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能扯着臉皮笑笑,沒有接話,顯然是沉浸在失落之中!
周康卻是真的高興,道:“仁王物理學獎,恐怕就得落在你的頭上了!”
張能大驚失色:“不可啊殿下,我這蒸汽機如此拙劣,怎麼可能獲得如此巨大的獎項?折煞我也!”
“那本王問你,以前的你想沒想過,把水燒熱了,居然也能變成動力推動輪子前進?”
“這倒是沒有,我也是學了物理之後纔想通的。要放在以前有人說機械有人說動力,我肯定會嗤之以鼻,子不語怪力亂神,這蒸汽機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周康笑道:“那這不就行了?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卻親手製造了出來,難道還不算是突破性的成功麼?”
張能楞楞的說道:“可是……如今拖拉機遍行梁州,我這蒸汽機實在是拿不出手啊!”
“咦,你這個思想就不對了,拖拉機不是梁州造出來的,那是地球造出來的科技產物。梁州能和地球相提並論麼?顯然不行。你拿自己的兩個不在同一位面的產物做比較,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合理!”
“可是……”
“別可是了,本王給你這個獎項,是希望能夠勉勵你再接再厲,這畢竟是第一部蒸汽機,你應該有信心將其改善吧?不說能達到地球的水準,至少應該可以投入使用吧?”
張能聞言,拍拍胸膛說道:“當然,我張能一定會將其改良的!”
周康微笑道:“這就行了。做什麼都要有信心,你不能被自己打到啊。你看許雲。熱衷於航天事業。飛天夢想,這是多麼大的壯舉?曾經何人敢說能夠飛上藍天?都只認爲。除了神仙和鳥,人類是不可能飛上藍天的。但是許雲呢?先是造出了滑翔傘,不滿足現狀,認爲平地飛昇纔是真正的飛天,現在熱氣球都要成了,他距離自己的夢想很近,你也不能落後啊!”
張能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的手舞足蹈,語無倫次一番。道:“不說了殿下,我好像頓悟了,現在有個改良蒸汽機的方案,告退了!”
“去吧去吧!”
周康看着張能奔跑的背影,賊笑一番,對於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挑撥人的情緒,他很自豪!
經過上次白巾軍的事件,周康總覺得他們如同一根刺卡在了喉嚨裡一樣,睡覺都睡不安寧。倒不是說害怕白巾軍刺殺自己。而是因爲現在梁州太過富有了!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今的梁州,說是世界第一富有的城市,人們都堅信不疑。而自己。說是世界首富,也肯定沒人懷疑。
而正因爲梁州太過富有,所以周康每天都有種揪心的感覺。白巾軍都已經惦記上樑州了,其他的勢力怎麼可能放過自己呢?
說白了。在這個時代,梁州就像是一隻小肥羊。身邊到處都是灰太狼,無時無刻不琢磨着將自己宰了。
上次只是一座小小的金山罷了,就這還引起了千里之外的高麗悍匪們劫掠,周康不敢想,如今梁州的財富遠不是幾座金山可以比擬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暗中惦記呢!
天下又要亂了,打仗就是燒錢,到時候烽煙四起羣雄爭霸,梁州的角色就像是一個土財主,赤.裸.裸的站在一大羣窮生奸計的悍匪身邊,很危險很危險。屆時,這家打的沒錢了,跑到梁州來宰上兩刀,那家打的沒錢了,跑到梁州來啃上兩口,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周康倒是不擔心別人將梁州屠城毀滅,因爲那是殺雞取卵,這世道的賊人都聰明着呢,誰不知道細水長流呀。
到時候賊人來打秋風,甚至都不用進城,只需要帶兵守在梁州城外的水泥路上,去堵那些商人,就足夠自己的後勤所需了。
梁州城立足的根本就是信譽,是信譽才吸引的全天下的商人來梁州發財,如果被劫了幾個,那誰還敢來梁州做生意?沒了做生意的商人,賊人就堵不到錢了,那無可奈何的他們就會進入梁州城搜刮,這尼瑪又進入了一個循環……
周康坐臥不寧啊,睡覺都睡不踏實啊。在地球那個和平的地方,人太富有了都還容易遭到綁架呢,更別說這個人人都沒有素質的冷兵器時代了!
