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他!”
見到這一幕,禹奇戎面色陰沉如陰雲,陡然回頭,聲音森寒,如同自九幽深淵傳蕩上來一般。
禹奇戎半聖此話一出,全場震驚,暗星盟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一顆心如墜深淵。
幾位半聖老祖要翻臉大戰了?
這讓暗星盟的衆人顫慄,半聖大戰啊,萬年都難得一見,破壞力真正是毀天滅地級別的,真打起來他們怎麼辦?
不說他們,就連禹府一半聖也懵了,壓根沒鬧明白,這說明什麼了,冒光能說明什麼?
然而,那三位半聖根本不管他,三人一齊出手,且禹府一又驚疑不定,猶豫不決,沒有反抗,一下被制住,一身恐怖絕倫的修爲被壓制、封印住。
“這說明了什麼?你們要給我一個解釋!”
禹府一始終不能相信,葉凡真的有什麼手段能探測出是否被殘破奧義壓制。
心緒亂如麻之下,他甚至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葉凡和禹奇戎四位半聖暗中有什麼交易,在專門針對他。
由此可見,他的心的確亂了,亂成一團,這種想法都能出現,並且愈發相信。
“說明什麼?說明了你的這個孫女,根本就不是在混亂之海出生的,沒有受到壓制,而你的部分嫡系後代,恐怕也是如此吧?”
禹奇戎半聖此刻對葉凡的話已經信了大半,心中又是驚怒,又是後怕,神情陰森而冰寒,眼中光束燦燦,寒芒凜冽。
禹府一突然沉默了下來,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了看禹奇戎半聖,又看了看葉凡,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禹奇戎啊禹奇戎,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交易,但你這話也針對的太過了,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禹奇戎半聖滿腔怒火,面色陰沉到了極點,冷冷地望着禹府一,沒想到這混賬死到臨頭都還嘴硬,讓他心中更怒。
無法想象,如果不是葉凡,這傢伙會隱藏到什麼時候,恐怕到死,這個秘密都不會暴露出來吧?
隱藏的如此深沉,對暗星盟而言,這一脈就是一個定時機關,危害太大太大了,大的無法想象,他都想象不出來,當爆發出來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種景象。
餘下三個半聖雖然以禹奇戎半聖爲首,且也極度信任,否則不可能禹奇戎半聖一聲令下,他們就立刻動手,沒有絲毫的猶豫。
但即便如此,在壓制住禹府一後,也都看向禹奇戎半聖,他們需要真真切切的證據,那樣他們才安心。
“你要證據?”
禹奇戎半聖冷笑:“好,就給你們證據。”
忽地,禹奇戎半聖轉過頭,深深地看了葉凡一眼,目光深邃,充滿了深意。
“前輩看着葉某做什麼?”
葉凡佯作不知,面帶一絲疑惑之色。
“你有什麼打算,本聖都儘量滿足你,你既早有準備,現在是時候用了。用你的辦法,讓他徹底的顯露本形!”
禹奇戎半聖目光灼灼,如二盞長明神燈,將葉凡照的通透。
“好。”
禹奇戎半聖已經如此說了,葉凡自然不會再裝傻,一抹儲物戒,手上居然又出現了數張符文紙。
這些符文紙品質都不高,其上書寫的戰技符文,層次同樣也不高,和剛纔給禹奇戎半聖的那份一模一樣,似乎是……批量書寫的次品貨色。
見到這些東西,暗星盟衆人都瞪大了眼睛,心中暗罵不已,大叫坑貨。
這種層次的符文戰技都有臉拿出來,所交換的,卻是未知的巨大條件,這也太坑了。
禹奇戎半聖和那三位半聖也都嘴角抽搐,臉色有些發黑,有種被坑了的感覺。
“這是小小的測試符紙,可以測出體內奧義領悟的殘缺與否!”
葉凡像世俗的街頭小販一般,拿着幾張紙,毫不在意地分發給三位半聖和禹府一,最後一張給了那女武皇。
一羣人沒有遲疑,紛紛滴出一滴鮮血,落在那次爆了的符文紙上。
禹府一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雖然被封印了修爲,但符文戰技這種東西,是隻要滴血就能煉化的,他自然也能,並且以他的符文造詣,都不用真正推動戰技,施展出秘法來,就能大概知道這秘法是真是假,其大概作用。
幾張符文紙相繼爆發出璀璨的光芒,絢爛刺目,而後化作數道流光,分別進入幾位半聖和女武皇體內。
半聖們反應最快,幾乎是流光沒入體內不到三息時間,幾位半聖便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禹府一更是驚呼出聲。
“不可能!”
禹府一完全無法相信,這個世間有如此秘法,如此簡單,如此玄妙,他大叫道:“你們解開我的壓制,我要親自試一試。”
三位半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目中也首次涌現出一股淡淡的不善之意。
那女武皇花費了十息時間,才勉強掌握了一絲,而後伸出纖細蔥白的玉指,顫抖着,輕輕點在自己額頭。
譁!
霎時間,光雨迷濛燦爛,漫天紛飛,零落飄揚,宛若萬千神花飛舞。
女武皇一張燦若春華,秀美動人的面龐當場變得慘白一片,宛若死人,靈動泛着彩光的眸子,也第一時間黯淡了下去,全無生氣,充滿了絕望。
“葉凡!”
