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軍說着,拿着那把匕首慢慢地站起身來。
“成軍,不要!”江秀兒喊着,抱住了江成軍,“成軍你聽我說,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你聽我的。”
江秀兒說着,一把從江成軍的手中奪過了那把匕首,把它橫在了自己的脖子面前。
“你,秀兒!”江成軍慌了,他不知道秀兒要幹什麼。
“成軍你聽我的,按照我說的做。”江秀兒說着,拿出手機給JOE打了個電話,她說,“我知道你們已經反悔了,你們不想放成軍走,那好,那我今天就看看,誰的子彈第一個打在我的身上。”
“小姐,你聽我的,你趕緊回來。”JOE着急地說。
“不必了,我現在就跟江成軍一起出去,你們有膽量地就把子彈打在我身上好了。”江秀兒說着,一手把匕首橫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拽着江成軍,和江成軍緊緊地十指相扣在一起,他們結伴慢慢地從屋裡走到了院子裡,然後從院子裡“譁!”地一聲推開了大門。
JOE和十幾個人拿着手槍已經等在門口了,江秀兒把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說話了,“你們現在給我哥打電話,如果他說不放我們走,那麼我先殺了我自己,然後和成軍同歸於盡,要不你們就開槍把我們倆同時打死,好了,我在這兒等着,你們打電話吧!”
江秀兒說着,挺起了胸膛,那把鋒利的匕首,在她纖細的脖子上閃閃發光。
JOE沒有辦法,撥通了江秋白的電話,江秋白氣得不行。
JOE說,“BOSS,我看小姐決心已下,不要真的出事。”
江秋白沒辦法,下令大家撤退,然後他悄悄地告訴JOE,派幾個人悄悄地跟着他們,看看他們到哪裡去,必要的時候,找個合適的機會結束了江成軍的生命。
“是。”JOE聽明白了江秋白的意思,他看了看江秀兒說,“小姐,你們走吧。”
JOE說完一揮手,他身邊的人自動地讓出了一條路。
“你們把槍都收起來,否則我們一過去你們就開槍怎麼辦!”江秀兒衝着JOE大聲地喊着。
JOE沒辦法,下了個命令,讓手下的人把槍全部地收了起來。
江秀兒看看左右已經自動讓開了一條路,槍支也完全地收好,於是她拉着江成軍的手,快速地穿了過去,隨手招了一輛出租,“機場!要快!”
出租車司機飛一般地向機場飛馳而去。
JOE一揮手,手下的幾個人立即上了車,他們尾隨着出租車,一路跟隨着來到了機場。
江秀兒感覺出了身後有人跟蹤,於是她寸步不離地跟着江成軍,直到把江成軍送上飛機,看到飛機飛上了天空,江秀兒的臉上留下了一串熱淚。
江成軍在飛機上泣不成聲,他沒有想到,最終他竟然是這樣的離開了這片他生長了二十多年的土地。
江秀兒回去了。
歐陽寧在我這裡看到一切都安定下來,於是他鬆了一口氣,悄悄地把貓貓送了回來,一個人回家了。
歐陽寧回到家裡,看到江秀兒一個人坐在牀上默默地流淚。
他心裡明白,江秀兒是在爲她和江成軍的離別而流淚。
歐陽寧沒說什麼,他看了看江秀兒,轉身欲出去。
江秀兒忽然從後面喊了一聲,“你站住!”
歐陽寧挺住了腳步,迴轉過身來,他看着江秀兒說,“什麼事?”
“我問你,那個小女孩是怎麼回事?”江秀兒看着歐陽寧,淡淡地問着。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我就告訴你,這個孩子是我跟青彤的孩子,想當初,陰差陽錯地青彤懷了一副兩父的雙胞胎,我也是剛剛纔知道,貓貓是我的女兒。”歐陽寧直言不諱地說着。
“好啊!”江秀兒看着歐陽寧,臉上不知不覺流出了淚水,“你們都有了孩子,你們瞞着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我還在這裡頂着個妻子的名義,我問你,你要我這個我妻子,究竟是爲了什麼?你告訴我,究竟是爲了什麼?!”
