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衛生間裡停頓了一會兒,緩解一下我的情緒,然後拿出手包來,對着鏡子補了補妝。
剛纔歐陽寧的親吻和撫摸,耳鬢廝磨的動作讓我的妝花了不少,我對鏡補着妝,心裡不由得敲起了小鼓,剛纔歐陽寧吻我,是在角落裡,江秋白會不會看到,但是如果江秋白看到,那麼我就徹底地完了。
我懊悔極了,開始在心裡默默地恨着歐陽寧。
雖然我向衛生間跑的時候,眼睛還在四下裡逡巡江秋白的身影,可是直到我跑到衛生間,也沒有看見江秋白,江秋白會去哪裡呢?忽然間我的大腦“嗡”地一聲,因爲我發現,剛纔和江秋白耳鬢廝磨的紅黃相間頭髮的女人也不見了。
我出了衛生間,四下裡尋找江秋白的身影,可是該死的,不但看不到江秋白和那個紅黃相間的女人的身影,連Joe的身影也不見了。
我開始向旁邊的小門和走廊、陽臺的方向窺視,我遠遠地看見走廊盡頭的陽臺上,一男一女閃動了一下身影就不見了,我以爲是江秋白,就一溜小跑地跑過去了。
跑到近前的那一瞬,我發現,在角落裡褪了女人的部分衣衫,大手使勁抓着女人的細腰,嘴裡“呼呼”喘着粗氣的男人不是別人,而是Joe。
我驚呆了,不由得半張着嘴,腳上彷彿粘膠了一般動也不動地立在了那裡。
一個男人的手拽着我,我纔開始移動腳步往外走,我懵懵懂懂地走了幾步,漸漸回過神來,拽着我走路的不是別人,而是甄紅玉。
他拽着我走過客廳,我四下裡逡巡着江秋白的身影,可是江秋白的身影蹤跡全無,大門出口處看見了歐陽寧和老父親離去的身影。
“我的Boss呢,我要找江總裁!”我被甄紅玉拽得一路趔趄,我不知他要帶我去哪裡,大廳裡全是喝得醉醺醺的身影,我感覺大腦彷彿也不清晰了。
透過一個藍色的玻璃窗,在闊大的陽臺上,我看見江秋白的領帶已經拽開了,露着勻稱好看的肌肉,倚在欄杆上瞅着黃紅頭髮的女人安靜而寡淡地笑着。
女人瘋了一般地抱着江秋白,一張血紅的大嘴使勁地親吻着江秋白的身體,一雙手在江秋白襯衫裡面的身體上魚一樣地遊動着。
江秋白不說話,手扶欄杆安靜地看着那個女人。
女人撫摸着江秋白,緊緊地閉着眼睛,江秋白看着女人,一動不動。
我的心象投入水面的物體,一點一點地開始下沉,下沉……
雖然我知道,江秋白有的是女人,可是親眼看着他在我的眼前這個樣子,我還是覺得震驚了,我感覺一顆心就像水面的漂浮物,在衆多垃圾漂浮物中間懸浮着,沫沫唧唧地,感覺千軍萬馬直往喉嚨涌……
我抑制着自己,就那麼呆呆地看着江秋白。
江秋白看着女人親吻他的身體,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拽住了女人的肩膀,把女人整個拎了起來,他不知在女人耳邊說了句什麼,女人不滿意地搖了搖頭,使勁地甩了甩一腦袋紅色的大波浪,江秋白“啪啪”拍了兩下女人的肩膀,和平時一樣掏出了黃花梨菸嘴,加上一隻雪茄,*了一大口煙霧,吐出,煙霧漸漸瀰漫了女人的臉和身體,江秋白看也沒看女人,大踏步地離開了。
我心裡那些漂浮物瞬間遠去了,一顆心又可以正常的呼吸了。
我使勁掙脫甄紅玉的手,一溜小跑地象江秋白跑去。
江秋白這個時候已經坐在大廳了,他一手架着雪茄,一手端着紅酒,潔白修長的手指襯着絳紅色的酒水,真的是一組完美的組合。
所有的女人都會喜歡江秋白的,沒有辦法,他無論是站在那裡,還是坐在那裡,亦或是走動着,都是一道極其亮麗的風景,似乎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會失色,再完美的人在他面前都會失去完美。
我站在江秋白的身邊,感覺無限地驕傲和滿足,那些帶着電的目光一道道向我們射來,當然,都是射向江秋白的,而我,恰好站在了江秋白的身邊。
這就足夠了,能這樣的,近距離地站在江秋白的身邊就足夠了。
此時此刻,我感覺無尚的光榮和滿足,因爲,站在萬人矚目的江秋白的身邊的不是別人,是我,身材小小的林青彤。
我享受着那些目光,看着江秋白完美的側影,如果時間可以就此停止,那麼我會匍匐在上帝腳下,渾身三千百萬個細胞無一處不感謝他老人家,能讓我這樣幸福地站在江秋白的身旁。
宴會漸漸地接近了尾聲,甄紅玉走過來了,他看了看我,跟江秋白對視了一下,然後江秋白起身,跟隨着甄紅玉離開了大廳。
Joe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邊,他告訴我,江氏集團遇到了棘手的事,亟需甄紅玉手裡那批材料,否則這次虧損會相當大。
我呆呆地看着Joe,剛纔他和那個女人的身影,還沒在我的腦海消失,我半張着嘴,聽着他跟我說公司的事情。
我感覺奇怪,Joe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怎麼會突然跟我說起公司的事情呢?
