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壓制神嬰,靠着斷絕外界對神嬰的影響來解決走火入魔的危險,秦政深知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和元嬰一樣,神嬰是修神者的根本,切斷神嬰的六識無異於同時切斷了自己修煉的根源,對修煉是弊大於利的,唯一妥善的方法就是找到引起走火入魔的原因後,想辦法規避或者消除才行。因有神嬰自然形成的防護層護體,秦政暫時還不擔心軒轅綠等人的攻擊,一心想方設法解決目前最迫切的問題,卻沒想到褚榕茵等人僅僅因爲他聲稱要煉化軒轅綠的元嬰,就赤膊上陣加入了圍剿他的戰團。
楊東亭也是系出名門,師門長空派在熙德星是和金珍族並駕齊驅的名門大派,他的圓碟是師門長輩賜予的上等法寶螢燭之光,螢燭之光內設的陣法比較冷僻,在修真界鮮少有人涉及,不過法寶的攻擊效果卻絕對不容人小覦,楊東亭以往依仗着螢燭之光出盡了風頭,褚榕茵把他點出來就是相中了螢燭之光獨特的攻擊方式。
螢燭之光散發出和名字極不相符的耀眼光芒,與此同時法寶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灼熱起來,灼人的氣浪波浪般往四周涌出,軒轅綠恍惚間覺得又重新置身於炎炎夏日之中,急忙默運功法,將迫人的熱浪阻隔在外。秦政依然面無表情的盤腿懸浮在空中打坐,對近在咫尺的危險置若罔聞。
楊東亭先背轉身子,取出一件墨綠色眼鏡狀的法寶戴上後。纔回轉身來,有條不紊地射出幾手靈決。一抹紅色光暈在螢燭之光表面快速的流轉兩三圈後,光暈募地沿着寶物上下方蔓延開來,迸發出一道更加刺眼的粉色光華,過了一小會兒,光華慢慢的變得不再那麼刺眼了,在螢燭之光之光下方出現了一道水缸般粗細的光柱,光柱頂端是螢燭之光,下端徑直延伸的兩三百米遠的地面上。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光柱覆蓋的區域居然出現了一個漆黑地窟窿。光柱好像就是從窟窿里長出來一樣,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縫隙。
楊東亭面色慎重,螢燭之光的初步開啓算是成功完成了,還有更重要的後續工作等待着他完成。螢燭之光有個致命的缺陷,迫使他不得不集中精力盡快地完成所有地靈決。這時褚榕茵已經睜開雙眼,默默地俏立在空中,鳳眸鷹隼般注視着周圍的動靜。防止出現任何的意外打斷楊東亭做法。
楊東亭用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打出幾手靈決,螢燭之光下方地光柱開始縮小,眨眼間已縮到碗口粗細,光柱不但沒有因爲縮小而變暗反而變得更加明亮。順着光柱往下看,會看見漆黑的窟窿更加幽深了。楊東亭鬆了一口氣,伸出右手。射出一股真元力。利用真元在法寶和他之間搭建了一座橋樑。楊東亭右手緩慢的逆時針旋轉。螢燭之光也隨之旋轉,並帶着光柱一起移動。“呼”,光柱在堅硬的地面上犁出了一道幽深地細溝,細溝表面好似燒糊一般,比煤炭還要黑,一股濃郁的焦糊味也隨之瀰漫在夜空中。
軒轅綠打了一個哆嗦,他比誰都清楚軒轅城周圍地勢的硬度,當年軒轅家族地先輩們整飭軒轅城地時候曾經專門用法術把軒轅城四周夯實了一遍,其硬度不亞於普通地戰甲,螢燭之光在上面停留了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都沒有,居然就灼燒出這麼深地痕跡,如果長時間照射,即使極品戰甲都未必能抗得住。不過軒轅綠也看出來了螢燭之光只適合攻擊目標固定的物體,並不適合攻擊身法靈活的修真者。看到這裡軒轅綠也明白過來褚榕茵想幹什麼了,她先是設法使秦政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然後敏銳地抓住時機,要用螢燭之光灼殺秦政。這個女修真者的思緒跳躍也忒可怕了一點,軒轅綠活了幾百年,生平所閱歷的女子大概也就孟曉錚能與之媲美,相形之下,已故的師妹軒轅紫在這方面就欠缺了許多,軒轅綠暗自懊惱,如果幾個師兄弟修煉的時候能夠多動動腦子,不一味的蠻幹,也許包括軒轅烈在內的所有的軒轅子弟現在都會活得異常滋潤。
