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話音落地,燈盞上的火焰顏色頓時再次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種偏向藍白色的火焰,雖然看起來好象比紫色火焰的表露在外的威勢要小上不少,可其溫度卻是直線上升。甚至就連稍微靠近火焰一點的人,都能夠感受到那藍白色火焰在飄搖之間散發出了灼熱的高溫。當然最直觀表現這藍白色火焰溫度的,則是琅琊宗的那五十名被火焰如影隨形追逐的精英們。
當紫色火焰轉變爲藍白色,雖然她們一個個並沒有觸碰到火焰,可是這五十人中除了十四名先天后期的大高手,其餘的先天中期武者頓時齊齊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她們的衣服、頭髮,甚至包括身上的裝飾品和皮肉,都好象最爲易燃的乾草碰到了烈火一般,“蓬”一聲便劇烈燃燒了起來。
要知道她們哪怕速度最慢的人,都離火焰有尺多遠的距離啊,這種距離,居然還被溫度直接灼熱了起來;要知道她們可都是先天中期武者,即便是拿在整個神武大陸上來算,也多少能算是一個高手,可即便是如此強者,卻連任何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而完全變成了一個被火焰包裹的火人,性命危急於旦夕之間……
由此可見,這藍白色火焰,究竟有着多麼可怕的威能!
甚至就連十多名先天后期大高手,在火焰再度變色之後,那也是臉上的汗珠滾滾而下,片刻之內就好象從水裡撈出來的人一樣,渾身都已經完全溼透。並且這時候她們已經沒有什麼精力再去騰挪閃避了,除了依靠自身凝鍊的天地之氣苦苦之撐之外,就再沒法做出其他多餘的動作。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們被火焰包裹看起來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因爲與她們全力抗衡苦苦之撐的情況相比,玄清雖然放出了這個大招而顯得有些面色發白,但他看起來卻是遠遠沒有達到極限,神態也與這些琅琊宗所謂的精英有着天壤之別。如此以一對抗五十,他不僅僅取得了壓倒性的全面優勢,並且極有可能獲得完勝!
這一會兒不僅僅是玄清身後的萬人敵看得目眩神迷,就連原本還在激戰中的圍觀者和琅琊宗子弟,都情不自禁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望着玄清的身姿久久無語。甚至大多數人的眼裡,還冒出了一份濃重的驚恐。這樣的人物,哪裡應該出現在這裡啊,即便是天榜前十里的絕頂強者出手,也未必有如此聲勢吧!
傳說,似玄清這種手段逆天的人物,應該只屬於傳說呀!
無數人的心中,均是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因爲他們很難相信,一個先天后期的武者,能夠犀利到讓整個琅琊宗的精英盡出,還完全無法與之抗衡的地步。尤其是他那火焰燎天,巨劍化虹的手段,更是讓大家除了感嘆其玄奇奧幻之外,只覺得這根本不是武者才能擁有的技能,而是屬於天神!
玄清天尊,這個前一次露面還好象未入先天,但事隔幾個月後,出手間就有毀滅一個宗派全部精英能力的人,想必在這一戰之後將會迅速名揚整個神武大陸,甚至明年將要重新進行排序的天榜,必將會爲他留下一個很高的席位。如此人物,才能真正當得上驚才絕豔的稱呼,才能真正算得上萬年不世出的奇才啊。
下一刻,所有再望向玄清的眼色已經變了,圍觀者都是一片崇敬,琅琊宗弟子,則是個個驚駭人人自危。
若是任有這股情緒蔓延下去,可以說當玄清幹掉眼前十多名先天后期高手之後,那琅琊宗的弟子將會立即崩潰,再不復存在任何戰力。但是很顯然,有人卻不會眼睜睜看着琅琊宗如此就被輕易擊跨。是以在一聲蒼老的呵斥聲中,那道原本襲向小金背上葉天和葉琳兒的人影立即站了出來揚聲喝道:“琅琊宗弟子聽令,速速放棄其他不相干人等,與我全力攻擊這弄火的老者。今天無論如何咱們也必須留下葉琳兒!”
