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寬闊的通道內,鄒雲開渾身有些輕顫的看着面前的金屬傀儡。
只是與金屬傀儡‘交’手幾個來回,他的身上,已經被雙手十指全都是鋒利尖刃的金屬傀儡,劃出了數十道傷口。
進入通道時,他信心十足,以爲能夠輕而易舉的戰勝這毫無生命氣息的傢伙。
卻沒想到,自己遭遇的竟是這樣一個對手。
他的身上已經鮮血淋漓,這些傷口雖然不深,但和傷勢相比,深深的無力感,更讓他有種漸漸崩潰的感覺。
他一時間根本想不出對付這個金屬傀儡的辦法。
而眼前這具金屬傀儡,根本不會有任何力量衰竭的可能。
如果就這樣耗下去的話,被耗死的肯定是他。
“我絕對不能死在這裡,死在一具傀儡的手中。”
“師凡和陳遠山都能過去,我也一定能過去。”
面對這具冷冰冰、沒有絲毫感情的金屬傀儡,鄒雲開猛地緊攥雙拳,鬆開又緊攥着,背對着凌雨辰與石敦,他的面部表情猙獰的有些變形。
“如果我能和這傢伙一樣在疾行中做到進退自如,就可以在這通道中全力施展身法,也就能夠超越這個金屬傀儡的速度,甚至應該能夠將這金屬傀儡擊倒!”
“可是……我怎麼能夠做到這一點!”
此刻,鄒雲開不由得想到了在他修成“瞬息之行”身法的當天,鄒家族長在密室中和他說過的一番話。
“將瞬息之行修煉成功只是第一步,其後,要反覆練習,做到在狹小的空間中依然能夠高速移動,纔算做身法小成。”
他記得,鄒家族長說這番話時,神情很是嚴肅,可他卻是並沒有重視,在修成“瞬息之行”後,便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其他武技和功法上。在接連取得成功後,族長的這番話也完全被他拋之腦後。
直到今日,他才深刻的明白,族長當初爲何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他不由得有些痛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聽族長的話,沉下心來刻苦修煉,那樣的話,今日也不會如此被動。
“嗤!”
就在鄒雲開心思百轉之時,尖銳的破空聲在他的耳中無比清晰的響起。
金光急速的接近,讓他的肌膚都不自覺的冒起了一顆顆小疙瘩。
“就算我現在沒有辦法將身法掌控到在狹小的空間中進退自如的程度,也不能倒在這裡。”
“我不能讓凌雨辰和石敦在後面看笑話,我絕對不會就這麼認輸的!”
鄒雲開的雙眼,在這個時候突然變得一片血紅!
“他要做什麼!”光幕這一邊,石敦陡然驚呼道。
一旁,凌雨辰也是雙目一凝,面‘色’凝重。
面對直刺過來的金屬傀儡,鄒雲開這一次並沒有施展身法儘可能的遠遠躲閃,也沒有運轉元氣防護自身,只是迎着金屬傀儡電‘射’而去。
“噗!”
沒有了護身元氣的阻擋,金屬傀儡的雙手利刃,瞬間深深的刺入了他的體內。
一蓬血霧,從鄒雲開的‘胸’口炸開。
“來吧!”
在凌雨辰與石敦的緊張注視下,鄒雲開大吼一聲,傷口處的肌‘肉’瞬間緊縮,將十道利刃牢牢的固定在他的身體之中。
這有着小男孩面容的金屬傀儡因爲高度不夠,雙腳甚至脫離了地面,雙手刺入鄒雲開的體內,掛在了他的身上。
“雙腳沒有辦法碰到地面,就沒有辦法發力,速度再快也無從施展!”
鄒雲開的牙齒在咯咯作響,那在他體內的十道利刃帶給他的是鑽心的疼痛。
他強行收攝心神,心中如雷一般狂吼着,修長的身軀,開始向着那金‘色’的大‘門’狂奔!
帶着這個金屬傀儡一起狂奔!
金屬傀儡在他的‘胸’口拼命扭動着,想要‘抽’出‘插’在他體內的雙手,但是一時卻是根本拔不出來,當然,即便能夠拔出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脫開鄒雲開緊緊合抱的雙手。
“這傢伙,不要命了嗎!”光幕這一邊,石敦有些震撼的喃喃自語。
凌雨辰則是雙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鄒雲開,眼中光芒閃爍。
“砰!”
一道沉悶的響聲,金屬傀儡被鄒雲開帶着,狠狠的撞擊到了金‘色’的大‘門’上。
在撞擊到大‘門’的瞬間,鄒雲開鬆開了合抱的雙手,待到撞上大‘門’的一刻,他雙手猛地在金屬傀儡的身上一推,借勢向後急速退出,十股血箭從他的‘胸’前迸‘射’而出,遍灑在他飛退的道路上。
鄒雲開渾然沒有理會還在不斷向外淌血的傷口,只是退出十數步,便停止身形,腳掌在地上用力一蹬,向着金屬傀儡衝去。
這一刻,那金屬傀儡剛剛從金‘色’大‘門’上落到地面,根本來不及施展身法,甚至連揮舞雙手利刃阻擋鄒雲開都做不到。
“砰!”