楊東亭控制螢燭之光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就是找準攻擊對象,由於先天的缺陷,每次都需要花費不小的時間用來調較。楊東亭的右手前後左右不斷的輕微移動,螢燭之光射出的光柱在夜空之中胡亂的劃過,有幾次險些誤傷軒轅家族的子弟,搞得軒轅子弟驚呼連連,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們可不想被螢燭之光照那麼一下下,然後被灼燒成黑炭。
終於螢燭之光從秦政身邊閃過,楊東亭忙抓住機會,輕微的校正螢燭之光的角度,不一會兒螢燭之光對準了秦政的額頭,這裡就是修真界常說的紫府所在地,通常修真者的元嬰就是生活在這裡的。楊東亭和秦政並沒有仇怨,但是千百年來,修真者對黑修真的仇恨也在他身上打下了滲入骨
恨,對每一個黑修真,楊東亭都沒有輕恕的打算,不修真的肉身,同時還要將其元嬰毀掉,讓他永無翻身之日。楊東亭對螢燭之光很有信心,以往他依靠它辦妥了不少疑難事務,他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螢燭之光一定也會同樣圓滿的完成他的心願。
遠在千里之外的摩爾寺城,天氣卻是另一番景象,夜色低沉,烏雲壓頂,狂風呼嘯不斷,雲端電蛇亂舞,入秋以來最大的一場暴雨正在醞釀之中。家家戶戶門戶緊閉,即使最爲繁華的榮光大街也沒有一個人影,京城剛剛經歷了一場變故,沒有誰能提起興致在這樣的天氣上街。零散分佈在京城的幾座瞭望塔上羽林軍士兵依舊忠實地履行着職責,披着斗笠。頂着寒風,堅持不懈地監視着京城可能出現的危險,無奈風沙太大,亮度又不夠,官兵們視野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臨近午夜,京城中心廣場的傳送陣突然發出一陣白光,傳送管躲在廣場邊緣堅實的小屋內懶洋洋的朝外瞄了一眼,發現是三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嫵媚。傳送管嘀咕了一句,“大雨天的,也不知道這幾個小哥小姐來京城幹什麼?”言罷,他攏了攏身上地衣服。蜷縮成一團,抵禦着濃濃的寒氣。傳送陣只對要傳送的人收費,對傳送過來的人是沒有限制地。傳送官這樣做也不算失職。
這幾個人正是正是前來摩爾寺抓拿孫若彤逼迫秦政就範的胡明稷一行四人。胡明稷也不是第一次出外遊歷了,早就沒有了以前那種獵奇的心態。此時他只想着早點把孫若彤抓到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軒轅城和金廣秀並肩作戰。
和胡明稷同行地女子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屋,“胡大哥,那裡有人。”
胡明稷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大家不要節外生枝,我們的任務就是抓住孫若彤。如果有可能的話連他們地女皇也抓起來。這些小蝦米我們用不着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胡明稷等人幾乎是未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皇宮所在。禁島大陣形成的透明防護罩像盞明燈一般指引着他們行進的方向。胡明稷初始也不太敢肯定這裡就是皇宮,但是他從防護罩判斷出禁島大陣禁制地地方一定不是普通地地方。在一國之都,能這樣光明正大地使用大範圍大強度大威力的防護禁制地地方即使不是皇宮也是極爲重要的地點。胡明稷一句廢話也沒有說,率先頂着凜冽的秋風飛到禁島大陣上空。
“真奇怪呀!”一個身着黑色戰甲的男子道,“我怎麼感覺眼前的這個陣勢似乎不比靈脈星盤陣弱呀,好像還有超越靈脈星盤陣的趨勢。胡大哥,你的見識是我們幾個當中最爲豐富的,您說說是怎麼回事?”
