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陽府一場高層聯合審查結束,馭獸系考覈結果塵埃落定。
數名馭獸系輔考官匆匆拿着大字紅榜,來到府院大門口正式張貼公佈。
“葉凡!葉凡拿下馭獸系榜首第一!”
“這是他拿下的第三個榜首,這是我們鹿陽府的千年第一寒門天才武生啊!他的名字,肯定要被寫入鹿陽府的地方誌史裡面去!”
“我聽說,這次馭獸系的考覈,五名主考官在暗中搗鬼,故意用一枚無解的石蛋來刁難葉凡,想要阻止他奪得三榜第一。”
“這石蛋怎麼能答出來?可是偏偏,葉凡還就答出來了,逼得五位主考官都被革職處理。”
“天吶!這太不可思議!”
“這是天降奇才,我鹿陽府人才大興之兆啊!”
“葉凡是十大武院之一南辰武院教出來的武生,我要把我的另外幾個兒子,都送到南辰武院去求學!”
在府院大門外,早就等候多時的考生和考生家長,還有無數的鹿陽府看熱鬧的居民。
他們等了大半天,早就焦急萬分。
這時看到考官放榜,看到上面的排名,頓時一陣轟動,激動興奮無比。
趙氏家主和一衆族人從鹿陽府院的側門出去,乘坐幾輛大廂馬車,準備低調離去。
“哎,趙書綠,你們趙家的石蛋還落在考場上!你把它帶走啊!”
一名年青考官追上他們,急聲道。
“滾!把它扔去喂狗,真是晦氣!”
趙書綠惱羞成怒,怒罵一句,鑽進了馬車內。
一路上。
車廂內衆趙氏族人都沉默不言,都感到難堪。
費了這麼大的勁,結果沒有阻止葉凡,反而讓他拿下四系榜首,讓趙氏族人趙書綠丟了主考官的身份,偷雞不成蝕把米。
最重要的是,趙氏豪門的臉面也在這次考場衝突中丟盡,成爲衆人笑柄。
趙氏家主趙東來臉色陰沉,十分的想不通。
“怎麼會這樣?這石蛋是我們精心設計的無解考題,在考前一夜才送入考房內。葉凡再大的本事,也絕不可能在短短二個時辰的考試時間之內,鑑定出這石蛋的全部七個方面內容的詳細答案。就算把上萬本古籍放在葉凡面前,他也沒辦法在二個時辰內把猛獁象石蛋這個答案找出來。”
他凌厲的目光掃過衆族人,“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家主,這我們也不知道啊。要解答出這種難度的考題,耗費的時間非常漫長。哪怕是我們提前知道要考什麼,也需要好幾月、甚至幾年的時間去查閱古籍資料,這絕不是幾個時辰能答出來的。”
“我們趙家辦事,向來是滴水不漏,從無差錯的!”
“這次不知怎麼,就栽了個大跟頭。”
衆族人低着頭不敢看趙東來。
他們心中也都很是疑惑不解。
趙飛揚被趙家主嚴厲的目光掃過,不由得渾身顫慄,心中慌亂。這事情跟他關係很大,跟葉凡的衝突就是因他而起。
現在家主動了真怒,說不定就會波及到他身上。
全族的人都憋着一肚子火,就像一個隨時引爆的火藥桶一樣。
不行!
必須要找個替罪羊,讓家主和族人發泄怒火才行。否則他就麻煩大了,一不小心就燒到他!
“家主!我懷疑我們趙家出了內奸!有一個人可能提前很早,知道要考什麼,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趙飛揚突然憤怒,看向趙興,大聲質問道:“趙興,當時是你在家族會議上提出,用石蛋給葉凡做考題。”
“是不是你當了叛徒,早就和葉凡精心預謀串通好了?!”
“葉凡先是主動挑釁我,奪了我的武道系榜首。然後你算準了,我們趙家會想方設法的對付他。”
“你跟他的串通好了,早就準備好一枚石蛋,藉助我們趙氏家族之手送入考場。所以葉凡他才能一下就答出來,奪取馭獸系榜首!”
“否則那日家族會議上,你怎麼會偏偏提出用石蛋來做考題?而且葉凡在考場上,短短二個時辰,沒有一絲一毫差錯,完美的解答出來?”
車廂內,衆趙氏族人頓時懷疑的目光看向趙興。
趙飛揚的這個懷疑,理由非常充足,非常有可能。
只有趙興一人,能提前知道“石蛋”這道考題。葉凡和趙興勾結,暗中算計着這一切,完全有好幾年的時間,輕鬆的去查閱這些資料。
他們利用了趙氏家族的憤怒,動用趙家巨大的人脈關係網將石蛋送入考場。葉凡鑑定出石蛋,從而將葉凡送上鹿陽府史無前例的三榜第一的寶座。
利用對手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簡直是一場完美無缺的陰謀。
這才能解釋,爲什麼葉凡這麼輕鬆就搞定了石蛋這道無解之題。
“該死的趙興!”