江氏集團遇到了很大的麻煩,會是什麼麻煩呢,我一個小小的設計,連一件像樣的產品都沒有設計出來,Joe跟我說這些,我又能幫得了江秋白什麼忙呢?
如果我有能力可以幫助江秋白,那麼我一定會盡己所能,全力以赴去幫助我心愛的,一生一世永遠的愛人,可是我有那麼大的能力嗎?
我呆呆地看着Joe,嘴張了半天,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時候,我想起了臨來時,江秋白對我說的,“幫我一個忙。”
這個時候,江秋白大踏步地回來了,手裡優雅地端着盛着紅酒的高腳杯,臉上依然是平靜而寡淡的神情。
他看了看Joe,又看了看我,漫不經心地問了我一句,“可以麼?”
我不知道江秋白說的什麼意思,但是我什麼時候違逆過江秋白的意思,尤其是剛纔Joe已經告訴了我,江秋白遇到了難題,如果我可以幫助他,那麼有什麼不可以,我張開嘴恨不得說出一萬句可以來,我的上下牙又不由自主地磕絆起來,“可……可以!”
甄紅玉把我留了下來。
開始我並不明白江秋白說的“可以麼”是什麼意思,現在我完全地明白過來了。
看着江秋白頭也不回地走了,看着Joe和那一大羣隨從緊緊地跟在身後,浩浩蕩蕩地離去,似乎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少了一個我。
看着江秋白的背影逐漸淡出我的視線,我的眼睛開始逐漸地模糊,渾身上下開始不住地發抖,我不得不扶着欄杆纔可以站住,否則我覺得整個人就會象一座遭到十八級地震的大廈一樣坍塌下去。
大廳裡已經沒有客人了,有的只是甄紅玉和我,還有幾個他隨從模樣的人。
甄紅玉走過來,圍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嘴裡慢慢地說着,“一米五,翹鼻子,厚嘴脣,小細腰……”
我感覺窘迫極了,不由得伸出雙手抱住了自己瑟瑟發抖的雙肩。
“你很緊張嗎?”甄紅玉看着我,不動聲色地說着,兩撇向上捲曲着的鬍子隨着他說話的口型一動一動的。
我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但是使勁地點了點頭。
“沒有必要。”甄紅玉說着,使勁掰開我的雙手,拿起我的一隻手看着,看着,不由得笑了,他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成年人有這麼小的手,哦,對了,你成年了麼?”甄紅玉說着,臉不由自主地往我地臉上湊着,嘴裡的熱氣都能噴到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地向後躲避着他,躲避他的同時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十八。”
“啊!十八,十八的姑娘一朵花,能讓我看看你那朵花嗎?”我嚇了一跳,情不自盡地抖了一下,他貼近我的面孔的猥瑣表情,突然讓我想起了雲舞霓裳那天我薄薄的霓裳下,身體上繪的三朵荷花。
“怕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甄紅玉捏着我的下巴,使勁地擡起了我瑟縮的頭,對着身邊的一個隨從模樣的人說,“江秋白這是玩夠了大洋馬,又想玩小包子了,嘿嘿嘿……”甄紅玉說着和身邊那個男人同時發出嘿嘿嘿的笑容。
我感覺恐怖極了,不知不覺眼睛裡流出了淚水。
“別哭,把妝哭花了,還得重新洗臉化妝,多麻煩……”甄紅玉說着,衝身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身邊的隨從會意,架着我的胳膊跟在甄紅玉的後面。
“不要,不要……你弄疼了我的胳膊。”男人的手太粗大,像一個大鐵鉗子般架着我的胳膊,我不由得帶着哭腔喊了起來。
“不要,不要……一會你就要了。”甄紅玉回過頭來,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然後用手摸了摸我的嘴脣,對身邊的隨從說,“你甭說,這小厚嘴脣還挺特麼好看!嘿嘿……”
隨從也不說話,架着我跟隨着甄紅玉的腳步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