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周氏並未對朝臣們進行過多的解釋,只說到時候自見分曉。
衆朝臣們都是十分震驚,不解。
國君自去年大壽之後,便漸感不適身體抱恙,最近幾個月宮內更是傳出各種不好的小道消息,說國君昏厥不醒,眼看着就在這一個月就要駕崩。
朝廷內外早就人心不穩,不少大臣們已經在爭論,新君由誰來繼承的問題。有資格繼承王位的王室子孫不少,朝廷上下至今爭論不休。
但是國君現在時常昏厥,神志不清,誰也沒權來定這王太子之位。
沒有國君主持朝政,王后周氏一個婦道人家也是六神無主,拿不出什麼主意來穩定局面。
可是這個節骨眼上,一轉眼功夫,王后居然又要爲國君再辦一場壽辰。這還不止,一個月之後的殿試也照常進行,說是國君會親自主持。
這讓大臣們頓時懵了。
散了早朝之後,出了王宮,衆朝臣們三三兩兩前往各府邸,聚在一起議論此事。
“國君一般舉行大壽,都是一百年或者五十年一辦。從未聽說過,有舉辦二百五十一歲大壽的!王后突然要爲國君在辦壽宴,招去年的王室宗親和封疆大臣,在半個月之內進宮,此舉大有深意啊!”
“不錯!國君是上次大壽之後病重,至今未查出原因和元兇。王后的這道旨意下的如此急迫和嚴厲,只怕是查出了蛛絲馬跡的線索,要對什麼人下手!半個月之後,宮廷之內的壽宴上,必然有人會血濺三尺!”
“這道王召一下,恐怕衆王孫們都要膽戰心驚,魂不守舍了。說不定還有某些大臣捲入其中,也被誅連。反正老夫是沒參與任何一派,坐着看熱鬧吧!”
“這暗害國君的元兇,要麼半月之內奉召進宮,等着被王后清算。要麼抗旨不尊,立刻造反!絕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不管是哪一條,都等於被逼上了絕路。”
“王后還說了,一個月半月之後的殿試由國君親自主持,但國君能熬到那個時候嗎?.難道王后在暗示,國君安然無恙,還可以活到二個月之後?!”
“王后這一招,頗爲深奧,暗藏玄機!半個月之後的壽宴,這是一場鴻門宴,殺機重重。又宣佈一個半月之後國君會主持殿試,這是向衆人暗示國君尚在,逼得他們不敢造反,只能束手就擒。”
“王后手段突然如此凌厲,肯定是有高人給她支招!”
“老夫覺得此事蹊蹺,是誰給王后支招?”
“我們衆臣也無人進宮,向王后獻策啊!”
“這麼凌厲的手腕,哪怕是朝廷的老臣,也極少能拿出來!”
相比朝廷大臣們的議論紛紛,王室宗親們感到的卻是恐慌和殺機。
滄藍王城,城內一隅。
巨大奢華的十三王爺府。
王爺府的一間密室內,十三王爺和三名王府謀士在緊急密議,如何應對半個月之後的國君壽宴。
十三王爺肥碩的身軀坐立不安,滿臉的驚恐之色,魂不守舍,眼巴巴的看着在座的另外三位老謀士,焦急如焚,“你們快給我出出主意,本王爺該如何辦?”
“十三爺,這國君突患重病又不是您乾的,您怕什麼!”
三位老謀士都是納悶。
“父王病重,當然跟本王爺無關!我不過是一個拈花好色、整日打獵的清閒王爺而已,又不圖這王位,害他幹嘛!”
“那您怕什麼!”
“我都能不怕嗎!王后周氏雖然貴爲王后,但是一直沒有子嗣,只有一女凌嬌嬌,偏偏她們母女二人最受父王寵愛。其他王子都是妃子所生。她對衆王爺沒情分,要是懷疑上誰,肯定是毫不留情剷除。她的下詔書督促衆王室進宮,語氣嚴厲無比,這分明是要大開殺戒的徵兆啊!
父王這場大病,跟老二、老三、老五他們三個肯定脫不了干係。原本老大是王太子,但是年青的時候早夭了,後來父王一直沒有封王太子。他們三個天賦不錯,被父王器重,被分封到外地,這百年下來早就擁兵自重。可他們熬了上百年還沒機會登上王位,父王還有五十年的壽命,他們自然是早就巴不得父王早死。
前幾個月時候,本王還收到了他們送來的密函,說是要本王爺暗助他們登上王位!我懷疑他們跟父王病重有關,早就知道父王快撐不住了,也不敢答應他們。
王后藉着壽宴的機會,命所有王室宗親都要在半個月內進宮,這分明就是急着要動手啊!”
十三王爺急急忙忙的說道。
“可這跟您還是沒關係啊!您把自己撇清就行啊。”
三位老謀士都糊塗了。
“唉,我這三位王兄也不是好惹啊,他們窺視王位已久,手下也是實力雄厚,光是《滄藍皓月榜》上武侯境界的高手就有一批,早就暗中拉攏了大批的羽翼和朝臣!