到了這個時刻,依舊還敢出聲發令,做此決斷的人,自然非琅琊宗第一強者莫屬。
玄清擡頭微微朝這傳說中的天榜強者打量了一下,頓時發現這老嫗已經有不下三百歲的年紀。當然這只是玄清的眼力達到一定水準才能直指真相,其實在外表看來,秋水天看起來甚至讓人感覺只有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她不僅僅一頭長髮烏黑靚麗,而且還頗有些丰韻猶存的美婦人味道。
如此外表,那些圍觀者看了之後,頓時人人驚呼其保養得當,養生功夫了得。
可玄清只是朝對方看了一眼,便是扯動着嘴角,不屑的在心裡嘀咕道:“不過是一個修完了先天境界得到晉升,而且恰好又修煉了駐顏心法的小修士而已。這時候還要留下葉琳兒,即便是覆滅了全部精英,也妄想通過得到混元兩儀築基丹讓琅琊宗迅速東山再起的想法你可是打錯了算盤,今天且讓老夫教教你們,有些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存在!”
心裡如此唸叨,玄清的手上不僅僅沒有半分放鬆,相反印訣一轉,他又朝抵抗燈盞火焰的十幾名對手加了把力。按照他的估計,只需要再有小半刻鐘的時間,這還倖存的十幾名對手就會步上前面那些先天中期武者的後塵,渾身蓬得燃燒起來,到最後被幽冥地火給灼燒得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半分。
當然,這只是玄清的預計,事實上停立空中的秋水天,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否則在之後他不僅僅要獨自面對玄清這個可怕的存在,而且也未必能夠真得留下葉琳兒。如此損失慘重賠了夫人又折兵,可以說是兩邊都不討好的事情,這活了三百多年的琅琊宗掌權者自是不願看到。
所以在發令完畢之後,她狠狠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從身上慎重掏出了一個玉盒。
她掏出一個玉盒倒沒啥,任何人都能夠想象到,像琅琊宗這麼大的門派,有一兩個厲害的手段根本不爲希奇。所以在這個時候不光是那些想着看熱鬧沒有離開的圍觀者沒怎麼在意,就連玄清也並沒有太多重視。在玄清的手段面前,所有人都認爲即便是秋水天能有什麼招數,那也不過是徒勞的掙扎而已。
畢竟在大家看來,現在差不多大勢已定,就算秋水天是天榜強者,恐怕也無法力挽狂瀾吧!
只不過,事實往往並非像大部分人想得那樣簡單。尤其是在這種事關琅琊宗生死存亡的關頭,能夠爆發點什麼小奇蹟之類的事情並非沒有可能。將玉盒持在手中,秋水天露出一連的凝重之色,再次看了看玄清,她才緩緩將玉盒給打了開來,然後從裡面取出一對看起來非常古樸的鈴鐺。
“鈴鐺?!”
所有人看到這裡,頓時大爲詫異。不過隨即有些喜歡插話的傢伙就開口喊道:“那什麼啊,這秋水天不是要給大家表演個什麼舞曲吧,是不是眼瞅着打不過了,就要獻舞爲表示自己臣服的意思啊。嘖嘖,說實在的,啊啦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身居天榜的人跳過舞,這次倒是能大開眼界了哈。”
他這話雖然明顯帶有調侃取笑之意,但卻依舊引得不少人爲之哈哈大笑。雖然說秋水天確實是屬於令絕大部分人都不敢正視的存在,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且不說她有沒有可能抽出手來對付不相干的人,就單單只是憑藉大家互爲敵對立場的關係,大多數人也敢豁出去調戲這看起來只是中年美婦的琅琊宗決策人。
甚至,還有那麼幾個粗俗的傢伙,在大笑之中叫囂着要將秋水天給抓回去暖牀,讓這類屬於整個神武大陸知名強者的女人侍寢,顯然比較容易滿足大多數男人的征服慾望。因此這樣的話雖然附和者寡,卻也不乏那些圖嘴上快活的傢伙,站在人羣中不斷的噴出些讓琅琊宗那些女人們爲之皺眉的污言穢語。
這樣的言語,秋水天自然也是聽入了耳中,臉上迅速罩上了一層寒霜,她根本沒有自降身份跟那些傢伙對噴,而是輕啓嘴脣頗爲生澀的喃喃唸叨出了一串句子。隨即,只見她手裡那古樸的鈴鐺忽然閃現出了一波波非常奇詭的弧線,如同海浪般前赴後繼的朝還在大笑喧譁的人羣涌了過去。
這種奇詭的弧線,普通人似乎根本發覺不了它的存在,因此在圍觀者懵懂無知的說笑聲中,其很快就匯入了人羣之中。隨着秋水天嘴角勾勒起的一絲淡淡的冷笑,人羣範圍內忽然像是引發了炸藥一般,轟一下爆炸了開來……在無數道的慘呼和哭嚎聲中,那原本留下的數千武者,竟然一下就被消滅了近半之多!
如此犀利的攻擊手段,讓還在控制着燈盞的玄清終是忍不住面色一變,驚聲呼道:“印記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