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來想去,懷揣了一把水果刀。水果刀是那種可以自由彈出的,雖然不可能置人於死地,但是關鍵的時候,應該可以保護我。
我藏好了水果刀,帶着文件出發了。
甄氏集團對於我來說已經不算陌生了,畢竟,我已經來過這裡至少四次了。回首以往來過的四次,每一次都讓我不寒而立,這裡,曾經帶給了我最恥辱的一幕,但是也正是那恥辱的一幕,拉近了我和江秋白的關係。
八年了,八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當年我步入這裡的時候,還只有十八歲,而今,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我的一雙兒女也已經有了三週歲。
我帶着那把水果刀是防身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拿出的,並且,我也並不會與他們同歸於盡,因爲我的家中,還有我可愛的一雙兒女等着我。
我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走在那條平坦的柏油路面上,我的心一陣一陣地發慌,今天,甄紅玉會怎樣對待我呢,他給我準備的又是什麼呢?
多年以前的那一幕,像一片揮之不去的霧靄,又一次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雖然我的內心仍然充滿恐懼,可是這一次,我不會象多年以前那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女孩,待宰的羔羊一般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
工作人員告訴我,這一次不是在前兩次的辦公室了,而是在甄紅玉本人的辦公室裡。
工作人員告訴我,甄紅玉的辦公室在二十一層,我擡起頭來,看着那幢高聳入雲的樓房,內心深處充滿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我知道,不管等待我的是什麼,這一次,我都將一個人去面對。
人世間有些事是非得一個人去面對的,想到這些,我把心一橫,按下了二十一層的電梯。
工作人員把我領到甄紅玉的辦公室,然後退去了,我看了看那有着厚厚門板的辦公室的硃紅色的大門,擡起了我的手指,摁響了門鈴。
“進來!”隨着一聲有些嘶啞而爆破的聲音,我輕輕推開房門進去了。
甄紅玉和刁秀珊兩個人出現在辦公室裡。
我拿着那打文件,把文件放在了甄紅玉面前的辦公桌上。
甄紅玉看着我嘿嘿地笑了,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刁秀珊則看着我,從鼻孔裡發出輕微的“哼”的聲音。
“合同是大家一起商討過的,這個我不用看,之所以叫你過來,我們只是想和你敘敘舊。”甄紅玉看着刁秀珊,有些輕蔑地看了我一眼。
“我們之間有什麼舊事好敘的,江BOSS告訴我,簽完合同馬上回去,您還是先看合同吧。”我說着,把合同朝甄紅玉的方向推了一下。
“林青彤!”刁秀珊看着我,抱着肩膀從一旁走過來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說,“林青彤,雖然我們並不熟悉,但是我對你也有所瞭解,你是個看着不起眼的狐狸精。”
我看着刁秀珊,我在心裡有準備,她的出現就是準備羞辱我的,沒關係,反正房間裡就我們三個人,她願意用什麼樣惡毒的語言羞辱我,就悉聽尊便吧。
我看看刁秀珊,垂下了眼臉。
“你這個女人,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真是不知道江秋白和歐陽寧怎麼會同時喜歡你,這是一件叫人奇怪的事,其實叫我看來,你連華子都不配!”刁秀珊看着我,刻薄地說着。
我垂着眼瞼,繼續聽她說下去。雖然刁秀珊的話,句句都像小刀子一般,左一刀右一刀地剮着我,但是我只當自己是一個木頭人,任由着刁秀珊去說好了。
“我問你,那一次你來跟甄紅玉籤合同,是不是來勾引甄紅玉的,反正你的身子也不值錢,每一個男人都可以睡的,我們家甄紅玉也不稀罕,你說吧,除了跟男人睡覺,你還有什麼本事?”刁秀珊越說越氣,變本加厲地說着我。
我低着頭沉默不語,刁秀珊把我羞辱夠了,甄紅玉開始說話了,他看看我說,“我太太總是不相信我當年的清白,說我當年和你那個了,哈,現在,我把華子叫出來,你們倆之間敘敘舊,這樣我太太就會相信我是清白的了。”甄紅玉說完,哈哈笑了,他拍了一下手,那個叫華子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皮褲,扎着腰帶光着膀子,身上刺着一條一條讓人矚目的青龍進來了。
“BOSS,什麼事?”那個男人看着甄紅玉,畢恭畢敬地點着頭。
“華子,你看看,還認不認識這個人?”甄紅玉說着,衝着我一努下巴。
那個叫華子的男人回過頭來,瞪着那雙佈滿血絲的紅眼睛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說着,“認識,這是幾年前在浴池裡咬您,最後被您賞給了我的女人。”
“怎麼樣,夫人,這下聽明白了嗎?”甄紅玉說着,嘿嘿笑着,伸手攬過刁秀珊的肩膀說,“夫人,我們不妨把這事交給華子處理,你看這樣可以嗎?”