胡明稷凝神仔細研究了半天禁島大陣,也沒有發現任何蹊蹺的地方,他的修爲雖高,卻沒有相應的仙界手段供他參考,單憑自己想象是很難參悟透仙陣的。“尉遲老弟所言非虛,我們眼前這個大陣的確要比靈脈星盤陣強上許多,看來劥龍國皇室一定有高人相助啊,呵呵,大家平時不是嚷着英雄無用武之地嗎?今天考驗大家真本事的機會來到了。幾位老弟,有沒有興趣跟着哥哥我一起破陣啊?”
最後一位身材魁梧粗壯如山的男子腮幫子一鼓,瞪着一雙牛眼道,“***,胡大哥,你不用廢話了,不就是破陣嗎?鳥事一個,就俺老牛一個人,就可以輕鬆破掉他。”牛性情粗豪,說話直來直去,爲人非常義氣,也是胡明稷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後來兩個人一起跟着胡明稷的大哥胡明聿修真,胡明稷和他情同手足,兩人的情意不弱於親兄弟。
“弟不要急躁,”胡明稷笑道,“陣是一定要破的,不過不是你一個人單槍匹馬上陣,而是我們兄弟四人一起上陣,大家同時出手,盡全力破陣,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破陣,活捉劥龍國女皇。”胡明稷此時已認定面前的建築羣落就是皇宮,原因很簡單,硃紅色的圍牆、明黃色的琉璃瓦無不向世人昭顯着皇室的威嚴。
尉遲嘉祥、單玲玉、牛三人顯得格外的興奮,他們都生在熙德星、長在熙德星,除了僅有的幾次外出遊歷外,剩下的時間都在熙德星度過,基本上沒有接觸過世俗的政權,更不要說代表着一國尊嚴的帝王了,能夠親自操持一次綁架劫持女皇的行動,使得三人感到一種沁人心肺的舒適感,一股打破禁忌的刺激深深地籠罩了他們的身心。他們想得很簡單,抓住女皇只是用來威脅秦政的,等秦政就範後還會把女皇放掉,既不會傷害女皇也不會危及女皇的生命安全,因此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反而興高采烈的摩拳擦掌等着一會兒陣破後第一時間抓住女皇陳雪,等以後吹牛的時候也好給自己添一分光彩,絲
顧忌到他們這樣做對陳雪造成的傷害。更沒有考慮國之君地陳雪會不會善罷甘休,也對,熙德星距離地星何止十萬八千里,要是到時候胡明稷等人真的拍拍屁股走人,陳雪只能自認倒黴,打落的牙齒和血吞了。
“大家準備好了嗎?”胡明稷等其他三人站好位置後問了一句,收到他們做出的手勢後,胡明稷右手猛地一揮,一聲清嘯劃破狂風大作的夜空。“開始破陣。”
陳雪料理國事到了很晚,此時剛剛安寢就被胡明稷發出的清嘯驚醒了,“速派人查看是怎麼回事?”
