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凌雨辰直視着緩死符。半晌,忽然身軀一震,驚道:“清兒,快到我身邊來,我將緩死符打入你體內。”
緩死符有一個最大的特性,那便是符成之時,必須要用掉,否則,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張廢符。
聞言,鳳清兒微微一怔,神情有些複雜的走到了凌雨辰的身前。
凌雨辰抓起緩死符,在右手上劃出一道傷口,將自己的一滴鮮血滴在緩死符上,隨即將緩死符朝着鳳清兒打去。
“咻!”
緩死符化成一道流光,快速的沒入鳳清兒的眉心,消失不見。
一霎之間,兩人之間多出了一絲玄妙的牽連。
緩死符,又名救命符,身體種了緩死符的人在承受必死一擊的時候,不會死,只會重傷,而栽入緩死符的那人則會受到牽連,身體遭受重創。
也就是說,有了這張緩死符,鳳清兒相當於多出一條命,不會死,但是作爲代價,凌雨辰會受到牽連,承受無比巨大的重創。
動用緩死符的雙方必須完全自願,只要有一絲的違逆心理,緩死符都不會生效。
曾經有無數自認身份尊貴之輩,想要在自己的體內種入緩死符,脅迫他人替自己承受一次死亡的代價,最終都失敗了。
凌雨辰之所以決定替鳳清兒煉製緩死符,是受偃月雙傑突襲的啓發。
當時,他被困在九劫雷獄符中,看到鳳清兒幾番差點身死,心中惶惶不已。
所以,他纔不惜花費巨大代價和精力煉製緩死符,爲的就是儘可能的保護鳳清兒,爲此,就算自己會受重創,也在所不惜!
……
“啪!”
登天樓七層,不知是哪個人的酒杯沒有拿穩。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這個聲音打破了安靜,驚呼聲譁然而起!
不僅登天樓,整個符城的所有人都要瘋了,看着那黑色的氣柱,恍如做夢一樣。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留名一千名之內了,三百年。五百年?時間長到已經沒有人記得!
和符鬼老人同桌的那幾個大宗門的高層全都站起身來,緊緊的注視着那升起的氣柱。
“去符界碑!”
這一刻。每個人心中升起的念頭就是衝向符界碑,探查是何人留名,留名多少位。
那些來給符鬼老人賀喜的人也來不及告辭,一個個直接順着窗子就飛了出去,不到一會兒的時間,剛纔還人滿爲患的七樓,便空蕩下來,人走了七成,只剩下三成的人。雖然沒有走,可是“眼睛”已經飛到了遠方。
符鬼老人額頭上青筋暴突,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按在面前的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狀若無事的說到:“走吧,我等也前往符界碑,看一看究竟是哪一位留名千名以內。”
他們之所以沒有直接前往氣柱的所在地點。是因爲符城的一個故老規矩,不得隨便打擾煉符師。
當符鬼老人來到符界碑前的時候,符界碑已經被團團的圍住,天上地下,全都是人,將符界碑包圍的密不透風。連一隻蒼蠅都鑽不進去。
黑色的氣柱升起,說明有人留名符界碑千名以內,已經有人拿着記錄着去年符界碑排名的玉簡一一的對照起來。
有些頭腦轉的快的,是從一千名往前看,在他們看來,就算有人留名一千以內,也不太可能是特別的靠前。
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反倒是從前往後看的人更快的找出了符界碑上多出來的名字。
看到符界碑上多出來的名字以及其排名,所有人俱是一震,因爲,多出來的不是一個名字,而是兩個!
“排名九十九,凌雨辰!排名一百,鳳清兒!”
終於,有人吞嚥着唾沫,將這兩個名字唸了出來。
這兩個名字,對於東龍帝國的大部分人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正是至今仍在被十幾個宗門追捕的兩人!
可是,在場的畢竟還有其他三個帝國的煉符師,北斗帝國和南亞帝國的煉符師看到這兩個陌生的名字,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兩人是東龍帝國之人。
一名北斗帝國的煉符師不由得感嘆一聲:“原本在下還不服氣,現在卻是心服口服,東龍帝國第一符道聖地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竟然有兩人留名百名以內,哪一位可否給在下介紹一下這二位?”
東龍帝國的煉符師都黑着臉,沒有接茬,一方面是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再一方面是,這兩人也算不得他們東龍之人,相反,是東龍帝國許多宗門的公敵!
這一句簡單的話,讓在場的所有東龍的煉符師臉龐火辣辣的疼,無地自容。
此刻,神情最爲怪異的莫過於西武帝國的那百十名煉符師,因爲,對於凌雨辰這個名字,他們都或多或少的耳聞過,是西武帝國難得的一位武道天才,做出過許多驚世的舉動。
可是,他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符界碑上留名的凌雨辰,就是他們西武帝國的那個凌雨辰嗎?
