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冷哼一聲:“京軍是傻子麼?大白天的突襲?在平原上突襲?這是突襲麼?他們是傻子麼,巴巴跑來送死?”
這麼一句話把張無忌給說愣了,急聲道:
“殿下,真的,他們真的是突襲啊,還是快馬衝向我們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皇上是怎麼想的,殿下,我真的沒說謊呀。”
“殿下,卑職可以作證,張將軍真沒說謊!”
“殿下,卑職也可以爲張將軍作證,京軍真的是突襲。”
“殿下……”
周康冷笑着:“好好好,都合起夥來矇騙本王了?”
“殿下,末將不敢!”
“殿下,卑職萬萬不敢!”
“……”
周康指着京城,說:“你們以爲所有人都是傻子麼?京城裡的也是傻子麼?大白天的,在平原上,用二萬人,突襲四十萬人的部隊,你們傻,還是他們傻?人家明明是來投降的,你們問都不問,就說人家是突襲,本王知道,你們是想殺人,是想練兵,你們冷血麼?”
衆將啞然無語,確實是沒問,確實是沒搞清楚他們是來突襲的,還是來投降的,就果斷下令擊殺了。
這麼一句,說的衆將再也說不出話來,仔細想想也確實啊,張將軍有些草率了。沒搞清楚人家是來幹嘛的,就把人全滅了,這傢伙嗜殺成性啊。
經過周康的點撥,大家也紛紛醒悟,一個個懊悔不已。我就說嘛,不可能是來進攻的。二萬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平原上進攻四十萬的部隊。這怎麼想怎麼想不通呀。
所以,那些人肯定是來投降的,是張將軍草率了。
躺在地上的張無忌也迷茫了,有點慚愧,覺得自己這一頓捱得不怨,自己殺了二萬投降的部隊,確實是沒有人性。
哎呀,我當時衝動啥呀,看見人家衝了過來。就該問問呢。衝過來不一定就是要進攻嘛,萬一是投降心切,所以跑得快了點呢?
正此時,忽然有偵察兵報告:
“報告!”
正在氣頭上的周康喝道:“講。”
那偵察兵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張無忌,有些畏懼的低下頭,說:“殿下,我們抓住了兩個活口,穿着京軍服侍,應該是逃兵。”
“帶上來!”
“是!”
熊將軍此時追悔萬分。自己就是自找的,自己就是作的。
本來都跑了,見到那飛魚從天而降,直以爲是神靈降世。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這就耽誤了逃跑的功夫。
再度上馬之時,熊將軍卻悲哀的發現。四五輛越野摩托車圍住了自己。這摩托車不是騎兵連的摩托車,渾身佈滿鋼刀。就是普通的摩托車,偵查軍的標配。
無奈之下。熊將軍只能悲催的和那個一起跑路的禁衛軍,在偵察兵的押送下,乖乖的走向了梁州軍大營。
打不過,絕對不可能逃掉。
熊將軍太清楚他們手中那黑管子的威力了,只要火光一現,槍聲一響,自己就會被撕裂。
本來就是怕死的人,要不也就不會想着當逃兵了,這個時候,熊將軍再面對偵查軍,根本就再也生不出一點逃跑的心思了。
逃跑,他們絕對會立即開槍,熊將軍敢拍着胸口說。
不跑,去了梁州軍營,他們也許會給自己留一條活路。什麼嚴刑逼供啊,熊將軍倒是不怕,自己根本就不用逼,絕對問啥說啥,沒問到的,自己絕對也會說。
所以,乖乖的就來了。
“走快點。”
身後的偵察兵推搡了一下。
熊將軍連忙點頭哈腰的說:“成,成,我走快。勞駕兵哥兒了,打聽一下,那飛魚到底是何物啊?”
說着,指了指懸在頭上的巨大白鯊。
偵察兵不耐煩的說:“問這麼多幹啥,去了我軍軍營,你要還活着,以後自然就知道了。你要是活不成,知道了也是白知道。”
熊將軍聞言,轉頭跟那禁衛軍說道:“兄弟,你說我們能活麼?”
那禁衛軍也是個怕死的人,顫聲道:“不知道哇,反正到時候你可別亂說話,別得罪了誰,問啥說啥,別多嘴。”
“這我肯定知道啊,主要是你,沒當過官兒,可能言辭方面還有所欠缺,等會兒就我來說吧,你少說兩句!”
“那也成,兄弟的命,可就交給各個你的舌頭上了。”
“唉,聽天由命吧。”
“……”
二人垂頭喪氣,又滿懷希望的被偵察兵押送着,進入了梁州軍營。
梁州軍的外圍是裝甲連,熊將軍二人看着那嚴正以待的裝甲車,心驚膽戰的對視一眼。
低聲道:“這車純鋼打造的啊。”
“我又不是瞎子,我自然看出來它是鋼鐵製成的。”
“我的意思是,這車要是用在戰場上,怕是幾十萬兵馬都不夠看吧?”