至此,無論禹府一再如何不敢置信,如何狡辯,他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讓他後悔不迭,憤恨欲狂,猶若實質的目光,如玄器天刀般刮在葉凡身上。
堂堂半聖,被一個武皇激的雙目充血,目眥欲裂,可見禹府一何其痛恨葉凡。
梵海宗那些禹皇支脈,從立宗之初就開始了佈局,歷經無數次失敗,付出無法估量的代價,佈局萬年之久。
這本該是一記完美殺招,隱藏的底牌,甚至可以一舉覆滅暗星盟的一手暗棋。
可現在,失敗了,徹底失敗了,而且是敗在一個武皇的手上。
“葉凡,你怎麼能確定,禹府一他的後代必定沒有受到壓制?”
禹奇戎半聖饒有興趣地問道。
“很簡單。”
葉凡神色很平淡,沒有絲毫自傲,尋尋常常的語氣道:“葉某如果是那些支脈之人,在知道主脈的底蘊實力的情況下,只有二個選擇,一是完全放棄,自此和主脈不再有牽連,二是付出更大的代價,宣兵奪主。”
“而他們,顯然選擇了後者。”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他們從立宗之初,就開始策劃這個大計了。”
“武皇固然重要,但絕對難以對暗星盟這樣的龐然大物形成什麼巨大影響,或是有力衝擊,唯一的選擇,就是打入一個半聖暗子!”
“可是,哪個勢力都沒做過這樣的事,一來代價太大,二來也是沒那種必要,三是半聖尊貴,尋常不可能去做這樣的事。”
“不過,其他勢力不可能,梵海宗卻有可能,因爲他們爲了奪取正統,恨不得傾盡全宗之力覆滅你們暗星盟,付出區區一個半聖又如何?他們捨得!”
“但即便他們捨得,想特意培養一個半聖,無疑難如登天,他們失敗了無數次,損失無法估量,但他們仍舊在做。”
“終於,他們打入暗星盟中的一個暗子達到了武皇巔峰,隨時能突破。可是,這個暗子不甘心了,好不容易能窺探到聖道,如何能甘心?”
“於是,這個武皇離開了暗星盟,在混亂之海外突破到了半聖,他興沖沖地,欣喜欲狂地返回了梵海宗,他想着,宗門總不會還能放棄他,逼迫他。”
“可惜,他太天真了,梵海宗半聖們知道後,大怒中將其鎮壓了起來,逼迫其屈服。”
“這個新晉半聖屈服了,但又沒有完全屈服,他在混亂之海中沒有修煉,而是努力誕下了一個後代,後代誕生之前,他先離開了混亂之海,日後的每一代嫡系,都是如此。”
“此事,連梵海宗都不知道。他已經沒有了希望,只能將希望寄予到後代的身上,甚至於可能暗中還留下了更多的、隱藏起來的後代。”
越往下聽,禹府一眼睛瞪的越大,沒來由的,他突然有一種一生都被監控了起來的恐怖感覺,這讓他靈魂都在顫慄。
“我猜的可對?”
葉凡最後露出一絲笑容,望着禹府一道。
“你全憑猜測?”
禹奇戎半聖充滿了懷疑。
“這只是人之常情。正常推斷就足夠了,除了梵海宗,我想不出誰會如此做,葉某又恰巧知道一些秘辛,再展開一下,大多八九不離十。”
葉凡沒有多解釋,如此搪塞了過去。
幾位半聖也沒有追問,雖然葉凡才是武皇,但此刻在他們眼中,葉凡已經神秘到了極點,又掌握有傳承核心的消息,自然不想過分得罪葉凡。
至於控制起來,逼迫葉凡……他們冒不起這個風險。
葉凡敢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直接來到暗星盟總部,步步驚心算計,豈會料不到這種後果?豈會輕易就屈服?
一個不慎,他們暗星盟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撈不到,百萬年的等待,就都白費了,不知道還要繼續等多久呢。
“現在,說說你的打算吧。”
禹奇戎半聖說道。
葉凡一開始並沒有拿出測試符文紙,可符文紙早就準備好了,說明一切都在其掌控與算計中,他們可不信葉凡什麼打算都沒有。
“你們的傳承核心全部向葉某敞開,葉某如果想從中得到任何東西,你們都不能阻止。”
葉凡眼睛中綻放熾盛神光,頓了頓,又說道:“當然,戰技符文我不會多取,甚至不需要。這只是一個可能的需要,傳承有沒有我真正需要的東西,都不一定。”
“可是,此前我等就答應了你,你也說明了自身的價值,可以跟隨一同進去,何必多此一舉。”
禹奇戎半聖皺眉,心中思緒交織,摸不清葉凡的真正目的。
“還不夠,而且你們有把恩情和傳承核心分開算的意思,我只能多做一重保障。”
葉凡微微搖頭。
聞言,幾位半聖心下一動,面上神色無異,可心中已經震驚的翻起滔天駭浪。
算計的如此精細,縝密,這是何等可怕的城府,連禹府一這位半聖都在其算計中,作爲交易的籌碼,這還是人嗎?
幾位半聖沉默,禹府一也呆滯了一下,最後自嘲地苦笑一聲,整個人完全頹廢下來,他知道,自己輸的不冤,自己堂堂半聖都成了人家拿來交易的籌碼和棋子,他還能奢望什麼?
“好,本聖答應你,傳承核心該有你一份。但是,最重要的東西無論你要不要,你都不能外傳。”
禹奇戎半聖最後終於做出決定,竟然真的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