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葉天在旁邊瞧着這兩人不過是三流初階武者的水平,就連那被稱呼爲李哥的人,也不過是二流中階的存在而已。嘴角頓時就忍不住向上勾了一勾。不過瞧見這兩人真向玄清動手,而那李哥卻是雙臂抱胸,一副看小人物意氣相爭的傲然之態。他便是立即重重一哼,然後冷聲喝了一記。
瞧見幾人把視線都轉移到了自己身上,葉天這纔不急不徐的說道:“剛纔我家師尊說了被你們挪動後的做法,他力氣有好幾百斤對自己有自信這且不說,但是我這做徒弟的得爲他考慮一下。既然是意氣相爭這總要有對等一說,所以在我看來,你們這兩個傢伙是不是也得先拿出一個章程,才能開始動手啊!”
葉天本來大喝慢着的時候,那李哥的神態還是凝了一凝,然後仔細的觀察葉天幾眼,似是想分辨一下這兩個全無武者氣息的傢伙,是不是某些喜歡惡作劇的高人。可待到聽說玄清有數百斤氣力,而且葉天還一副斤斤計較事後如何交代的問題,他頓時就是不屑的一笑,揚了揚下巴示意兩名幫閒繼續。
很顯然,葉天故意編造的兩點,讓他再度獲得了李哥的輕視。
兩名幫閒自然也是跟着李哥的神態變化在辦事,瞧見對方示意自己繼續,那兩人頓時哼了一哼,道:“叉你這個老小子,還跟小爺我等講條件,你什麼身份,焉能有與我們對等的資格。真他娘鄉下來的土包子,還讓我們拿章程,呆會讓老子將你們兩個人一起丟出去,看你們還問不問章程!”
話落,這兩人也不理會葉天的態度,便徑直雙雙將胳膊落在了玄清的膀子上,然後同時大聲一喝,就要如同他們平日裡丟人那樣將玄清給甩出去老遠。
只不過,這兩個三流初階的傢伙,又如何能撼動玄清這座巍峨大山!
在兩人同時發力的時候,玄清只是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下,這兩個傢伙頓時感覺雙手好象抓住了數萬斤的巨石一樣,這一個全力施爲所帶的反震力道,再加上玄清有心稍微讓他們吃點教訓的手段,此兩人立即雙雙慘叫一聲,就那麼砰然有聲摔倒在了地上,只剩下痛苦的哼哼唧唧之聲。
如此情況,立即惹得李哥臉色大變。
他雖然有點身份,可亦屬於在低層打滾的傢伙,因此每遇到事情都特別的敏感。再加上先前玄清懲戒那兩個幫閒的時候,難免泄露出了一絲氣息,這傢伙在臉上變色的時候,也顧不得去理會兩個幫閒,同時立即將傲然之色悉數收回,然後畢恭畢敬朝玄清施了一禮,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老,還請看在同來祝賀葉老先生大壽的份上,咱們揭過這回,如何?”
他言下的意思,一則是爲先前自己找玄清麻煩的事情道歉,並完全放低了自己的態度,二來也是提醒玄清不能將事情鬧大,畢竟這是葉破軍的大壽之日,若真是驚動了主人,大家需得臉面上都不好看。這第三嘛,更是隱約的表示,若玄清要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他可是不會答應。
底層摸爬滾打的人,說話如此四面玲瓏。玄清這人老成精的傢伙,自然也能夠領悟出其中的意思。只不過瞧着對方說話這麼語帶雙關,他頓時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老人家講條件。趕緊給老夫滾到一邊站着伺候,我老人家不吃完你要是敢坐下來,瞧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完,玄清也就不再理會這傢伙,立即再度嚷嚷着趕緊上菜。
雖然葉天瞧見在玄清提出這樣的要求後,那李哥臉色變了一變,不過在先前玄清顯露出相當於一流武者的氣息之下,那中年漢子縱使奇怪玄清這等存在爲何不進入外院吃席而是在街邊的流水席面上廝混,但有了玄清的警告,他也只能不甘心不情願的走到旁邊站好,接住流水一般送來的菜餚擱置到席面之上。
只不過這開了席,旁人全都是滿席滿席坐下來的,葉天兩人這邊一站兩躺的情況,自然就引得了旁人的關注。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抵是有了什麼消息傳了出去,這宅子裡忽然走出一個管事模樣的老者。他先是瞧了瞧葉天這桌的情況,然後才皺着眉毛朝那中年人問道:“小李哥兒,你這鬧的是什麼戲碼。需知今天可是我家老爺大壽之日,如此情況若是傳進內宅裡,讓那些大人物知道的話,你我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很顯然,管事老者認識這個叫李哥的中年人,而且看他說話的態度,兩人之間應該還是相當熟稔。
李哥看到這管事老者,頓時就如同見了親人一樣激動,隨即瞧了瞧玄清依舊是那副將滿席好菜都護着是樣子,他更是因爲玄清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站着掉了面子,而將他給恨得牙癢癢。此刻聽聞管事老者如此一說,他立即就張開嘴巴說道:“耿管事,這兩個傢伙在葉老爺壽席上鬧事,他們不僅僅打了我兩個兄弟,還以武力威脅讓我站在這裡伺候他們。並且還說誰來求情都不行,就是葉老爺的面子都不賣!”
