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僅僅是葉天心裡所想,表面上他卻是不會說出來。
甚至在這老者眼神霍霍盯着自己的時候,葉天還不得不出言胡亂敷衍道:“論長相,老先生比逍遙先生看起來更容易讓人折服,所謂長者爲尊,老先生這一點應該不比逍遙先生差。”
老者似乎是個不喜歡動什麼心思的人,因此一聽到葉天所說,他頓時哈哈大笑幾聲,出言朝逍遙先生擠兌道:“哈哈,聽到沒,逍遙老鬼,我也有比你強的地方。”
“是,是,確實比我強!”逍遙先生頗爲好笑的搖着摺扇,嘴裡做着補充道:“你這老怪比我小兩百歲,面相卻長的如此蒼老,論外表的老邁程度,我絕對是萬萬不及啊。嘖嘖,這小子說的好,起碼看起來面相蒼老的程度,你比老夫我要強了許多,這一點不用你緊逼,我也絕對承認。”
話落之時,他嘴角勾起望向老翁,卻只見對方臉上已是烏青一片。
“老夫小你兩百歲,看起來比你老邁,嗨,你你,逍遙老鬼,罵人不帶這樣的。”老翁氣的鬍子直顫亂抖,好似逍遙先生一句話,能夠勾動起他最深的怒火一般,他氣得那是一個暴跳如雷,火燒鬚眉。哇呀呀接連大叫了好半晌,他那癲狂的樣子,直讓衆人都生出這老翁莫不是瘋了的念頭。
甚至,葉成傑還在呆了片刻後,忽然啐了一口,道:“呸,這腌臢的老頭,還想要讓我等參拜,若不是看在逍遙先生的顏面上,我當真要上去狠狠踹上了三腳,然後吐他一臉唾沫纔算罷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太祖父,咱們別理他,趕緊向逍遙先生告個罪就撤了吧,今天的任務看來是沒有着落了。”
“也是,有逍遙先生在場,咱們沒臉給天玄宗辦事。”葉驚天點了點頭,然後朝葉天恨恨的看了一眼,就欲要朝逍遙先生抱拳施禮告退。左右傳言逍遙先生一向仁慈,也從沒聽說過他出手傷過神武大陸的任何武者,今天雖然自己做的不對,但料來逍遙先生也不會跟自己這等小人物計較。
只要逍遙先生讓自己等人退走,那想必葉天也不至於拂了他的臉面。
打過了主意,葉驚天便是真的開口向逍遙先生賠罪起來,並且說明了自己等人的退走之意。而按照這位天榜絕頂強者的名頭,一般只要不是將他得罪死了,或者是做出了人神共憤罪不可恕的事情,他從來都不與神武大陸的武者爲難。所以如此誠懇的致歉,葉驚天覺得今天雖有波折,但自己總算可以全身而退。
殊不料,他的話才說完,逍遙先生便是“唰”一下收了摺扇,道:“想走可以,問過宋老怪再說吧。”
他這話出口,直讓葉驚天一衆人大叫苦矣。方纔他和葉成傑等人還在挖苦這老頭,如今逍遙先生卻說需得老頭同意了才能走,這現世報未免來的也太快了點吧。與葉成傑面面相覷的對視幾眼,葉驚天使了個眼色後,他這孫子的孫子就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對那瘋癲的老頭說道:“這位前輩,方纔多有得罪,你看夜深了,咱們就不打擾你老人家休息了,告辭。”
“告辭,噢告辭。”老翁好象還沒緩過勁來,重複了葉成傑的話後,這才醒悟過來似的眼睛一瞪,道:“呸,就這樣告辭,你們倒是想的美,方纔我老人家要你們參拜來着,你們居然還敢說我老人家不如這酸儒。速速都給老夫跪下來大禮參拜,然後齊齊大叫三聲逍遙先生是個屁,灑家就放你們走了。”
他說完之後,眼帶促狹的望着逍遙先生,那模樣就好似自己贏得了一出,無比得意的小孩一般。
只是對此,葉成傑可就犯了愁了。這老翁看起來瘋瘋癲癲,但偏生給出了這樣一個要了人命的條件,沒看到逍遙先生就在旁邊了,若是自己等人真叫出逍遙先生是個屁的話,那甭說囫圇個身體回去,恐怕這破廟也是出不了啊。可若他們不按照老翁意思辦吧,逍遙先生方纔說了需得老翁同意他們才能走,這……
“誒,老先生,老前輩,老……我叫你老爺爺成不成,你就別爲難小子我了好不好?”葉成傑此刻是倆哭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最後需要這老頭做主,方纔就順道參拜他一下結了,左右他看起來年紀不小,就當拜了孤魂野鬼不是,哪裡弄到現在光參拜還不夠,還被他說出一個自己根本不敢去做的條件。
心裡恨不得將這老頭剁成十八九段,但是在明面上,他卻不得不拿出一副哭爹喊孃的樣子出來,以求搏得對方的同情。
只是老翁卻似乎根本不吃他這套,直接一腳將他踹翻了幾個跟頭,他才雙手一叉腰道:“做到了老夫開出的條件,老夫便允許你們滾蛋,居然說老夫不如那酸儒,直娘賊,不將你們一個個打殺了,就是老夫心存善念。別以爲老夫比那酸儒還好說話,還不馬上跪拜行禮,於我罵上這酸儒一通,否則老夫將你們一個個都廢了丹田,從此淪爲庶民。”
“這一點倒是真的。”逍遙先生聞聽老者此言,頓時上前一步接過話來,淡然道:“別的方面老夫不承認宋老怪你比我強,但是論起心狠手辣這等行徑,宋老怪你確實比我強上一大截還不止啊。想當年君道宜那廝沒完成你說的條件,你都能星月追殺三個月,拼着受到需要休養二十年的傷勢也將他滅殺掉了,更別說眼前這些不入眼的傢伙。”
逍遙先生這語氣雖然說的極爲輕淡,像是在闡述什麼不相干的事情一樣,可是他那話落到旁人的耳朵裡,卻是直將所有人等的腦袋都震的嗡嗡作響,久久都轉動不了半點思維。葉天倒還好點,他只是覺得逍遙先生說的這個事件聽起來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可是以葉驚天爲首的那些人,在呆了半晌之後,卻是個個面如土色的直接匍匐在地。
這一會他們也不玩什麼參拜了,而是直接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一個個將頭磕的砰砰作響,然後參差不齊的呼喊道:“天心老祖當年,我等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