刁秀珊看着我,嘴角微微的一瞥,發出一聲冷笑,“好的,老公,我們走!”
“華子,章在你的手上,你看着她表現好,就把章給蓋了,表現不好就不必蓋了。”甄紅玉說完,摟着刁秀珊出去了。
我看着那個叫華子的男人,整個人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來吧,伺候好了我,就給你蓋上章。”那個叫華子的男人說完,開始伸手去解他的褲腰帶。
“不要!”我使勁地喊着,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原本已經是我的人了,何必裝出一副清純的面孔,我又不會可憐你!快點!”男人說着,又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帶。
“不要,我們來談談!”我大聲地喊了一嗓子,聲音大的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們來談什麼?你快點,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我今天的任務就是把你幹了,然後回去交差,你別在這磨磨唧唧耽誤我的時間。”那個叫華子的男人說着,“噌”地褪去了自己的褲子,只穿了一件內褲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如何是好,使勁地往後退着。
男人紅着眼睛,一步一步向前緊逼,我一步一步地後退着。
我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怎麼辦?畢竟我只是一個身高一米五多點,體重只有八十幾斤的女人,面前的這個男人,比我高出兩個頭不止,體重差不多是我的三倍,我應該如何是好?
“華子!”我大聲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男人微微一愣,用手摸了一下嘴角,說,“你已經認識我了是不是,你原本就是我的女人,扭捏什麼,快,自己脫!”
男人說着,伸出大手要過來抓我。
“你站住!”我大聲地喊了一嗓子,男人站住了。
“我問你,你家裡有沒有母親,姐姐或者妹妹,還有你姐妹結婚,有沒有妻子、女兒,你想想,我和她們一樣是女人,如果你的親人也遭受這樣的逼迫,你會怎麼想?!”我急中生智,大聲地質問着華子。
華子微微怔了一一下說,“我從生下來就是孤兒,是甄BOSS收留了我,我有的是女人,但是沒老婆沒孩子,你問的這些問題我體會不到,趕緊的,脫衣服!”華子面無表情,有些急躁地說着。
“你慢着!”我大聲地喊着,我看着華子,快速地轉動着眼珠兒,“這樣,咱們倆做一筆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華子不解地看着我,紅紅的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
“你在合同書上蓋章,我送給你一套價值一百三十萬的白金鑲鑽的項鍊,地地道道Dorsett商場的絕版,獨一無二,怎麼樣?”我看着華子,同時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
華子瞪了瞪眼睛,有些着急地說,“我不缺錢,要首飾沒用,趕緊的,脫褲子。”華子說完,伸出手來想來抓我。
“你站住!”我嘴裡喊着,“噌”地一聲拔出了那把水果刀,然後摁動按鈕,十幾釐米長的銀白色的刀子“譁”地閃了出來,“你別過來,我會和你同歸於盡!”
華子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說,“沒用的,擒拿格鬥是我的強項,我伸手就能取下你的刀子,你信不?”
我看着步步緊逼的華子,真的是無可奈何了,我的眼淚嘰裡咕嚕地流了下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把心一橫,舉起刀子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別!”那個叫華子的男人,可能沒有想到我會來這麼一手,他看着我,揮舞了一下手臂。
“你別過來,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我手舉尖刀,大聲地喊着。
那個叫華子的男人真的被我嚇住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們倆開始僵持起來。
一秒、兩秒……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頭上、手心裡,渾身上下浸滿了汗水,華子手舉着雙手,瞪着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