他這話說的,前面一半倒是比較接近事實,可是後來就完全成了攛掇挑撥。
偏偏是因爲兩人熟稔,這管事老者自然就只會選擇爲李哥撐腰。聞聽這話之後見玄清根本沒有反駁,依舊是那副連拿正眼瞧他的意思也無,這老者頓時就冷聲連連的說道:“好,真好,兩個外來人竟然敢在葉府門前鬧事,有本事你們就繼續在這裡吃着,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
說完,這管事老者竟是沒急着料理這裡的狀況,而是轉身就進入了宅子裡面。
“熊心和豹子膽,這裡好象都沒有,誒呀呀,這什麼葉家半壽席真是有夠小氣,連這兩樣吃食都不齊備,寒酸,真是寒酸啊!”葉天轉頭瞧着那管事老者背影的時候,玄清在海吃山喝之間,竟然發出了一連串陰陽怪氣,而且完全是顛倒黑白一樣的諷刺語句。並且他一邊說還一邊咂着嘴巴,那模樣讓人看起來,讓人感覺分明就是他瞧不上葉家。
大抵旁邊的人悟出來玄清這是成心找麻煩的架勢,於是整個場面在他說完話之後驀地一窒,隨即呼啦之聲不絕於耳,待到葉天拿眼睛四處打量一下的時候,竟是發現附近一大片範圍內的客人,不管是吃飽沒吃飽的傢伙,卻是全都紛紛離了席,跟自己和玄清的這桌席面拉開了距離。
在外面吃流水席是人基本上都是小人物,自然就有人知道城門失火,若是殃及魚池那可不是一件什麼人都能承受的事情。
因此須臾之間,玄清和葉天兩人坐的這張席面上,除了他們兩個以及還站在那裡的李哥,再加上躺在地上兩個只懂得慘呼的傢伙之外,竟然連跟他們同席的那些人都匆匆的走了。這方圓十數丈的範圍之內,也就剩下葉天陪玄清坐在那裡,旁若無人吃席的詭異場景。
當然,那些離席的人卻是並沒走遠,他們一羣羣簇擁在周圍,全都是一副準備看熱鬧的表情。
大抵是這裡的情況太過詭異,也可能是動靜有些大,或者是那管事老者進去很快找到了人,是以葉天坐在那裡感覺只是過去了盞茶的功夫,裡面的宅子裡忽然涌出了一大批護院打扮的武者。他們出得門來也不見直接找葉天的麻煩,而是呼啦一陣動作之後,竟是圍成一圈將兩人給包圍了起來。
這時候,李哥已經稍微退了開來,一副有你們好看的得意表情。
只不過,他這表情還沒持續一會,玄清卻是忽然擡頭瞥了過去,聲調淡然但是語氣卻充滿着冷意,道:“兀那賊鳥廝,我老人家有叫你離那麼遠麼,竟然不知道過來伺候倒酒,我看你是不記得方纔的警告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老人家說不得要讓你長一長記性才行。”
話落,他本來舉起準備夾菜的手驟然一抖,直接將一隻筷子給丟了出去。
旁人可能只覺得玄清擲出去的筷子速度非常快,甚至絕大多數人連筷子飛行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見得李哥陡然慘嚎一聲蹲了下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在他右腿的膝關節之上,一隻筷子竟是生生將其整個膝關節給完全洞穿。以筷子射穿堅硬的骨骼,即便是不明就裡的人也覺得這手段很強,而通曉武技的人,則是個個深覺駭然,腿泛寒氣。
只有葉天在呆了一呆後,大爲不滿的嘟囔道:“玄清老頭,你什麼時候,竟然將我獨創的流星閃手法偷偷給學了過去!”
他這麼說,玄清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直接一下就蹦到了椅子上,然後急吼吼的說道:“呸,小子,誰偷學你的那種破爛手法。這是你的流星閃手法麼……你小子看清楚,你那破手法施展出去,連石頭都因爲摩擦而成了火團,老夫射出去的木質筷子,可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形態。”
“噫?……還真是這樣!”被玄清這麼一提醒,葉天頓時就注意到了事實的情況。可注意到這個情況之後,他頓時就再度忍不住問了起來:“不對啊玄清腦袋,流星閃是源自於拔劍式的手法,那等快速的手法就連石頭都能被空氣摩擦燃燒起來,你這只不過是木頭做的筷子,應該早被燒成灰燼了啊,怎地還能保持原來的神態。”
“這就是力道的控制,小子,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玄清得意的哼了哼,然後開始點撥葉天如何利用力量的一些小技巧。雖然這樣臨時的講解,絕對不可能讓葉天掌握如此精妙的東西,但至少將這麼一個概念說給葉天聽了,他今後多多努力,自然也就能夠有掌握的那一天。
是以聽着玄清的講解,葉天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若有所思,一會兒又是面露微笑,作恍然大悟之狀,一會兒……
……
兩人這樣的一個傳授一個傾聽的樣子,雖然因爲刻意保持周圍的氣場不至聲音外泄。但他們各自的表情動作,卻是依舊能讓外人瞧得清楚明白。而瞧見兩人竟然敢在葉家嫡系高層,山瀾鎮第一高手的壽誕之日,並且還有葉破軍的先天強者朋友來臨之前做如此舉動,所有人頓時便覺得這兩人大概真是土包子進了城,根本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畢竟,就算你武者境界不凡,身手超強,又焉能同時應付宅子裡面多達數十位的先天強者。
更何況,玄清當初顯露的氣息雖然只有一瞬,但卻依舊有人能夠機敏的感覺到,這老頭應該只有一流高階武者的實力。而他身邊的那個小子,雖然不知道是用什麼秘法隱藏了氣息,可既然師傅只有一流武者的水準,那徒弟即便是再天才再妖孽,可因爲年齡的關係,又能強到哪裡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