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的可能啊!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美妙的情況。雖然這並不代表着葉天就一定能夠成爲超越已知最高級別的存在,但至少這些東西結合在一起,卻讓葉天擁有了這種機會。就如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一樣,修行者所追求的都是那虛無縹緲的一線生機,那麼對於現在的葉天來說,他應該就是已經看到了這一線生機。
至於能不能準確把握這看得見的機緣,則要看自己是足夠努力。
想明白了這點,葉天頓時長長吁了口氣,堅定了以後要更加勤奮的決心,葉天這才能夠分出神來觀察西門遠所演練出來的幻影劍法。不得不說,能夠憑藉一套劍法獨自修至天榜三流的水準,這西門遠無論的天賦還是對於幻影劍法的領悟,都達到了一個非常高的程度。
但很可惜的是,他所演練的幻影劍法,卻總是讓葉天感覺帶着一種不夠完美的味道兒。
仔細將心裡屬於幻影劍法的記憶給回想了幾遍,葉天完全接收了逍遙先生對這幻影劍法的感悟後,這才明白過來,並非是西門遠施展出來的幻影劍法不夠完美,而是他在施展幻影劍法的時候,身體的移動和走位沒能完全融合到這套劍法的劍意之中,所以纔看起來有些不太完美的味道兒。
既然已經知道原因,葉天自然沒必要繼續看西門遠演練下去。
擡擡手喝止了他的動作,葉天待其走了過來之後微笑說道:“這套劍法你差不多已經掌握到了發力和施招的精髓,說你現在已經達到了這套劍法的圓滿完美的境界似乎也不爲過。但是……逍遙先生說過,幻影劍法能夠幻化的並不僅僅只是劍,達到極至之後可謂是無一不可幻化。”
“無一不可幻化?!”
西門遠愣了一愣,隨即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涉及到自己本身所修絕技的東西,有時候一丁點的啓示就能讓人踏入一個全新的境界。所以雖然葉天並沒有完全直白的講出來,但西門遠卻是似有所悟一般,直接就陷入了呆滯之中。而且瞧他時喜時悲,時憂時樂的樣子,很明顯正處於某種感悟之中。
這種情況,葉天自是不會去打擾對方,隨意找了個空地盤膝坐了下來,他便開始研究如何能夠儘快吸收煉化逍遙先生灌頂過來的真氣。好在逍遙先生灌給葉天的真氣,跟他本身的真元有本質的區別,因此只是收斂了心神,將神識沉入到體內,葉天催動眉心和丹田兩處的氣勁進入經脈,很容易就把握到了兩股氣勁的特點。
葉天自己的真元,很明顯有種如同水流一樣的實質感,但逍遙先生灌頂過來的真氣,卻是那種飄渺虛蕩,甚至離霧化還有一定距離的真氣。當然,相比較於普通真氣,逍遙先生灌輸給葉天的東西又有不同,因爲在這股真氣的運行之中,葉天很明顯感覺到了其中蘊涵的有一股勃勃向上的生機。
雖然這股生機很微弱,但無可否認的是,這一丁點生機卻使得此股真氣成了不同的東西。
因爲這一點生機,並非是木屬於先天真氣所帶有的那種盎然活潑的生意,而是蘊涵着逍遙先生本身經過數百年所領悟到的一絲對大道的感悟。
或者說,這一絲生機,就是逍遙先生的道!
屬於生的大道!
但因爲這絲生機屬於某種道,所以纔有着與葉天本身真元相抗衡的能力。也正是因爲這絲生機屬於某種道,所以葉天想要輕鬆的將逍遙先生的龐大真氣煉化吸收,就成了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否則在強大的真元力面前,一切普通真氣都只是渣一樣的存在,只需要葉天的真元朝之一裹,那就能自動將之吸收同化。
但是現在……
即便葉天用全身的真元去試着同化那些龐大的氣勁,卻只發現自己最大的限度,也只能從那些氣勁上剝離出一小團,然後像沒有牙齒的老人吃豆子一樣,只能通過緩慢的侵蝕,才能將這一小團東西粉碎,消化。
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過程,艱難到當葉天將這一小團真氣給同化了之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這一坐,竟是直接從巳時坐到了申時末。而這足足三四個時辰的時間,他所同化的逍遙先生真氣數量,恐怕連整股真氣千分之一的數量都還沒有達到。換句話來說就是,葉天想要完全吸收這些真氣,恐怕需要一千個這麼長時間還不止。
如此長的時間,自然讓葉天有些不能忍受的感覺。雖然說從他現在的水平,花一兩年就能達到逍遙先生的程度,這對任何神武大陸武者來說,都可謂是妖孽一般的速度。但是想想天玄宗傳人正在大陸肆虐,若自己不能儘快的擁有與他們正面抗衡的實力,那恐怕單憑天心老祖,根本不足以完成逍遙先生的遺志啊!
