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境界的每一次突破、晉升,都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代表着對於道的理解上了一個新的檯面,更高了一個層次。風馗首積累雄厚,感悟圓滿,水到渠成晉升上仙境界,修爲進步,又是一次飛躍。他能感受到自己如今的元氣充沛,浩蕩如汪洋大海,稍一調度,都在他身體裡每一個微子裡面活躍、沸騰,在他的氣脈之中奔流,精純程度更加純粹,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上仙境界,可以運使飛劍,殺人於千里之外,開始展現出仙家的飄逸、超然。就好像楊幽,一人控制九十九柄飛劍,各種排列變化,組成劍陣,非常厲害。什麼御劍飛行,一日萬里,不過是小把戲而已。風馗首的實力立刻水漲船高,更加厲害。他立即想到那枚飄渺山上仙丹,可以使得上仙境界的實力提升一個層次。但是他並不打算立即服用,而是要到自己上仙境界的積累飽滿,到達一個極限,然後再使用丹藥,使得自己在這個極限上作出超越,然後再一舉突破,對自己很有好處。服用妙藥仙丹、靈芝仙草,有許多的講究、學問在裡面,這些,風馗首從朱小六那裡學到不少,該怎麼使用,他心裡自有建樹。
這個時候,風馗首將目光轉向了白曉亦。這個妮子已經完全掌控了局勢,饒是銀甲老妖使出了看家的本事,祭出了擁有強悍防禦的銀甲,也無法與白曉亦抗衡。聖祖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他的一切手段,都無可奈何。銀甲的敗亡,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這個時候的銀甲老妖已是窮途末路,無法戰勝,無法逃遁,陷入了死局。無路可走的時候,絕望能使得任何一種生靈陷入極度危險的瘋狂當中,狗急跳牆、兔子咬人就是這個道理。這個時間,魚死網破成了最佳的選擇。銀甲老魔一聲狂笑:“能夠死在聖祖的眼皮底下,我死得其所,等着魚死網破吧……”
他忽然之間,發出狂笑,陷入了一種危險境界,全身的妖元開始變化起來,呈現出了赤、黃、青三種光彩,全身上下,燃燒着一層熾烈的火焰,那火焰,把他的生命精華迅猛的燃燒,把他推入萬劫不復的死亡深淵。他竟是在此刻,燃燒了自己的生命,獲取強大的力量,想要和白曉亦拼個玉石俱焚。看見銀甲忽然之間的動作,百曉柔軟的聲音忽然響起:“妄想。”柔和之中,包藏殺意,綿軟之內,盡是尖針。
銀甲全部的力量開始匯聚,濃縮,凝聚成了足以毀滅一座城池的一個熾烈光球,燃燒着毀滅的火焰,全是破壞的氣息,危險的讓人心驚膽顫。用平生最後一點生命和力量,他托住這個毀滅的焰球,近乎瘋狂的笑道:“與聖祖永世長眠……”那焰球之上,繚繞着三種顏色的火焰,妖異的跳耀着,使得風馗首冷漠的雙眼之中,浮現出一絲驚訝,決定要不要施以援手。
這個時候,銀甲畢生力量凝聚的毀滅焰球即將脫手而出,把白曉亦和聖祖虛影帶向毀滅,可是,在這個驚險萬分的剎那,聖祖虛影的那雙尊貴的眼眸之中忽然生出了一絲怒意,薄薄的怒意,那雙總是慵懶朦朧的眼睛立刻凝視着銀甲,白曉亦的聲音在同一個時間響了起來:“以聖祖的力量褻瀆聖祖和她的化身,不會有任何作用,你罪無可恕。”聖祖的力量,就好像聖祖一手握着矛,一手握着盾,矛是可以擊穿所有盾的矛,盾是可以抵禦所有矛的盾,但是在聖祖手裡,矛和盾只不過是一種屬於她的力量,兩者並沒有任何分別,矛和盾的表現,只是和無知者的一個玩笑。所以,聖祖的九彩妖元,不可能傷到她自己,九彩妖元,是她獨一無二的力量。
銀甲在被聖祖虛影雙眸凝視的那一剎,整個人都定格了下來,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永恆,甚至他的意識,在那一刻,都完全呆滯。而那一顆焰球,被白曉亦輕輕摘取,一點點吸收,彷彿那原本就是屬於她的一樣,只是物歸原主。然後,聖祖的凝視消失,銀甲老妖以平生最後的一點生命,發出了一竄蒼涼的笑聲:“我……死也值了。”他是含笑着死去。在臨死的那一個瞬間,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畫面,那是九彩天蛇無比光輝神聖的尊容。那一刻,他的心彷彿得到了救贖。我們本就是聖祖的子民,爲什麼要背叛?那是他生平最後、也是最深刻的一個疑惑。