江秀兒很少發火,可是今天發生的事,讓她的情緒實在是難以平復,江成軍去了美國,而她儘管愛着他,但是還不能跟他一起遠走高飛。
想到哥哥也有了自己的兒子,歐陽寧也有了自己的女兒,她呢,她有什麼?跟歐陽寧結婚四年來,兩個人從始至終過着永不相交的平行線的生活,江秀兒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她看着歐陽寧,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歐陽寧,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也是個善良的人,你也有自己心愛的女人,雖然你喜歡你的女人和我哥的女人是同一個人,但是我不在乎,我不愛你,所以你心目中的女人是誰,跟我也沒關係,我只想問,我們這樣的生活,你覺得有意思嗎?”
歐陽寧看着江秀兒,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嘆了口氣,“哎!”
他沉思良久說,“秀兒,我也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可是兩個好人不一定能有一個幸福的家,這句話在我們身上應驗了。其實從一開始,我們都不是爲了自己而結婚,這麼多年走過來,我們之間依然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你累了,我也累了。”
歐陽寧說着,搖了搖頭坐在了江秀兒對面的一把椅子上,他說,“我們的婚姻,哎,怎麼說呢,你哥哥不讓你離婚,我奶奶不讓我離婚,我們倆都是好脾氣的人,不願意違逆自己的親人,可結果卻無心地傷害了對方,現在,出現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繼續在一起生活了。”
歐陽寧說着,眼圈微微地一紅,江秀兒也流出了淚水,她說,“可是我哥哥到現在還是堅決不同意我離婚,我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成軍他一個人去了美國,他的英語又不行,我怎麼放得下心來……”
歐陽寧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樣吧,秀兒,離婚的事由我來說,你哥哥就算怪罪下來,你只往我的身上推就行了,我們解除了婚約,我給你自由,你去美國找江成軍。”
“真的?!”江秀兒聽着,忽然間激動起來,她不由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裡放射出多年不見的光彩。
“真的,我想好了,明天,我們去辦離婚手續。”歐陽寧安靜地說着。
“那,奶奶那裡……”江秀兒看着歐陽寧,有些遲疑地問着。
說真的,說到奶奶,她心裡不好受,因爲她在歐陽家幾年來,奶奶從始至終對她疼愛有加,現如今,自己這樣離開歐陽家,她感覺於心不忍。
“奶奶老了,但是我相信她還是能聽進去道理的,這件事你放心,我來跟奶奶說好了。”歐陽寧欣慰地說着,“其實青彤就是太癡情,這麼多年,她一直在癡等你哥哥,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你哥哥不像她想的那樣,看重這份感情。”歐陽寧說着,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哥哥?”江秀兒不置可否的說着,“他看重的永遠是地位和勢力,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在他的心裡佔有更特殊的位置,包括他的兒子。”
江秀兒淡淡地說着,眼睛裡面全是超然一切地寧靜。
歐陽寧和江秀兒離婚了。
兩個人離得很平靜,甚至直到分手,他們也沒有吵一句,從結婚到現在,他們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爭執,直到分手的那一刻,他們之間依然沒有爭執。
“青彤,你知道嗎,跟秀兒離婚,我感覺好像卸下了心頭的一個大包袱,這麼多年,每想起這件事,我心裡就說不出的鬱悶,也深深地同情着秀兒,可是沒有辦法,愛情的事真的說不清。”歐陽寧看着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歐陽寧說這句話是發自心底的,因爲這麼多年以來,他和江秀兒說什麼也走不到一起,如今終於分開了,他感到一種莫名地輕鬆,可是同時他的心裡有着和我一樣的糾結。
我心裡明白,歐陽寧愛我,可是我執於一生深愛的人,是江秋白。
多少年以前,他無可抗拒的佔據了我的心,爲了他,我寧願忍受世間所有的委屈,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現在,我不會因爲歐陽寧離了婚,而轉身投入他的懷抱。
雖然江秋白負我,但是我寧肯他負我一千次,我絕不負他一次。
“是啊,愛情的事真的說不清。”我重複着歐陽寧的話,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歐陽寧沒說什麼,走到我的身邊,輕輕地攬住了我的雙肩,“放心吧青彤,一切都會越來越好,一切都會如願以償的!”
窗外的柳枝開始發芽了,似乎只是幾天的時間,就抽出了稚嫩的新芽,那樣的清新、嬌嫩,似乎我還沒有注意到這一切,春天就已經悄悄地到來了。
春天來了,我生命中的春天還會遠嗎?
一絲涼涼的東西滑過我的臉頰,滑過我的嘴角,輕輕地滴在我的手上,我低着頭去看它,歐陽寧擡起我的手,輕輕地把它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