心裡如此轉動着念頭,葉天長身站立起來之後,發現西門遠已經從沉思的狀態裡清醒了過來。這一會他正手持長劍在無比緩慢的演練着幻影劍法。而經過差不多一整個白天的思索,他雖然還沒有完全踏入一個新的境界,但顯然已經摸到不門檻。這一點,從他騰挪閃避之間,他整個人的氣息好似跟周圍環境融入了一體便可看得出來。
幻影劍法,正是要求施展者人和武器同時融入周圍的環境,讓人不留神根本不能發現其存在爲最高境界。這樣的一種劍法,如果用來刺殺絕對是非常理想的手段。
事實亦然,在逍遙先生遺留下的記憶裡,幻影劍法正是殺手修煉的手段。
創出這套絕技的人,綽號就叫做影子刺客。
當然這個影子刺客要比西門遠強上了許多。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其人不僅僅排名進入了天榜前五,並且其一身藝業,連當初的天榜第一人都要忌憚不已。畢竟試想一下,當一個人能夠很完美的融入到任何環境裡而很難被人發覺,那麼即便最強大的武者,也會擔心自己在疏忽之間,被其忽然來個一擊必殺。
所以在那個年代,惹上了影子刺客,幾乎就能跟死亡劃上等號。
不過這影子刺客縱然再強橫,卻也終究逃不過大限來臨。而在他死亡之後,他的一身絕技也不知所蹤。只到後來逍遙先生闖蕩神武大陸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他絕技孤本。後來輾轉之下又恰好碰到西門遠,覺得西門遠有修習幻影劍法的天賦,便將這門絕技傳給瞭如今這個有着幻影書生稱號的傢伙。
這西門遠也確實天賦不錯,只用了短短四十年便將幻影劍法修到了很快的境界,如今再經過葉天一點撥,想必再過些時日,他就能夠成爲第二個具有影子刺客能力的存在。
這樣的一個傢伙,想必能夠爲對抗天玄宗做出很大的貢獻。
欣慰的點了點頭,葉天就這樣靜靜站在旁邊,一直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西門遠終是停下來,輕舒口氣算是結束了演練的過程。瞧着葉天一直在旁邊等候,他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真不好意思,一時略有所悟讓葉小兄弟你等了這麼久。”
“無妨,只要西門兄你能夠達到這幻影劍法的最高境界,想必就是逍遙先生在世,也不介意等上一等。”葉天笑着擺了擺手,隨即看了看天,道:“天色已經不早了,你看咱們是隨意找個地方將就一晚,還是趕到前面的城鎮上投棧休息,休整一晚之後,咱們需得儘快趕去和天心老祖匯合。”
“還是趕去前面的城鎮休息吧。”西門遠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往西四十里處,有一個叫做草店的小城鎮,依照咱們的腳力片刻便能趕到。在這荒山野地裡咱們還要擔心有什麼危險,倒不如花費些財物好好的休息一晚,這樣還能養足精神,明天能以更快的速度趕路。”
“行吧,那咱們走。”葉天點了點頭,率先飛到空中,然後等着西門遠帶路。
確實如西門遠所說,兩人在空中飛行了約莫半刻鐘時間之後,就看到了一個並不算太大的城鎮。大抵是因爲這城鎮比較小,所以雖然現在還只是戌時,城鎮裡便已經少有行人。不過好在客棧之類的地方現在並沒有關門,因此葉天兩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投宿暫時安頓下來。
一夜無話。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牀之後,葉天去西門遠的房間找他,卻發現這傢伙居然不在房內。找來了店小二詢問,這才得知西門遠一大早就起了牀,說是要去買些筆墨紙硯之類的物什,並讓小二轉告葉天在這裡等到辰時末,到時候他纔會趕回來跟葉天匯合,然後一起繼續趕路。
既然西門遠有了交代,葉天自然也不介意多等片刻。恰好早上起來飢腸轆轆,他便索性來到客棧大廳叫了許多吃食,一邊祭奠五臟廟,一邊等待着西門遠的歸來。只不過,也不知道葉天是不是最近不適宜吃早餐,還是老天都在跟他作對,他堪堪吃了一半的時候,客棧外便出現了一陣喧譁。
隨即,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竄進了客棧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