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得遇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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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魁首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靈秀峰那些斬殺惡蛟的外門弟子已經醒來離去。這貨看身邊一堆寶貝都還在,便坐起身仔細察看起來,發現多是些壯體烏丹、壯氣青丹之流,一共三十多枚,另外還有十餘枚丹藥這貨並不認得,其餘多是一些藥草金石之類,沒見一樣法寶,風馗首便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兒塞入一個小巧布袋裡。這布袋也是風馗首掠來的戰利品,偏要說是件法寶倒也算得上,只是一個能夠儲存物品的儲物袋子而已,雖然外在小巧,容量可不小。這貨拿在手裡耍弄了幾下,覺得有點意思,便勒緊了袋口掛在腰間,心裡還惦記着那頭惡蛟屍體,興沖沖往昨夜斬蛟的地點去,也未見惡蛟屍體還在那裡,只看到滿地狼藉和土石上面斑斑血跡。

“不知哪一夥好運搬走了惡蛟屍體!”這貨嘀咕一聲,但蛟珠在手便是最好的精華,沒了那一具屍體,吃不上一口蛟龍筋肉,風馗首也不覺多麼後悔,便返回石崖拿出龍蛋,依舊回了寒潭邊上的石屋,白日裡又可以在水裡苦練《尊龍出海》。

這一番孤寂一人的修煉,便到了這年的中秋,風馗首在那夜便捧着手裡青光濛濛的龍蛋當玩物到了石崖頂上,選一個安逸姿勢躺着看天上一輪滿月,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細看,嘴裡嘀咕道:“衣姐姐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園,每每每每中秋都有姐姐親手做的月餅吃,那一天總是餓不着肚子的。”這貨便癡癡傻傻的看着天上月亮,思量着衣姐姐的好處,鬼佬兒瘋癲話語還有劉癩子那張坑坑窪窪的臉,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不覺眼角就溼潤了。

中秋裡的月亮渾圓飽滿,就像銀盤一樣在空中,也不見得有什麼虧缺,這貨擡起手,看着滿是鱗甲的手掌,眯着眼睛把那烏金顏色的鱗甲一點點消退,露出手掌上一輪紫月圖案,突然心裡就想明白了衣姐姐的話來,傷神說道:“原來美好事物就像十五的月亮,總不是最完美的一刻,像好夢終究要醒、密友難免離別,待到一個人時候,才把思念心緒寄託在十六的月亮上,雖覺得圓圓滿滿已經完美,卻不過是一個念想,只因在夢醒時分、離別之後!衣姐姐怕是早有這樣感悟吧,不然也不會每每中秋給我吃香甜月餅時都說這句話,我也只在那會兒看見姐姐臉上沒有笑意,浮現傷感!可惜那時什麼也不懂,只是賴着姐姐的混小子……”

風馗首便在那一個人傷感起來,漸漸把覆蓋全身的鱗甲都收回去,露出一個堅毅臉龐,眼裡神光灼灼注視着灑下滿天清輝的皎月。

這貨已經把《尊龍出海》練得精湛十分,離那爐火純青地步也只有一線之隔,全身穴竅打通七十多處,把《尊龍真身穴竅圖》上三百五十六處穴竅打通了五分之一還多,滿身鱗甲收放自如,再不像怪物樣沒日沒夜頂着滿身甲片,在天空上飛騰能堅持一炷香時間,恍若在水裡遊動一般,漸漸喜歡上遨遊天空居高俯瞰的廣闊視角。

時而也有神仙一般的逍遙感覺!

風馗首滿身血液被《太上尊龍氣血決》提煉的好如金水,滴血成珠聚而不散,體內那穿梭在血脈穴竅的真氣也自變得的不同尋常,往日的無色無形也漸漸染上淡淡金色,在體內奔突好像游龍一般,出入穴竅就如往返龍窟。真氣勁力比之以前提升幾倍,威力劇增。

這貨對逃出靈秀峰的念想也日漸雄壯起來,心裡早就蠢蠢欲動幾回。

中秋過了,風馗首就在天上飛躥,仗着漲了本事,便想去瞧瞧頭頂上那仙家住處的模樣,一個勁往高天跳躍,只想飛到極高的地點,看看懸浮在靈秀峰頂頭的那山上山到底是如何面目。

風馗首便不知天高地厚一個勁往高天上闖,眼看就要力竭,忽然就在雲霧裡看見一個瑤草滿山,奇花遍地,靈木遮掩的神奇世界。

這貨一下跳了進去,看着仙境一般的精緻,心曠神怡的不自覺邁動腳步。活在凡俗裡的他何時見過如此盛景,飄飄然若闖入世外桃源,漸漸驚奇發現這裡鳥雀蟲獸居然遇人不驚,依舊自顧自歡快自在,祥和一片。這貨就像鄉下人進了首府,見一樣覺得一樣新奇,忽然覺得靈秀峰就像蠻荒野地一般。

“這纔是我夢裡出現的仙山模樣啊!”這貨嘴裡感慨道,印證着夢裡景象,覺得也無差別,不自覺便一步步深入了。

忽然前面一片竹林精舍,修竹高風亮節簌簌輕響,精舍簡單樸實別具野趣,一圈簡單籬笆上花藤纏繞,蜂蝶自在飛舞花間,院子裡一個清瘦老人手握一把竹枝長柄掃帚打掃飄零下來的枯黃竹葉,看似耄耋老態白髮蒼蒼卻道骨仙風,安適氣度卓絕超凡。

風馗首沒頭沒腦的走來,院子里老人緩緩擡頭看去淡然喝道:“哪裡來的野娃兒沒頭沒腦闖來,哪裡來回哪裡去罷!”

