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刁曉放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明明知道歐陽寧喜歡我,她也看得出我不想讓歐陽寧知道我和江秋白的關係,她一張嘴說出了這句話,是爲了什麼呢?
剛纔在外面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刁曉放明顯地不高興了,可是自從進了這個飯店以後,她看着這金碧輝煌的環境,看着服務員們畢恭畢敬的服務態度,看着精緻的餐具,她的心情看起來已經很好了,可是爲什麼,她突然之間會說出這句話呢?
“是嗎?”歐陽寧看看刁曉放,又轉過頭來看看我。
我感覺自己已經無處可逃了,這件事已經明明白白地擺在桌子上了,我已無可抵賴,無處可逃。
我看看歐陽寧,吞了一口唾沫,把心橫了下來,點了點頭。
歐陽寧很平靜地笑了,說,“青彤長得漂亮,工作也出色,老闆賞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你不會喝酒,陪客人的時候,也不要喝知道嗎?”歐陽寧輕輕地說着。
我原本陪客人的時候也不喝酒,歐陽寧的話像一陣微風瞬間撫平了風暴,讓我感覺剛纔那個天大的危險似乎輕輕鬆鬆地就過去了。
歐陽寧拿起手機來說,“我給江秋白打個電話,告訴他你不會喝酒,讓他以後別讓你喝酒。”
“不要!”我聽着歐陽寧的話語,禁不住激動起來,我站起身來,用雙手使勁地捂住了歐陽寧的手機。
歐陽寧看着我一臉緊張的樣子,笑了,說,“沒事,他是你老闆,可是跟我還是比較有面子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多少有些語無倫次地說着。
歐陽寧看看我,一臉平靜地說着,“沒事,你不要因爲他是老闆而處處遷就,我在法國留學四年,回來以後我就主持歐陽集團的工作,回來以後,你就到我身邊來。”
歐陽寧說着,情不自禁地用我的筷子給我加了一些魚肉和蔬菜,嘴裡說着,“多吃一點,你看你,本來人長得就小,還這麼瘦,一年以後我回國,再看見你時你一定要吃胖點。”
刁曉放看着歐陽寧這樣對待我,淡淡地說了一句,“青彤就是好命,怎麼就沒人這麼對待我呢?”刁曉放說着,自己端起酒杯,把一杯酒都喝了進去。
看得出刁曉放也沒喝過這麼多酒,那些酒喝下肚,刁曉放也忍不住咳嗽起來,歐陽寧起身說,“你們這些女孩子,沒喝過酒就不要硬喝,你看,又難受了不是?”歐陽寧說着,把一杯溫水遞給了刁曉放。
我看着刁曉放,又看看歐陽寧,又想起了刁曉放拜託我的那件事情,我咬了咬下脣,嚥了口唾沫,鼓起勇氣來說,“歐陽,你不要追我了,我們不合適……我覺得,你跟曉放合適,你們倆可以談談……”
我磕磕絆絆地說着,歐陽寧一臉詫異地看着我,一臉平靜地,一字一句清晰說着,“青彤你別瞎安排了,我相信緣分,我的緣分誰也改變不了,我的緣分就是你!”
刁曉放也站起身來,連連擺手說,“青彤你就別操心了,我已經有了男朋友。”
“你有了男朋友?”我不禁詫異地看着刁曉放,刁曉放看着我詭異地一笑,她說,“這兩天才有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吃完飯以後,歐陽寧送我們回了公司。
回到刁曉放的值班室,刁曉放一反常態躺在牀上,翹起了二郎腿。
我說,“曉放你這是怎麼啦?”我感覺出了刁曉放的不對勁,因爲在歐陽寧車上的時候,刁曉放還有說有笑的,可是下了車,刁曉放卻說什麼也不肯說話了。
我知道刁曉放不高興了,她讓我把歐陽寧介紹給她,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介紹,可是她又說自己有了男朋友,現在看着她一反常態地躺在牀上,我覺得我必須得跟她說說了。
“沒事兒。”刁曉放不以爲然地依然搖晃着二郎腿。
“怎麼會沒事兒,你從一下車我就感覺到你不對勁兒了,你說,爲什麼你讓我給你介紹歐陽寧,而我真的給你介紹了,你卻說你有了男朋友?我覺得你根本沒有,你騙我和歐陽寧說有了男朋友,就是改了主意不願意了。你既然不願意了,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呢?”我看着刁曉放,一股腦地說了很多話,因爲整整一上午,我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兒,但就是感覺彆扭極了。
“行啦,別裝啦,我都替你累得慌。”刁曉放看着我慢悠悠地說着,她說,“你當我傻嗎,你看歐陽寧對你那個細心,那副疼愛,從早晨一出現,他就圍着你轉,而你,也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我,雖然你迫於我的壓力給我介紹了,但是那介紹跟不介紹有什麼區別?你不介紹倒好,一介紹歐陽寧立馬錶白對你的心意!人家話都說到那份兒了,我還能說”刁曉放忽然換了一種細聲細氣假聲假氣的口吻,“歐陽,你別喜歡林青彤了,你喜歡我吧!”
