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天的擔憂之中,天心老祖和逍遙先生卻是走的好不輕鬆。
這兩個老頭彷彿根本就像是不知道前面有人埋伏一樣,不僅僅依舊保持着浪蕩不羈的樣子,並且還勸葉天不要太過緊張,說什麼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這要是你們能抵擋,我還需要操心嗎!”對於兩個老頭每每這樣的說辭,葉天是相當的無語。只可惜他們又不給自己說說,爲何不擔心前面的截殺和埋伏。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葉天嘴說是跟着他們在走,可這幾乎每行上一段距離,他都得抽時間打望一下四周,以確定周圍的地形會不會使三人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
對於他這樣的舉動,兩個老頭這幾天來多有無奈,到最後實在看葉天每天繃緊着精神顯得很累時,逍遙先生就不得不停了下來,朝他略略解釋道:“小娃兒,儘可不必如此浪費精力。若真有帶着敵意的人在前方,十里之外我和宋老怪都能感覺到,哪裡還會怕他們真刀明槍的埋伏。”
“十里之外?!”葉天呆了呆,道:“你們的神識可以覆蓋十里方圓的情況?!”
說這話的時候,葉天當真是大大震驚了一番。須知即便是當初有紫氣菩提的加成,自己現如今的感應範圍,也不過百多丈到裡許之間,他這個感應範圍,自問雖然不一定能夠說比得上天榜上知名的強者,可至少在同階的武者裡,那絕對敢說是達到了獨步無雙的程度。但是這要相比較起兩個老頭,那……
嘖,相差實在是太遠了啊!
“你們能覆蓋這麼遠怎麼不早說,害我還天天提心吊膽!”翻了翻白眼,葉天頓時有種想將兩人掐巴死的衝動。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想想,真掐巴起來的話,他這小胳膊小腿哪裡能幹得過這倆老頭。算是暫時放下了這個擔心,葉天轉頭又問道:“那你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啊,萬一再遇到像唐萬里那樣的,可不好辦啊。”
“放心啦小子。”天心老祖湊了過來,牛氣烘烘的說道:“神武大陸的武者,想要真正殺傷我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天玄宗的人不出手,他們那些器械不敢輕易使用的話。我們兩個老頭子即便是面對刀山火山,也根本不需要畏懼。再說既然有了前車之鑑,我們哪裡還會那麼容易上當。”
“天玄宗的人不會在決鬥之前出手,他們那些器械也不能隨意使用?”葉天眨巴眨巴眼睛,雖然他知道自己再問,這兩老頭也不會說出原因,但他依舊忍不住說道:“這個,可能確定?”
“當然!”天心老祖點了點頭,隨即才哈哈笑道:“所以說小子你的擔心完全都是多餘的。這一路上你只需要跟着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往前走就是,其他的你就只管看。左右走到後來的話就算真有敵人出現,你大抵也無法作爲主力出戰。所以咱們兩個老頭子都不擔心,你跟着着急個啥啊!”
“算,皇帝不急我太監急了,好吧。”悻悻然甩了甩手,既然從兩人這個得了個準信,葉天自然就知道先前自己是白擔心的一場。雖然依舊不知道兩人爲何能夠如此肯定,但想來他們既然有把握,那就不會出現什麼差池吧。只要最擔心的兩樣東西不出現,那葉天自然就不用去擔心,兩人會在神武大陸的武者手裡遇到危險。
放下了這點心思,葉天頓時感覺心情就爽利了許多,也不用休息了,他站起來朝前面望了望,道:“兩位,前面應該就是古山鎮了,經過這裡再穿過華春縣,咱們就可以達到目的地了吧!”
逍遙先生點點頭,道:“沒錯,大概還有百多裡就到了。”
“那還等什麼,咱們直接飛過去就好了啊,百多裡的路程,要不多大一會啊。”葉天眼珠子轉了轉,嘿嘿笑着說道:“這樣,那後面路上的什麼截殺啊,埋伏啊,咱們就統統不需要理會。反正天玄宗的勢力把這幾個地方控制的再嚴密,他們總不能召集人手在天上等着我們送上門去吧!”