你們以爲他們會束手就擒?王后說不定抓到了他們謀害父王的把柄,要將他們在壽宴上進行誅殺,雙方肯定要在壽宴上打起來。他們還會逼我選邊站隊!
我這十三王爺也要奉旨進宮參加壽宴,能躲得過去?這是要遭池魚之禍啊,我手下只有一位實力平庸的老武侯而已,只怕連自保之力都做不到!本王爺只怕是躲不過這場大難了。”
十三王爺都快急哭了。
三位老謀士不由沉默,十三爺本人無能,手下實力也向來是薄弱至極。
其他王爺要是逼迫他選邊站,這確實是飛來橫禍。
滄藍國。
鳳皖郡城。
二王爺府邸。
在很多年以前,滄藍國國君第二子凌飛暉,二王爺就分封在了風皖郡。
時間久的,恐怕連國君都忘記了到底多久,少說也有八九十年以上。風皖郡主換了數任,朝廷的殿試舉行了八九屆之多,官員們走馬上任換了一紮又一紮,但是這個二王爺依然是二王爺。
如果這個情形繼續下去,估計至少還要當個五十年的二王爺。好在,國君已經病重,只有一個月的大壽了。
一名披着王袍的中年人,站在府邸後院。
他雙眉如劍,鼻如鷹鉤,目之中含着懾人的光芒,擡頭望着天空飄雪,心事重重。
熬過這個月,就好了!
周圍十餘名武侯靜靜的站在一旁。
他們有的是朝廷之臣,有的是國子監監生,更有《滄藍皓月榜》上前十之列的絕頂高手,一個個氣勢逼人。漫天的飛雪尚未及身,就已經蒸騰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王爺本人,同樣是一名武侯。
“二爺,時辰差不多,該啓程了!”
最近處站着一名絕美的年輕男子,手中拿着一件裘衣爲二王爺披上,淡笑柔聲說道。
他長身玉立,俊眼修美,美得如夢如幻,美目盼兮,堪稱是傾城傾國。
這魅惑衆生的儀態,簡直足以令天下女子都感到慚愧。
他名爲蘇陽,一等一的謀士,投靠二王爺僅僅一年不到,但是深的二王爺的信任。
“此去王城,本王爺若不死,便是滄藍王!你們追隨我數十年,我自然不會薄待你們!封賞、恩賜,百年榮華富貴,一樣不少!”
二王爺回頭看了那絕美男子一眼,淡聲道。
“二爺不必擔心!國君早就不行了,王后周氏和嬌嬌公主母女二人不過是臨死前的掙扎,虛張聲勢強撐着而已,想要騙王爺自露破綻而已。她們奈何不了王爺。一個月之後,國君一死,她們母女孤立無援,只有坐以待斃的份。真正的勁敵是三爺和五爺。臣等定然竭盡全力,剷除他們,助王爺登上滄藍王位!”
“不錯!朝廷內外,早就遍佈我們的人手!至少有五分之一大臣已經明裡暗裡投效了我們這邊!我們足有四五成勝算!” Wωω★тt kǎn★C ○
衆武侯們紛紛道。
“帶上風皖重騎,出發!本王爺要去王城看看,那周氏能弄出什麼手段來,鑑出謀害父王的元兇。她要敢胡亂指認本王爺謀害父王,本王也不介意.清君側!”
二王爺沉聲道。
不多久,二王爺和十餘名武侯、三百名由清一色武尊組成的最精銳風皖重騎,捲起漫天飛雪,往滄藍王城方向轟隆隆飛馳而去。
不只風皖郡的二王爺正在趕往王城,其他三王爺、五王爺也各自帶上精銳護衛,衆王室宗親們紛紛往滄藍王城而去。
滄藍國,東萊郡。
郡主李周英坐在府中,看着一道萬里加急傳來,限期半個月入宮賀壽的詔書,沉默良久。
去年國君大壽之後,國君沒多久就開始抱恙,一病不起。王后監國,整個滄藍國的朝政都幾乎陷入僵局,好在各地都有封疆大臣鎮守,一時間也不至於敗壞。
明眼人都知道,國君是遭人暗算,眼看是不行了。遠在東萊郡,依然可以感受到這股從王城傳來的寒意。
王后今日突然又要求王室宗親、各地封疆大臣,一個不少的全都前往王城賀壽,這架勢是要找元兇算賬。
弄不好一場宮廷之戰就要爆發,死上幾個王子王孫。這種事情,每逢新老國君交替,都常會發生。
他對此倒不是太在意。
死幾個王孫不要緊,只要這事情不波及到他東萊郡李家就行。
“昊兒,你跟諸位王爺,私下可有來往?”
李周英朝站在身前的李昊,沉聲問道。他唯一擔心的是,李家有人揹着他,私下跟其他王爺有深交,捲入進這場宮廷之變。
李昊拱手淡笑道:“爹,孩兒跟幾位王爺有點交情,不過都是正常的交情,沒有私下往來!而且去年我們帶去王宮賀壽的賀禮,禮單還留着。您過目!”
李昊臉色很是蒼白。
但他臉色向來如此,這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