“京城早就輸定了,我以前是驍騎隊的,去梁州刺探過情報,告訴你,這叫裝甲車,跑的比馬還快,能噴火。”
“什麼?還能噴火?”
“對,能噴火!”
“這麼逆天的戰車,那你說京城還打個啥呀?打卵泡呢,就算不能噴火,幾十萬大軍都不夠看,這還能噴火,除了天兵天將,誰能戰勝呀?”
那禁衛軍一臉無奈的道:“你不知道,那方家人簡直就是一根筋,我們驍騎隊彙報過很多次,說梁州有此等戰車。方家人就是不信,說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一定是梁州施了什麼障眼法,故意矇蔽了我們。你說這還能正常交流麼?啥都不信,你說着還有屁用啊。”
熊將軍也一臉痛感的說:“兄弟啊,你知道京城輸在哪裡了麼?”
“軍事、科技!”
“錯,京城輸在什麼都不懂,卻還一味的堅持自己的愚昧想法。這是一種很可笑的心態,啥都不知道,就妄下結論。”
“哎呀,熊大哥明白人,居然看得這麼透徹。”
熊將軍嘆息道:“唉,畢竟是當過官的,雖然是武將,可書也沒少看。我原來花重金買到過樑州一本暢銷書,叫大氣層之外,嘖嘖!”
“……”
二人聊着天,走進了梁州軍營。
跟在身後的偵察兵可無奈了,這二人簡直沒有恐懼神經啊,都進入我方大陣了,還在這聊天呢。
其實偵察兵不知道,正是因爲二人進入了梁州軍營,所以纔會聊天。梁州軍營的強大,深深的震撼住了二人的心靈,他們知道,自己二人在梁州軍面前,其實螞蟻都算不上。
卻是,二萬人的軍隊,一個回合,一個衝鋒就全倒下了。這二人,如今又能翻出什麼浪花呢?
所以,爲了緩解心理的壓力,也就只能這樣聊天了。二人也明白,這個時候,多餘的心情、祈禱、希望,那就是個狗屁,只能聽天由命,哦不,是聽梁州高層的人怎麼說,自己二人的命決定在人家手裡。
“報告,人帶到。”
偵察兵唱了一聲。
就聽見周康說了一聲:“帶過來。”
“是!”
看着低下腦袋,不敢擡頭的兩人,周康有些好奇的問道:
“本王看你身穿鎧甲,在京軍裡邊,你應該是一員武將吧?幾品官兒啊?”
熊將軍頭也不敢擡,聽着周康的話語,心裡暗自震驚,這就是傳說中天下第一人的仁王殿下,周康麼?
顫聲說道:“回陛下,噢不不不,回殿下……”
聞言,梁州方面笑成一團,周康臉上也滿是笑意,這人倒是有趣。
王牛牛唯恐天下不亂,笑道:“哈哈,無妨無妨,陛下就陛下,反正殿下馬上也就是陛下了。對吧,陛下?”
說着,朝周康眨了眨眼睛。
周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繼續說。”
“回回回……”
“本王現在還只是王爺,不必顧慮什麼稱呼。”
“回殿下,小的是軍中都尉,在京爲官。名叫熊鐵強。”
“熊鐵強?呵呵,原來是熊將軍啊。”
“不敢不敢。”
熊將軍嚇得連忙跪了下來,還以爲周康是在說反話呢。
周康好笑的搖了搖頭,又看向禁衛軍:“你是何身份?”
“回殿下,小的是京城禁衛軍,以前隸屬驍騎隊。這兩日新成立的禁衛軍,主要是負責監軍工作,防範有人出逃,有人畏戰,有人當逃兵。小的名叫趙鐵柱。”
“哈哈哈!”
“笑死老子拉。”
“哎呀,不得了,今天簡直是開了眼界。”
“……”
周康也有點好笑的說:“你說你的工作是,防範逃兵?可爲何,你卻成了逃兵?”
趙鐵柱一愣,答不上話了,連忙跪了下來,將腦袋埋進土裡。
周康着實感覺有些荒誕,最不可能成爲逃兵的兩人,居然成了唯一的逃兵,哎呀,簡直世事無常。
一個是都尉,這可是僅此於大將軍的人物啊,是一軍之統帥。
一個是監軍,這可是專門抓逃兵的人啊。
這兩人的組合,居然成了唯一的逃兵,周康着實是感覺瞬間無話可說了。
笑了一陣過後,周康又問道:“你二人說說,這次帶兵出城,意欲何爲呢?”
“突襲。”
“投降!”
二人同時間一起說到,可內容卻大大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