不得不說,葉天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個非常理想的辦法,幾人都能夠飛行,百多裡的路程自然也不在話下,所以如果這樣做了,那就不僅僅能避開無謂的麻煩,而且還能早一步抵達目的地熟悉地形。對於這等強者間的決鬥,一絲一毫的東西都有可能作爲最後勝利的底牌,先到地方可謂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只可惜,面對這個提議,天心老祖和逍遙先生卻是紛紛搖頭不已。逍遙先生更是直接開口說道:“不需要那樣,這已是老夫最後一次行走於陸地之上了,除非能夠在短時間內獲得突破,否則老夫再沒有體會這世情百態的機會了。如此一路走過去,算是老夫大限來臨前最後的一個心願吧。”
頓了頓,他忽地轉頭指向前方,道:“那些設伏的傢伙老夫視之若土雞瓦狗,又焉會懼怕於他們!”
話落,他不待葉天有任何反應,便是一馬當先大踏步朝前行去,那龍行虎視的姿態堂堂正正,其身體周圍,也似有一股儒家的浩然正氣包圍,直有百邪辟易的氣勢。
“哈哈,許久不曾大開殺戒了,今日老夫的天心環當能飽飲鮮血!”天心老祖哈哈一笑,同樣無所畏懼的趕上前去,與逍遙先生並肩而行。而且兩人一路走來還說說笑笑不停,不僅僅看起來神態極爲輕鬆,絲毫沒有半分大戰來臨前的緊張,甚至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爲他們在出門旅行呢。
……
古山鎮,這是一個歷史還不足百年的小地方。
最開始這裡只不過是附近一些村莊居民自行設置的市集而已,來來往往至多也只有千百人。只不過因爲後來在南明國在這裡發現一座大型金礦,因爲軍隊在其駐紮了十多年,附帶着促進了此處的發展。待金礦挖空軍隊撤離之時,這裡依舊還保留着以前各處的建築和生意人,因此過後便被命名爲古山鎮。
葉天隨着倆老頭進得鎮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此時鎮上已是處於罷集的狀態。不管是各路做生意的小販,還是那前來趕集的居民,都是一副埋頭收拾東西,各自欲往家裡趕的景象。街道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垃圾零碎,這各自散了個場面,雖然依舊顯得很喧鬧,但卻多少透着一股子遲暮的荒涼味道。
當然,依舊還有少部分想多賣點東西的小販,還在叫賣不停。甚至待三人走進鎮來,還有一個粗矮膚黑的漢子挑着擔子走了過來,問道:“個大新鮮的炊餅,幾位客官風塵僕僕,想來一定是趕路的緊了,若餓了的話就照顧照顧小的,買幾個炊餅充飢吧。也不貴,兩個銅板一個!”
“炊餅……”天心老祖愣了愣,道:“我給來兩個吧。”
小販忙忙應了聲,取出炊餅遞了過來。天心老祖接過之後,似乎很是緬懷的說道:“這玩意,我怕是已經忘記了它的滋味,許多年不曾再吃過了……酸儒,你雖出身化外小國,可生來卻是皇室後裔富貴無比,想必這幾百年的歲月裡,就沒怎麼吃過這玩意兒吧,給,讓你也嚐嚐滋味。”
“這等玩意,我還真是從沒嘗過。”逍遙先生“唰”的收起摺扇,取了個炊餅,道:“也罷,世間酸甜苦辣滋味,老夫都嘗過太多,如今也該試試這平淡的味道了。”
話落之時他一聲嘆息,輕輕朝炊餅上咬了一口。
葉天在身後瞧見兩人動作,本想要提醒兩人注意看一下這炊餅是否有毒,可是瞧見逍遙先生已是將炊餅咬了一口,他自然就罷了前去提醒的心思。兩人都是活了幾百年歲數的人,而且也曾在少時闖蕩過江湖,說是吃的鹽比自己吃過飯還多,這都絲毫不帶半點誇張,論江湖經驗,他們怎可能還不如自己。
所以止住心思,他看在後面看着那倆老頭邊吃着炊餅,邊緬懷着過去。
葉天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兩人的好。可是旁人卻並不會像他這樣體貼,在倆老頭把炊餅吃過大半的時候,就又有一個挑着擔子的人走了過來,朝兩人吆喝道:“新煮沸的牛骨湯嘍,走過路過的趕緊都來吃一碗,兩位,瞧你們吃炊餅乾燥的緊,不如喝碗湯滋潤滋潤吧!”
“牛骨熬的湯?!”天心老祖和逍遙先生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均是浮現出了玩味的笑意。其中天心老祖顯然是更加直接,他在那挑擔的漢子走到近前的時候,忽然奇快無比探出腳,將擔子一頭的木桶給挑翻了個跟頭,使那還在冒着熱氣的湯水潑灑了一地,顯是再不能食用了。
並且,因爲一頭重量驟失,那挑擔的漢子看起來還把握不住力道,讓另外一桶湯水也在“嗵”的落地後翻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