“原來一切都是你乾的!你這個叛徒,挨千刀的。”
趙氏族人們大怒。
趙興看到所有族人都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向他,不由滿臉的驚恐。
他連忙大叫:“我沒有,飛揚堂哥!我是冤枉啊,我也沒想到他能解答出來,我可是趙氏族人,怎麼可能跟這小子勾結?!”
“你還在狡辯!沒有你跟他串通,他葉凡再大本事,也沒辦法在二個時辰內答出來。”
“肯定是這樣!你只是家族旁支,得不到多少家族的扶持,便懷恨在心,便想着巴結一個外人,圖謀更大的利益。葉凡一定是許給你巨大的好處,才讓你這樣做!”
“趙興,你這個家族的敗類!讓我趙氏豪門日後多了一個強大對手!”
趙東來冷聲道:“押他回家族,關到族牢裡去嚴加審問,不信他不招!”
衆趙氏族人瞬間被引爆了憤怒,一腔怒火無法發泄,趙書綠最先衝了上去,將趙興一頓暴揍。
趙飛揚躲在一角,鬆了一口氣,暗自低調。族人的怒火全發泄到趙興身上,他總算是逃過一劫,只是有點對不住這個小堂弟。
府院考場上,鹿陽府衆高層和其餘人等漸漸散去。
原本熱鬧的地方衆人散去,只剩下葉凡獨自一人孤獨的站在空曠的考場上,臉色有些蒼白。
之前的馭獸系考覈啓動了一次“武神演武”,以及迎戰五位主考官翻了數次“浩瀚歲月”,消耗了葉凡太多的精神和體力。
成爲一名真正的馭獸師!
一考奪雙榜,同時拿下馭獸系和冒險系的雙榜榜首!
葉凡有些像是在做夢一樣,激動興奮。
但,他更關心另一件事。
“殤,我有馭獸系的天賦嗎?”
葉凡懷着一絲希望道。
殤惋惜道:“沒有!整個考覈過程,我一直在關注你在馭獸系各個方面稟賦能力,但嚴重偏低。
如果不動用書中的各種技法,你無法鑑定出一枚哪怕是最低級的無階一品獸蛋。你的神念感知力偏弱,難以跟獸蛋進行溝通。
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還有其它幾系未試過。正如你說的,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沒死就還有一線希望,多試試總能發現一些天賦亮點。”
葉凡心中苦澀,充滿了無奈:“唉。武道、符文、馭獸已經考完,冒險我也成爲榜首。
但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我自身的天賦。剩下的其它幾系,估計不用去考,也知道是什麼結果。難道我這輩子真的只有庸庸碌碌?”
“希望非常渺茫,我們盡力而爲吧!”
殤直言道。
葉凡點了點頭,有點失望,準備離開。
突然,他的目光落考桌上的石蛋上。
這次用來馭獸系考覈的其它數百枚獸蛋,都被考官們收走。
這些獸蛋非常值錢,在市場上少則數十兩白銀,多着數千、上萬兩白銀。
唯獨那枚石蛋,被衆考官們遺棄在這考場上。
因爲它就是一塊石頭,連礦物都不算是,不能用來煉器,一文不值,沒有任何作用。
趙家沒將它帶走,而鹿陽府院的考官們都嫌它佔地方,丟在這裡,只等整理考場的武院雜役,將它清理掉。
葉凡來到這枚猛獁象石蛋的旁邊,伸手摸着它冰冷的石殼,嘆了心裡一口氣,萬分感慨。
這枚給他帶來一考雙榜榜首的石蛋,就這麼被丟棄在這裡,當成廢物一樣對待!
這跟他是多麼的相似。
雖然帶着那麼多的榮耀頭銜,“猛獁象石蛋”、“千萬年前的蠻荒古獸的化石”。
但本質上,一無是處,就是塊破石頭,什麼都不是。
這不就是跟自己一樣嗎!
自己身上現在也帶着那麼多的榮耀,什麼“鹿陽府最年輕的馭獸師!”、“震驚鹿陽府的四系榜首!”、“鹿陽府千年寒門第一天才考生!”。
但剝離這些榮耀的外衣,自己的天賦跟這枚石蛋一樣,就是塊破石頭,一無是處。
考完這場馭獸系考試之後,它的利用價值就全沒了,鹿陽府院的考官們都懶得收拾。
葉凡心中輕嘆。
也不知道是爲自己,還是爲這枚石蛋而傷感。
他跟這枚猛獁象石蛋,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他和石蛋,都曾經歷過那種被世界拋棄的絕望,還是現在貌似有很多榮譽,實則依舊是一件毫無價值之物。
“殤,它真的死了嗎?”
葉凡道。
他心裡知道,一塊千萬年前的化石獸蛋,早就已經是一塊石頭了。只是隨口那麼一問。
“算是。死了吧。”
殤遲疑了一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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