刁曉放說着,斜着眼睛瞅了瞅我,她說,“你覺得對勁嗎?換你是我,你會怎麼做?人家兩個人一直在秀恩愛,信誓旦旦地表決心,一個使勁追,一個欲迎還羞,我……你說我算是什麼呢?”
“曉放,我……可能你誤會了。”我覺得刁曉放說的這些也屬實,可是實際上不是那個樣子,我一着急,上下牙又情不自禁地碰在了一起,嘴脣哆嗦着張了半天嘴沒說出話來。
刁曉放說,“算了,我也看明白了,歐陽寧的一顆心全在你身上,我也不跟你摻合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刁曉放說完,一轉頭哼起了歌。
我知道刁曉放此時此刻的心裡一定很難過,我明知道她的難過,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看着刁曉放的背影,在她哼着的歌聲裡,大聲地說,“曉放你放心,我再去找歐陽寧說!”
“不要啦——!”刁曉放忽然從牀上坐了起來,大聲地衝我喊着,她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嚇了我一跳,我再看刁曉放,眼睛裡已噙滿了淚水。
她看着我,嘴脣也像我一樣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她說,“你要是真心爲我,一開始就不應該拒絕他帶着我們去游泳館,你明明知道我游泳技術特別好,身材也好,可是你偏偏說死也不去。你如果爲了成全我和歐陽寧,你完全可以說去,你在岸邊坐着,我們倆在水裡遊,那樣我們不是很快就可以拉近關係嗎?可是你不同意,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你並不想讓我和歐陽寧談戀愛。我知道了,你就是個人小鬼大,嫉妒心特別強的女人,一個人享受着兩個男人的愛,每一個你都不肯撒手,我算明白了,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你心裡從來都只有你自己,絲毫都不替別人着想!”
刁曉放明顯地激動了,她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我的眼淚不爭氣的一串一串地往下滾,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那裡洶涌地流着眼淚。
游泳館的事,我寧可埋在自己的心裡,寧可把它們帶到墳墓也不要對任何人說出來,儘管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但是隻要一想起那件事,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感覺自己就像死過去一樣,可是,刁曉放因爲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斷地加深對我的誤會,直到開始懷疑我的品質。
我淚流滿面的看着刁曉放,不住地搖着頭,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刁曉放看着我,眼睛通紅,裡面浸滿的依然是清澈的淚水,她剛纔生氣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看了我一會兒,我們倆都不再言語,流着眼淚對視着。
刁曉放忽然把眼睛看向了下方,眼瞼垂了下來,慢慢地說着,“林青彤,我們之間完了。”
“不要!不要……”我看着刁曉放,使勁地跺着腳,我說,“曉放你誤會我了,誤會我了……”
刁曉放看着我,一句話也不說,她慢慢地從牀上站起了身子,開始一粒一粒地解着她的鈕釦,然後慢慢地脫下褲子,只剩下了小衫和短褲。
那套小衫和短褲,正是我送給她的那套從Dorsett買回來的,那套小衫她穿着有點小,擠得胸部和臀部的肉鼓鼓地露在外面,儘管如此,看上去卻顯得愈發得婀娜、美麗,那套黑色的小衫,局部地區是透明的鑲着金絲的黑紗,襯着她雪白的肌膚,真是美麗極了。
刁曉放愛撫地撫摸了一下那身小衫,然後慢慢地脫了下來,她光着身子站在牀上,高高舉起那身小衫,遠遠地拋向了垃圾桶。
她看着垃圾桶裡的小衫,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她彎下腰光着身子直接穿上了外衣、外褲。
我看着刁曉放,忍不住捂上臉失聲痛哭了起來,我知道,此刻,無論我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看着刁曉放已經一臉平靜,或者是面無表情地坐在了那裡,看也不看我一眼,我難過極了,忍不住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抓住了刁曉放的手,嘴脣顫抖着說,“曉放,我不要失去我們的友誼,你說,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刁曉放看着我,眼睛紅紅的,淡淡地說着,“讓江秋白摟着我睡一覺,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