“不行,必須得增強武裝了,尼瑪,老子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不能讓那些泥腿子搶了!”
周康輾轉難眠半晌,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第二天,整個梁州城出現了很多告示,告示的內容很簡短:一人蔘軍,全家光榮。只要加入梁州軍,每月可獲得二十文軍餉,一日三餐管飽,戶口上軍籍!
告示貼出了四五天,梁州軍的軍營一片淒涼,居然沒有一個人來報名!
周康鬱悶的都要吐血了,麻痹啊,忘了這一茬,在梁州是招不到兵的。梁州百姓太富有了,誰願意去當兵啊?家裡的年輕人誰不是早早就出去做生意賺錢去了,再不濟的,那也進了梁山廠穩定的工作了,誰沒事兒去當兵啊!
梁州是招不到兵了,恐怕梁州附近的其他城縣也招不到,託梁州的福,附近幾個地區也水漲船高,做生意的一大把!
方鼎苦笑着說:“殿下,其實我也早就想擴大梁州的軍隊了,可就是招不到兵啊!”
周康嘆口氣,說:“去招外地兵吧,去最窮的地方,專門招那些快要餓死的人。”
方鼎驚道:“不可啊殿下,在梁州招兵就已經很扎眼了,要是去外地招兵,朝廷不以爲咱們要造反纔怪呢。雖然咱們不怕朝廷,可是,現在不是起衝突的時候啊,梁州正在發展,被朝廷遏止住了纔是大損失呢!”
周康思慮半晌,沉聲道:“不會的,本王估計,現在全天下都希望朝廷倒臺。你看,咱們在梁州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攪得全天下都風起雲涌的,朝廷連個屁都沒放。本王估計,朝廷瞎了聾了,皇帝已經聽不到外界任何消息了!”
“這……這行麼?”
“去吧,不會有事兒的,本王心裡有底!”
方鼎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嘆口氣:“行,那殿下我這就去辦這件事兒!”
“恩,記住啊,招兵要質量從優,人品不好的不要。還有,有身體殘缺的不要。別去聽他們毛遂自薦,吹自己就算瘸了一條腿也能萬人敵那種屁話,外地的那些窮苦人,爲了能吃口飯可是啥都幹得出來的!”
方鼎笑道:“末將知道的,現在的梁州不是以前的梁州了!”
周康對於人才這方面的所有事兒都有陰影,當年梁州還沒起步,急需人才的時候,啥人都報名。河東頭拉二胡的瞎子要上希望小學,五臺山的道士下山要進梁山廠,二丈原的和尚爲了討口飯吃,非說自己懂得修路造船!
那是一個年代的悲劇啊,周康現在最怕的就是這種事兒,這年頭的人,受到了太多妖言惑衆,總感覺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必須得給你打開一扇窗!
而事實和時間證明,在希望小學上課的那個瞎子並沒有抹字奇術,和普通的瞎子依然一樣,只是說話變得文縐縐了。在梁山廠上班的那個道士也沒有出奇之處,每天埋頭在車間裡,爲了生產出來的橡皮筋數量能夠達標,逢年過節連拜祭三清祖師的時間都沒了……
周康絕望的想到,也許上帝給你打開的那扇窗只是透氣用的……
這不是負能量,而是事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合適自己的領域和天賦!
瞎子就不該做出逆天之舉去上學,好好的演奏樂器就成。也許有天能達到貝多芬那水平,照樣一鳴驚人啊!
道士你就不該下放到工廠裡來,好好的待在道觀裡接受香火錢,再不濟擺個攤兒算命多好。說不定某一天就離地成神,看透世間真理了!
和尚你就該好好唸經,誰家死個人去超度一下,不該非要參與工程建築……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你不能看見人家幹啥,感覺自己也能幹成啊。周康對於這個時代人們的思想,感到很無力……
扯遠了扯遠了,以上純屬屁話,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