鄒雲開那白皙的手掌重重的擊中了金屬傀儡‘胸’口,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自掌心涌出,竟是將那金屬傀儡的‘胸’口,擊的深深凹陷下去。
一陣咔咔聲隨即從金屬傀儡的體內傳出,那金‘色’雙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整個身軀也停止了動作。
很快,這金屬傀儡和滿地的鮮血都被金‘色’大‘門’上‘射’出的光芒罩住、消失,金‘色’的大‘門’緩緩打開。
鄒雲開緩緩轉過身,白‘色’的長衫上,滿是猩紅的鮮血,‘胸’前,十道深深的傷口,極是醒目,看起來觸目驚心。
“雲開,你沒事吧?”凌雨辰大叫了一聲。
鄒雲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緊抿着的嘴微微張開,涌出一口鮮血。
他急促的喘息着,迅速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瓶療傷的丹‘藥’,打開瓶蓋,悉數倒入了口中。
就站在那裡,閉上雙目,運氣調息半天,臉‘色’才微微有些紅潤。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凌雨辰和石敦,凝聲說了一句:“看你們的了。”
說完,便是轉身跨入了通道之中。
金‘色’大‘門’關閉,光幕再度消失。
凌雨辰轉身看向石敦,說道:“石兄,這一次,你去!”
“我嗎?”石敦微微一怔,旋即點了點頭,甕聲道:“好,這樣的話,萬一有什麼問題,你還能提點我一下。”
隨着石敦前行數步,那光幕再度落下,一具金屬傀儡從緊閉的金‘色’大‘門’中現出。
這一具金屬傀儡和前面三具又有所不同,身材嬌小,有着一副小‘女’孩的清秀面容,看起來,很是無害。
但在這金屬傀儡出現的一刻,凌雨辰的心便是一沉,這一具金屬傀儡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立刻凝聲道:“石兄,小心!”
聞言,石敦立刻集中‘精’神,運轉功法,將元氣遍佈全身,沒有貿然出手,靜靜的和這具金屬傀儡對峙着。
而這具金屬傀儡也沒有像方纔那幾具傀儡一般,一出現便主動發起攻擊,只是站在原地,用着一雙泛着森冷寒芒的金‘色’眼珠,注視着石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人一傀儡依舊這般對峙着。
在這種情況下,凌雨辰也不便出聲,只是在光幕這一邊靜靜的看着。
石敦的‘精’神,一直處在高度集中的狀態。
他面前的這個小‘女’孩模樣的金屬傀儡,給他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如同這金屬傀儡始終在壓制着體內一股可怕力量的爆發。
在它的體內,似乎存在着能夠一擊必殺的恐怖力量。
從現身到現在,它在尋找着一個出手的機會。
一個他出現什麼失誤,讓它可以一擊必中的機會!
儘管這種無聲的壓力很大,但石敦卻沒有絲毫的懼意。
他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踏上了武道之途,從一個普通人開始,一步步的修煉,從乾元境、到坤元境、再到現在的上古境。
當然,不可否認,在近一段時間裡,凌雨辰給了他很多幫助。但在碰到凌雨辰之前,他都是一個人在西海上闖‘蕩’。
他所學的功法很弱,身法武技也並不強,能拿得出手的武技,也只有絕海殘滅手,但他有着一顆嚮往強者的心,也因此,才能夠在短短的幾天裡,就將凌雨辰傳授給他的絕海殘滅手前兩層修煉成功。
“我的戰力比雨辰他們四人都弱,唯有動用絕海殘滅手,纔有可能戰勝這傀儡,但是,只要我出手一擊不中,便會‘露’出破綻,即便破綻很微小,這金屬傀儡也一定能夠抓住。”
“同樣的,我也只有在金屬傀儡‘露’出破綻的時候,動用絕海殘滅手,纔有可能將之擊敗。”
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石敦腦海中的思路也是無比清晰。
金屬傀儡會‘露’出破綻嗎?答案是肯定的。
他已經看了三場戰鬥,這三場戰鬥中,嚴師凡、陳遠山和鄒雲開,除了克服一些困難和習慣,都或多或少的找到了金屬傀儡的一些破綻,加以利用將之擊敗。
那麼,只要自己足夠用心,眼前這一具金屬傀儡,同樣會‘露’出破綻。
而最有可能‘露’出破綻的時機,正是金屬傀儡出手不中的時候。
現在,他要反過來想,看看自己要做什麼,能讓這金屬傀儡一擊無法命中自己,纔有可能不受任何損傷的戰勝這金屬傀儡。
那麼,要做什麼,才能讓這金屬傀儡出現失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