擊殺了銀甲,白曉亦卻沒有顯現出半點的欣喜,反而變得沉重起來。
遠處,風馗首平靜的看着她,給了她一種莫名的力量。她忽然嘆了口氣道:“聖祖九彩天蛇的意志,原來是仁慈,我的血脈又覺醒了一些。銀甲擁有覺醒三彩妖元的潛力,在天蛇裡面,已經很有天賦,只要沐浴在九彩天蛇的氣息當中,假以時日,必然出類拔萃。天蛇一族,必須由我來領導,才能走向繁榮和強大。該死的金蛇妖尊……”
風馗首淡淡的道:“其實,天蛇一族,內心深處還是渴望着真正的王者歸來。銀甲將自己畢生的力量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奉獻’給你,讓你的血脈加快的覺醒,那是他對自己的救贖,表達出了天蛇一族普遍的心聲。金蛇妖尊一日不除掉你,這樣無謂的犧牲和圍殺就不會停止,仁慈的天蛇聖祖,也逃避不了這些刀兵之禍。你還是想辦法,加快血脈覺醒吧,相信到時候,天蛇一族,將會被你重新教化,引回正途。”
白曉亦輕輕嘆息了一聲道:“師尊曾經留給了我一張丹方,是她後半生的的心血。那種丹藥,能夠最大限度的激發血脈覺醒,而且大大縮短最後關頭的時間,幾乎就像渡化仙之劫一樣簡短。她研究這個丹方,就是爲了不讓她那樣的悲劇再發生。只是,還沒來得及煉製一枚,就去了。”
風馗首立刻明白,白曉亦所說的九彩天蛇的意志是仁慈,從她師尊的種種事蹟來看,一點不假。他旋即問道:“是什麼丹藥?都需要什麼材料?”
白曉亦道:“就叫九彩聖祖丹,是一個功效單一,極其偏門的專用丹藥。需要的材料不少,不過師尊自己收集了一些,我在天障山也尋到了一些,那枚玉髓幽葉,就是其中一味必不可少的靈草,現在還差大概十幾種材料,我打算到渙海寶島去看一看,能不能收集齊全,這樣,我的血脈覺醒時間,就能大大的提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對我有很多好處。”這些好處,最主要的還是在戰略上。
風馗首點了點頭道:“那麼,我們還是即刻動身,前往渙海寶島吧。”
白曉亦溫順的點了點頭,兩人即刻動身,朝霍零江而去。路途之上,風馗首開始着手煉化楊幽的金丹。一枚金丹,裡面蘊含的全是一個修真求仙問道的精華,領悟出來所有的道的奧義,都銘刻在裡面。風馗首憑藉着修煉大易經典有成,推演計算的能力駭人的強悍,一點點將之解讀出來,取其精華,納爲己用,能夠很好的提升自己的修爲積澱。從這些方面,就體會出了,修真路上的殘忍冷酷。這是一條獨木橋,千萬人搶着要過,總有跌落下去的不幸者,而且是大多數。
隨着風馗首等人逐漸的靠近霍零江,風馗首感受到這一帶已經完全被魔道控制,而且隱隱出現了妖魔勾結的跡象。這一帶,已經不是人道的家園、樂土,成了妖魔的巢穴。經過這種危險的地方,風馗首和白曉亦不得不小心翼翼,能夠感受到,許許多多不加掩飾的氣息,強大的駭人,超越大羅金仙境界的龐然大物,都是有十幾道之多。風馗首和白曉亦戰力雖強悍,卻也不能和這種大魔、大妖叫板、抗衡。這一片地域,在雲州和殤州交界之處,各大門派的勢力幾乎都沒有覆蓋過來,使得這一帶幾乎成了仙道勢力的真空地帶,只有少數的修真家族,零星盤踞,就像鄭瑭那樣的家族,都能算的龐然大物了。
風馗首隱隱的覺得這一帶,給自己一種奇妙的感覺,尤其是如此多的大魔、大妖盤踞在此,蟄伏一般,更是引起風馗首的懷疑:“難道這一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些妖魔在等待時機發掘?”他想不明白,依稀記得血眼老魔臨死的時候的叫喊當中,提到什麼少主,想必大有來頭,說不定是魔界三道宗主的後人也說不定。
風馗首正思索之間,忽然之間,一聲鳳鳴響起,直衝霄漢,驟然之間,把風馗首白曉亦都是嚇了一跳。這實在來的太突然了,簡直沒有半點防備。要知道,他們爲了不引起注意,甚至在地面上徒步而行,將氣息收斂到極致,風馗首運轉【靈龜吐息法】,幾乎和尋常人沒有分別。風馗首白曉亦不禁擡頭看去,但見當空一頭神駿黑鳳盤旋,黑鳳之上,坐着一人,正向他們看來,一時之間,敵友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