玲苿沒等陳雪吩咐就已經飛到了女皇的寢宮之外,美眸掃了一圈。片刻之後就把眼前危機的情勢攬入眼底,有修真者趁着雨夜襲擊皇宮的防禦陣,不用說也就是想對皇室不利了,她顧不得仔細辨識襲擊者地身份以及修爲高低。先是大喊一聲,“所有的官修真、供奉、禁衛軍聽令,有敵來襲,插上宮門。關閉傳送陣,火速派人保護女皇陛下、儲君殿下、親王殿下,還有孫家的二位小姐。”話音未落。玲苿一閃身落在一個還沒有關閉的傳送陣上。袍袖一揮。一道白光閃過,玲苿就傳送到了禁島大陣之外。“不知來地是何門何派的道友,不知這裡是皇家禁地嗎?居然憊夜襲擾皇宮大內,難道你也學那軒轅烈不顧世俗界和修真界之間的協議,冒犯女皇陛下的尊嚴嗎?識趣地,趕快退下。”
牛樂了,“胡大哥,沒想到這裡真是皇宮啊。你們繼續破陣,這個女的交給我了。”
胡明稷應道,“弟便宜行事就是。”胡明稷還不把玲苿出竅期的修爲放在眼裡,他的興趣點還是着眼於如何用最快地速度破掉禁島大陣,抓住女皇。
牛催動着腳下的飛劍眨眼間飛到了玲苿面前,“呔!那個穿的挺漂亮地女人,我是熙德星牛,我胡大哥現在沒空,他還要忙着破陣,就讓我老牛回回你吧。”
玲苿啞然失笑,“破陣?!就你們還想破陣,呸。等下輩子吧。”玲苿還是比較瞭解自己上司地,禁島大陣是個什麼等級概念地防禦陣,秦政曾簡單給她介紹過,玲苿並不擔心這個莽撞的漢子和他地同夥能破陣。不過能不能破陣是一回事,喪心病狂襲擾皇宮又是另一回事,玲苿身爲守護女皇安全的貼身官修真,說什麼也不能允許有人當着她的面肆無忌憚的破陣,“大膽狂徒,速速住手,跟我去向女皇陛下請罪。”玲苿也是好意,世俗政權一般對修真者都是比較寬容的,只要不是謀逆、圖謀推翻皇室統治或危及皇室安全的大罪,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懲罰修真者的,即使有所懲戒,也是意思意思而已。
胡明稷自視甚高,他一個宗師級的人物又怎麼可能僅憑一句話就被逼得乖乖就範。現在他的眼裡只要禁島大陣,想的也是破陣抓女皇,根本沒把後輩玲苿放在眼中。
牛是個粗線條,一根神經通到底的主兒,他更加不可能領悟玲苿那句話背後的含義了,還以爲玲苿真的要抓住他後,逼他想世俗人磕頭請罪,他氣得哇哇直叫,“女人,想抓我老牛給那個老婆子請罪,你得問問我的誅仙斧答應不答應。”
玲苿心頭一突,誅仙斧?仙器嗎?
牛右手冒出一件不起眼的黑色斧頭,迎風而大,眨眼間變成一個三尺方圓的大斧子。牛大喝一聲,“吃我一斧。”手握着斧柄對準玲苿就是一記。一道亮白色光華脫斧而出,劈開秋雨狂風,呼嘯着直撲玲苿。
玲苿鬆了一口氣,誅仙斧不是仙器,最多也就是一件上等法寶,你爺爺的,名字倒是挺唬人的。下意識的,玲苿把掌院最常用來罵人的話學了個十足十。玲苿催動腳下飛劍,雙手打出印決,四周的雨水突然開始朝玲苿處集中,玲苿右手在身前一撂,一幕水牆出現在玲苿身前幾尺遠的地方。
胡明稷道,“尉遲、玲玉,我們也不要閒着了,開始破陣吧。呵呵,咱們兄妹三人不妨比試一番,看誰先把這個防禦陣破掉,如何?”
單玲玉嬌聲道,“胡大哥,比試一番也無不可,不過是不是該添點賭注啊?不如這樣,無論是誰先破陣,胡大哥都要貢獻出你釀造的百轉千回,小妹也不奢望,只要五百年年份的那種。”
尉遲嘉祥笑道,“玲玉還說不貪心,胡大哥最好的百轉千回也不過是五百五十年,你一下子就要到五百年了。”
胡明稷擺擺手,“無妨。不就是一瓶百轉千回嘛。別說五百年的了,你們誰要是能把劥龍國女皇抓來,五百五十年的,管夠。”
尉遲嘉祥、單玲玉眼前一亮,齊聲開口問道,“真的?”
胡明稷微笑着頜首示意。尉遲嘉祥衝着單玲玉一眨眼,“玲玉,還等什麼?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