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禹奇戎半聖迅速離開深海時,禹皇城也在動,在禹東昇半聖的操控下,禹皇城散發濛濛神光,霞光千萬重,迅速騰空而起,向上升去。
在神光之中,不斷涌現一道道玄妙非凡的紋絡,各種符號、符文漫天飛舞,聖階的力量浩蕩,瀰漫向十方,恐怖無邊。
在這股神秘浩瀚的力量掩蓋下,在外面看禹皇城,完全看不到任何痕跡,只有一片空蕩蕩的虛無,沒有任何蹤跡與氣息,可怕到極點。
沿途,不斷有海獸被撞開,擠壓到一邊,無法靠近,懵然無知地向其它地方游去。
很快,禹皇城升出了海面,並未完全脫離,但城內的人都能看到外面的情形,就像在島嶼上一樣。
遠方,禹奇戎半聖傲立在虛空中,身穿一襲水藍色長袍,背後刺繡着一片無邊汪洋,巨浪驚濤翻滾,洗越穹蒼,其中,有一根巨大的棒子,宛若太古巨嶽,橫陳在當中,撐起九天,頂天立地,鎮壓無邊怒海。
嘩啦啦……
衣衫飄動,獵獵鼓盪,禹奇戎半聖周遭虛空中,無端響起陣陣震耳欲聾的浪濤聲,勢如天崩,震動八荒,彷彿真有天災巨浪襲來,氣勢滔天撼地。
在他前方數十里外,是一片頗有規律的島嶼羣,這島嶼羣不算大,但每一座島都十分巨大,加起來地域也極其廣闊了。
這裡臨近東南羣島,但又相對獨.立,每座島嶼都規律地分佈,島上古樹參天,奇花異草遍地,生機蓬勃,滄桑古老的蠻荒之氣撲面而來。
每座島嶼中心,皆有一座巨城,城內羣山連綿,瓊樓玉宇林立,散發濛濛神光,宛若神境。
換做別人,根本看不出這些島嶼的異樣,但禹奇戎半聖卻是一眼看出來了,面色略有陰沉。
“填海造陸之法,符文大陸獨有,看來這些支脈也並非無能之輩,有過不少機遇,傳承已頗爲完善了,敢以此法在海上立宗。”
禹奇戎半聖聲音沉靜,自語着道。
猛然,他身軀微微一晃,水藍色長袍鼓盪的愈發激烈,而周遭虛空,那海浪聲也愈發磅礴浩大了,聲傳八百里不消分毫,巨浪轟鳴聲震動天地。
“當——”
幾乎是一瞬間,十數座島嶼上,同時傳來浩大非凡的悠揚鐘聲,如驚雷炸響,似洪鐘大呂,醒人心神,鍾波滾滾,傳遍每座島嶼上下,驚動了所有人。
“發生天災了?這聲音太驚人了,不是一般的天災。”
“如此緊急,這天災非同一般。”
“不對,海面上風平浪靜,浪花都沒幾朵,這聲音來自半空。”
“那道身影……”
……
各座島嶼很快沸騰了起來,所有人倉皇奔走,但卻十分有序,經驗豐富,或躲藏起來,或趕往各處城牆,準備抵禦天災。
但很快,各座島嶼上的生靈就發現了不對,因爲海面上很平靜,有海風習習,海面上波光粼粼,景緻怡人,哪裡有什麼天災。
無數武道強者登上城牆,眺望着碧波萬頃的海域,心中疑惑,隨後,便都注意到了半空那道微微綻放藍光的身影。
“轟!”
就在衆多武者都無比疑惑的時候,一聲巨響轟然炸開,響徹天穹,夾雜着萬千浪花聲,彷彿有聖蛟在與巨浪搏擊,鎮壓八方海域,強勢無敵。
又彷彿是一座太古巨嶽鎮壓了下來,砸起浪花億萬朵,任憑汪洋巨浪狂衝猛擊,兀自巋然不動,天難撼,地難動,鎮壓了這片天地乾坤。
“嘶~這是……”
各段城牆上,很快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那是一羣羣老牌強者,實力或許算不上多強,但年歲很大,經歷與見識極深厚廣博。
“初時海浪洗天,聲震八荒,如雷轟霆,倏忽一聲轟鳴,神棒天降,平巨浪,鎮……星河!”
不少老人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怎麼了?這有何異?”
“就是,一個人而已。”
“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許多年輕一輩皺眉,滿心疑惑,聽不懂老人們在說什麼。
“這是……禹皇一脈啊,這麼多年,他們終於來了。”
有老人幾乎呻.吟一般道,滿是忌憚。
他們對禹皇一脈的到來,心情是極其複雜的,既希望禹皇一脈能出來,好滅掉他們,繼承真正正統的傳承。
又不希望他們出來,因爲當他們真正出現時,必定是有了足夠把握,不怕梵海宗敵對了!
“禹皇一脈?這些縮頭烏龜,終於肯出現了嗎?好,今日我等就滅了他們,自此以後,我等就是正統。”
“沒錯,如果能從他們的記載中,找出傳承核心所在,再好不過了。”
……
一羣年青人毫無畏懼,反而滿是驚喜,蠢蠢欲動。
“你們懂什麼?千年之戰已然開啓,我梵海宗半聖,大多去鎮壓海獸族了,並不在大本營,而來者是半聖,實力必定不弱,絕對難以對付啊。”
有老人捶胸頓足。
他們不怕海獸族來攻,但卻畏懼禹皇一脈的半聖。
海獸族多靠底層海獸攻打,而禹皇一脈只出現一人,顯然是半聖,且是半聖中的佼佼者,並沒有和他們開戰的打算,而是來挑釁、掂量梵海宗的實力的。
梵海宗……今日可能要丟臉了!