也不見做什麼動作,連袖子也未見輕輕拂一下,風馗首便覺一股柔和力道託着他往山外飛走,任他反抗也無絲毫作用。風馗首終於如夢方醒,滿心驚駭往山外飛去。

忽而一聲稚嫩呼喊帶着埋怨道:“爺爺!”

風馗首便看到漸漸遠去的院子裡一個小丫頭粉雕玉琢穿着肚兜兒光着腳丫子追了出來,一下撲到風馗首懷裡張開手臂抱着這貨脖子驚喜道:“阿馗哥哥,你怎知我就出關了便來這裡?想囡囡了麼?”

風馗首如癡如夢,頻頻點頭。

懷裡的一片溫暖早叫他忘了害怕!

囡囡便拉着風馗首從天上落下來,興沖沖往竹林裡院子去,嘴裡滿是歡喜道:“爺爺,這就是囡囡給你說的哥哥,你不記得了麼?”

老人這纔看了風馗首一眼,雙手扶着掃帚風輕雲淡道:“便是那滿身鱗甲乘着夜色戲弄別人的野小子麼?”

囡囡睜大眼睛打量着風馗首,似要看看鱗甲到底在哪裡!

風馗首滿面羞紅尷尬道:“小子也是太無聊鬧着玩。原來早有高人在頂頭看的有趣。”

老人呵呵一笑,頗覺得滑稽道:“你小子終日在下面演練把式,一個勁往天上跳,老頭子想不看見都難,況且總笑的響如炸雷,還能不引人注意麼?”

風馗首難堪的撓頭,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每每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原來自己丑態全落入別個眼裡,而且還是個深不可測的高人,這貨就算臉皮再厚也免不得害臊起來。

小丫頭片子囡囡在一旁看風馗首臉紅嘻嘻的笑,爬到風馗首肩頭坐着一如往日般晃動着腳丫,一臉喜意摸着風馗首臉龐道:“阿馗哥哥越來越有本事了,居然自己就到了上面。爺爺,這算不算你給囡囡說的世間罕見的天才人物呢?”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道:“世人哪管天才廢柴,只要成就出衆驚人,便是傻兒也可叫一聲天才的。箇中艱辛拼搏纔是‘天才’二字背後的內容。”這話卻是說給風馗首聽的。好比囡囡,年紀比風馗首小十歲,但成就卻比風馗首高几個境界,若論天才,他怕是連給囡囡提鞋的份兒也不夠。所以老人的話便是點撥他、給他信心。

囡囡嘻嘻笑道:“那爺爺就讓阿馗哥哥住在這裡賠囡囡好不好?”

老人溺愛道:“沒什麼不可以的,只要囡囡高興,肯努力修煉就好!”

囡囡便又改口道:“那你把阿馗哥哥收爲弟子好不好?這樣囡囡就能天天見到阿馗哥哥了,還能一起修煉。阿馗哥哥做的食物可好吃呢!”

老人外厲內荏道:“爺爺教囡囡一個都絞盡腦汁哪還有時間教導別人,可不要給爺爺添麻煩!”

囡囡便一下撲到老人懷裡哭嚷道:“爺爺爲什麼不?囡囡不管,不管,不管……”那腳丫子不停踢,小身子也胡亂扭,一雙小手又是拉鬍子又是抓臉龐,一個勁在老人懷裡撒嬌胡鬧。老人也沒個法子,卻溺愛囡囡,輕言安慰道:“囡囡,爺爺雖不能把他收爲弟子,但指點他還是可以的。你那阿馗哥哥有什麼道業上的困惑便可以來問爺爺。這樣好不好?”

囡囡一下成了乖寶寶,閃亮亮大眼睛看着爺爺喜滋滋問道:“真的麼,爺爺?”

老人的笑容微微扭曲,立時有了上當的感覺,也不好就翻悔便點了點頭。自家孫女的古靈精怪做爺爺的還能不解?!

囡囡脫開爺爺臂彎飛到風馗首肩頭坐着,嘻嘻道:“阿馗哥哥可要好好感謝囡囡,不要忘了做好吃的給囡囡吃!”

這貨已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頻頻點頭。對面老人許是太過無奈,便繼續掃那庭院。

風馗首沾了囡囡的光從此有大師指點,平日依舊在寒潭邊住下,並不在那上面仙境般的好地方逗留,他也是不想在上頭修煉太吵鬧招了喜好清靜的老頭的厭惡,怕好不容易一個老師不待見他,再說讓他去殺那些站着不動不怕生人的動物充飢,他也不忍,況且老人家也不一定允許。這貨幾經思量,便依舊回了自己老窩。

囡囡便經常下來享受風馗首的燒烤,總免不得被風馗首揉捏可人的臉蛋兒。囡囡也總把手上油脂俏皮的擦在風馗首臉上,一臉滿足的讓風馗首給她擦臉。兩個更加親密,風馗首也漸漸有了當哥哥的美好感覺,心裡暖融融一片。

從囡囡那裡,風馗首也知曉了老人的深淺,看似普普通通一個老人居然是元君境界的絕世高人,比縹緲劍派掌門飄渺仙君還要深不可測強過一頭,道號道瓊,已然不理門派之事,做了太上長老,因疼愛孫女,便退出飄渺虛天,退居靈秀峰頂頭靈秀仙台教導孫女囡囡,也其樂融融。

風馗首自心驚許久,總算見識到一點縹緲劍派的底蘊,遠不是一個飄渺仙君那麼簡單。他心底也終於明白要殺元靈和飄渺仙君報仇,目前看來尚是癡人說夢的可笑階段,也不常常記起暗自傷神了,只深深擱在心底,努力磨練自己待到實力足夠時再把這念頭重提。

到那時便要衝冠一怒,直取仇惡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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