們各憑本事就是了!我的這支隊伍,每個人在《東萊榜》排位,都比你手下的一批人高。今年的‘十連舟賽’,我贏定了!
聽說集齊‘十連舟賽’的十枚令牌,會有一份神秘大禮。我倒想看看,是什麼東西有這麼神秘!”
凌嬌嬌一手輕輕玩着鞭子,淡淡嬌聲道。
在這大廳內,沒人覺得她這話有絲毫的不對。因爲她附近的那九位年青武尊,清一色都是在《東萊榜》上排位極高的九系天才武尊。
那病怏怏的年青人的隊伍,雖然也是《東萊榜》上有名號的人物,但是排名卻明顯差了一籌。
病怏怏的年青人,微微一嘆,說道:“公主殿下對我還是有些成見啊!這‘十連舟賽’雖是中秋遊戲,但也是我東萊郡歷年以來最爲隆重的一個競賽。這競賽的獎品,對我來說也是無比誘人。我這邊定然會全力以赴,絕不放水。”
他這拿捏到極佳分寸的輕微一嘆,誠懇無比,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卻只能獨自黯然承受一樣。
葉凡這支小隊的衆人,一下被二人的對話,震驚的幾乎要懵了。他們終於察覺到,自己似乎來錯了地方,早知道就不該冒冒失失的就闖進這器字樓船第十層來。
馮爽、趙飛揚等人,一個個都臉色異常蒼白。
公主殿下!
居然是滄藍國的公主殿下!帶着《東萊榜》上的九名頂尖武尊,闖這中秋“十連舟賽”。
李昊!
東萊郡的少郡主!《東萊榜》實力排名第一位,也帶着《東萊榜》上另九名頂尖武尊,闖這中秋“十連舟賽”。
這二位超強人物,各帶了一支小隊,看樣子火藥味還不輕。
孫早利兩腿有些發軟,摸到第十層樓閣的臺階門檻,朝葉凡使了一個眼色:情況很不對,趕緊離開這裡。
葉凡暗暗點頭,開始不動聲色的移動腳步,慢慢轉向樓梯門口,準備撤退。
凌嬌嬌這時,注意到了第十層樓梯口剛上來的葉凡小隊衆人,朝他們瞥了一眼,嬌聲道:“除了我們二支小隊之外,居然還有第三支小隊這麼快就上了器船第十層!看來,東萊城還有一位不亞於韓志和陳柏的煉器系高手啊!也不知道在《東萊榜》排名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