老人們滿心擔憂。
“巨浪之響,神棒之威,主脈之人……終於捨得出現了麼?”
一道磅礴無邊,宛若上蒼意志的神念,驟然憑空出現,籠罩十數座龐大島嶼,安撫人心,浩大無聲的聲音響徹每個人的心間。
“是半聖現身了!”
十數座島嶼上,衆多武者心頭一震,紛紛狂喜起來。
對面來的人是半聖之尊,己方出現的也是半聖之尊,至少也能抵禦住侵犯吧?
半聖的出現,給許多武者、島民打足了底氣,高呼着半聖之名,歡呼聲如海嘯席捲開,浩蕩偌大的海域中。
“並非我等不捨得出現,而是根本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只以爲是一羣天縱之才,在符文之道上有所成就,建立了宗門,未曾想到,是你們這些餘孽。”
禹奇戎半聖聲音平靜,威嚴如淵。
“知道了還來送死,什麼主脈支脈,誰的實力強,誰就是正統。”
梵海宗半聖冷然說道。
“說的好,老夫今日,就是來掂量你們的斤兩的,究竟有什麼實力,竟敢安插暗子,妄圖顛覆主脈,取我等代之。”
禹奇戎半聖聲音也冷了下來。
“原來如此,沒想到禹府一那個蠢貨真的被你們發現並拿下了,廢物誤我宗大業啊。”
梵海宗半聖暗恨道,頓了下,他又冷笑起來,說道:“就憑你一人,也敢來我梵海宗跟前挑釁?禹皇城呢?此等寶貝,你們沒理由不帶着,把你的人都叫出來吧,也好讓你等看看,你們眼中所謂的支脈的底蘊。”
“區區支脈,也敢猖狂。”
禹奇戎半聖淡淡輕哼一聲,說道:“若非你等無意間解開了殘破聖階奧義的壓制,一羣烏合之衆,安能沖天成凰?若是我主脈脫離了壓制,碾壓你們如碾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今日,只有老夫一人出手,但你們若要戰,我暗星盟也接着。”
梵海宗半聖聽到禹奇戎半聖的話,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暗惱,嗤笑一聲道:“你當真以爲我等不瞭解你暗星盟麼?你們已經沒落了,已經是夕陽之族,說什麼如果,都是廢話。”
“除非你們找到了傳承核心,可是,可能麼?你們找了百萬年都徒勞無功,真是一羣廢物。”
“那你就等着我們暗星盟崛起吧。”
禹奇戎半聖淡然道。
梵海宗半聖還想笑,但似乎意識到什麼,頓時笑不出來了,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尖叫般叫道:“你們……找到傳承核心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老夫沒有時間和你廢話。”
禹奇戎半聖不想說那麼多,一抹儲物戒,手中多出了一根色澤幽黑黯淡,看表面材質形狀,像是一根大棒的玄器。
虛空中,漣漪盪開,緩緩出現一道身影,身材高瘦,雙目炯炯,嗤笑道:“你拿一根燒火棍跟我打?”
禹奇戎半聖並不言語,而是微微閉上了眸子,將手中那根燒火棍般的玄器放在額前,如在禮敬,彷彿在虔誠禱告。
隨後,禹奇戎半聖平平舉起燒火棍,一手握住一端,另一隻手輕輕在燒火棍上緩緩拂過,如在輕撫美人秀髮,如在摩挲極品美玉,神色肅然而虔誠。
隨着禹奇戎半聖這個舉動,他的身後,赫然出現了一道頂天立地的蔚藍色身影,這道身影極其模糊,但那目光中,卻透出無盡的眷戀和疼惜,他的手也在動,輕拂過虛空。
嗡!
嗤!
虛空共振,劇烈顫抖着,這一刻,無盡神光噴薄,沖霄而起,將這裡徹底淹沒,這光太璀璨與刺目了,無比的神聖古老,浩瀚如星空。
“平平無奇的玄器……拂去俗塵三寸三,塵盡光生奪日月,這是拂塵聖皇的聖器!”
梵海宗半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神情猶若活見鬼般。
禹奇戎半聖仍舊沒有任何迴應,那奪目而磅礴的光芒若汪洋涌動,將他淹沒在當中,他緩緩地揮動棒子玄器,輕輕落下,速度不快,力道也不重。
然而,一股彌天極地的浩瀚聖威,在此刻驟然爆發,蓋壓日月星空,這股聖威比許多人感受過的聖威都可怕萬倍,如聖中之皇,君臨星空,俯瞰星河。
轟!
天地在這一刻彷彿炸開了,浩瀚無疆的能量爆發,隱約間,無盡生靈彷彿看到,一根碩大的棒子,如擎天之柱,橫壓天空,欲一棒敲斷整片世界,緩緩擊落下來。
噗!
嘭!
梵海宗半聖直接橫飛了出去,披頭散髮,臉色慘白,手中的玄器更是寸寸龜裂,而後崩碎。
在他下方,一座島嶼陡然迸發燦爛神光,聖潔無比,白光茫茫,如浪濤輕涌,拍擊間,將無盡的滅世之能飛快抵消。
然而,這光芒主要保護着城池內的大地,城池外的大片土地,瞬間崩潰,分崩離析,直接蒸發掉了,此情此景,令人毛骨悚然。
“果然成了氣候。”
禹奇戎半聖聲音平淡,十分悠遠,帶着絲絲遺憾。
“暗星盟!我梵海宗與你們誓不兩立!”
梵海宗半聖見到島嶼直接蒸發了半座,氣的吐血,怒吼連連,震的怒海翻騰,巨浪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