不過,這其中有幾個西武帝都的煉符師,臉色都悄然的變了,因爲,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聽聞凌雨辰失蹤的消息。
他們心中都升起一個念頭,兩個人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怎麼會這麼巧,竟然同名同姓,如果是一個人……
在場的有冥域宗的人,也有煉雲山和火龍閣的人,也不乏掩月宗,風雷門的人,此刻,看到這個名字,心中百味陳雜,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這兩個名字!
突然,冥域宗的一名長老,眼神凌厲的怒吼一聲:“是這兩個人,不能讓他們走了!”
說完話,他率先朝着那黑色氣柱的方向襲了過去,很多人緊隨其後,最後,所有人都跟了過去。
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宅,被無數人圍攏。數百雙眼睛盯視着,當東龍八大宗門的人衝進去,裡面早已經人去樓空,只有一張字帖,留在正廳的茶桌上,上書幾行字。
“符鬼,可記得幾日前所言。雙生果於我手,沒有浪費。今日符界碑留名,你自是吾徒,切記安心鑽研符道,莫要生事,爲師他日會去拜訪你。”
符鬼老人幾乎將幾日前發生在符樓上發生的事情遺忘了,見到這字帖才恍然驚醒。
他的腦海中頓時映出了凌雨辰那張不悲不喜,寵辱不驚的臉龐,仿若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看完這些字。符鬼一張臉先是一陣慘白,漸漸的又染上了一層殷紅,最後,張口噴出一口血來。
“符鬼先生……”
衆人頓時驚慌,扶住了符鬼老人。
在這些人全都聚攏於此的時候,兩道人影悄然的來到符界碑前,看着那兩個名字。然後對視一笑,無聲無息的再一次離開。
幾個時辰後,符界碑再次歸於沉寂,下一次激活,會是在一年以後,一年一度的符道盛事落下了帷幕。可是,風波卻絲毫沒有停息的意思。
所有的話題都圍繞着那兩個名字,還有符鬼老人憤懣吐血的事情也被傳揚開來。
符鬼老人本應該是這一次符界碑留名的最大贏家,正常而言,定然是選擇一個大宗門,成爲座上賓,可是如今。卻成了一個陪襯,所有的光彩都被另外兩個名字掩蓋。
從西武帝國來的衆多煉符師中有有心人打探起關於凌雨辰在東龍帝國的消息,當得知其在數千名東龍武者中奪走了山魂,更是在冰鳳谷戲耍了一干宗門後,他們一致認定,此凌雨辰,就是他們西武帝國的凌雨辰。
雖然人還沒有見過,可是做事的風格確實如出一轍,要麼不動,動則一鳴驚人!
那名曾經在齊白眉府中和凌雨辰有過一面之緣的煉符師在確定了消息後,就匆匆的離開,準備返回西武帝國,因爲,他可清楚凌雨辰失蹤後引起了多麼大的波瀾。
就連齊白眉在和他聚會閒聊時,談及凌雨辰的失蹤,都唉聲嘆氣,顯得非常的失落,難過。
一些東龍帝國的人暗暗嘆息,漸漸的,不知何人對凌雨辰做出了一句評價:人已經不在,可是卻永遠流傳着他的傳說。
凌雨辰人杳無音信,天大地大,各大宗門縱然有翻江倒海之力,一時間也難尋二人蹤影,可是,兩人的名字卻永遠的留在了符界碑上。
而且還是名字高懸,留名百名之內,只要符界碑一日不倒,那這兩個名字就會永遠的留在上面。
……
符成當日就離開了符城的凌雨辰和鳳清兒再一次的變幻了容貌,來到了一座普通的小城,租住了一家客棧。
凌雨辰沒有急於的離開,因爲有些事情,他需要弄清楚,否則,他心中一直也不會安定。
他手裡握着自己的儲物戒指,神情凝重的靜坐着,鳳清兒則安靜的陪在一旁。
凌雨辰慢慢的翻看着自己的儲物戒指,尋找着,他要尋找的自然是那白光的來源。
他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留名百名以內,和這白光有莫大的關係。他的符道水平雖然不低,但也不可能留名符界碑百名以內,要知道,能夠留名百名以內的都是古往今來東龍大陸最頂尖的煉符師!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符聖之盤上。
當他注意到符聖之盤的同時,上面有一抹白光閃爍了一下。
“是符聖之盤!”
凌雨辰心思一動,將符聖之盤取了出來。
看着符聖之盤上氤氳的淡淡白色光華,凌雨辰遲疑了一下,將自己的神識小心謹慎的探入了其中。
當神識進入符聖之盤,來到符聖之盤的核心,猛然就感覺到另一股神識之力!
而後,他就聽到這一股神識傳遞給他的聲音:“你來了。”
凌雨辰一驚,脫口道:“誰?”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爲何還要問?”聲音不急不緩,若清風拂面一般,“既然你問,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身處符聖之盤內,自然就是符聖。”
雖然早有猜測,可是,當確認之後,凌雨辰依然感覺宛如被一道雷霆劈了一下,震驚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