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趙陵軍覺得做男人真是挺好的,比如每個月都不用在自己的褲子裡塞那麼大的一塊東西。可是看到那個冒着如同實質化的酸臭味氣體的下水道入口的時候,趙陵君就覺得其實做女人也挺好的。至少就算象郝美麗這樣的女人,也可以扭着大屁股說,“你總不會要讓女人下去捅吧。”
而這個時候,趙陵君就不得不佩服張重殺人於無形之中的功力了。
因爲只是看見趙陵君的表情有點動搖。張重就已經一邊把一把手電和一把鏟子遞給了趙陵君,一邊對趙陵君說:“其實說不定也就是堵到了一點點東西,說不定就是個大的尼龍袋啊什麼的,說不定也不要挖什麼東西出來,說不定運氣好的話,你下去隨便挖一鏟子,水就會一下子把那條道衝通了。”
“MLGBD。”趙陵君還沒來得及推辭,一個手電和一個鏟子就已經塞進了自己的手裡。趙陵君這個時候真想抄起張胖子遞過來的鏟子將張胖子一鏟子拍翻,然後提着他的兩條胖腿兒,把他拖到下水道口,然後把他的豬頭塞進下水道里,讓他好好的的聞聞下水道里的味兒,然後問問他“香不香,下次還敢不敢叫趙爺來挖下水道了?”
可是想雖然這麼想,最終趙陵君還是提着個鏟子走到了下水道口。
其實趙陵君並不是個輕易就會屈服於強權的人。雖然一鏟子拍翻張胖子是不可能的,但在那麼一會,趙陵君還是忍不住就想朝張胖子和齙牙珍的面前吐口口水,說句老子沒空陪你們玩,然後頭也不回的關起門睡覺去。
但是當看到人羣中的巫小夜的時候,趙陵君就想起來自己是爲什麼留在這個薪水低的要命,又要成天見到好幾個比蟑螂還要討厭的皮包公司的了。而這個時候趙陵君突然想起來,如果今天自己不下去的話,巫小夜也要被難聞的味道薰一晚上。
趙陵君絕對不會管郝美麗等人的死活。但是趙陵君卻絕對不忍心讓巫小夜在散發着公共廁所味道的房間呆上一整晚。
所以在接過張胖子的鏟子和手電的時候,趙陵君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對張胖子說。“給我拿副口罩,拿雙手套來。”
“好。”張重喜出望外,大概怎麼也沒想到趙陵君居然答應的如此爽快。
兩分鐘不到,一副手套和一副口罩,就已經放到了趙陵君的手上。
以張胖子的體型,當然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替趙陵君拿來手套和口罩的,是郝美麗手下的哼哈二將。
趙陵君很是鄙夷的看了兩個拍起馬屁來臉不紅氣不喘的兩個人,頭也不回的走到了下水道口。
剛走近下水道口,趙陵君就差點噁心的將隔夜的泡飯都吐了出來。
現在雖然還不是盛夏。但是天氣卻已經炎熱無比。整個下水道里,現在全是腐爛後的那種酸臭味。還沒走到下水道口。趙陵君就似乎已經可以看見那股味道如同蒸汽一樣往上蒸騰了。就算戴了一個口罩,也根本擋不住那種比臭豆腐還臭上百倍的味道。
但真正讓趙陵君頭皮發麻的卻是,在走近那個黑忽忽的下水道入口的時候,趙陵君卻突然想起了去年自己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張長生對自己說的話。
這下面是個亂葬崗。據說是專門葬那時候的死刑犯的。當時張長生是這麼對趙陵君說的。
後來趙陵君有一天和巫小夜在一起的時候,趙陵君也曾經無意的跟巫小夜講起過這個話題。因爲當時候趙陵君還並不十分肯定,張長生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趙陵君對巫小夜的回答,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巫小夜並沒有對趙陵君說,下面確實是個專門葬死刑犯的亂葬崗。巫小夜只是問趙陵君有沒有聽見小區經常放的一首很是悠揚的樂曲。
趙陵君當時想了想之後,說有。因爲確實很多在傍晚的時候,小區裡都會放一首同樣的不知名的曲子。
聽到趙陵君這麼回答的時候,巫小夜只是說了句,那是首安魂曲。
趙陵君知道,巫小夜是絕對不會欺騙自己的。
所以現在一看到那個黑忽忽的下水道口。趙陵君就想了了很多恐怖片裡的鏡頭。趙陵君突然覺得,那不是個下水道口,而是一個通向無數的冤魂墳墓的入口。
“我不會一下去,就出不來了吧。”
趙陵君的腦海裡,突然浮起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趙陵君一想到這點,不知怎麼着就忍不住看了巫小夜。
可一看到巫小夜的時候,趙陵君就突然覺得今天的巫小夜有點異樣。
平常時候的巫小夜,都是安安靜靜,一副與世無爭的很淡漠的樣子。趙陵君一直都覺得,就算有捆錢突然掉在巫小夜的面前,她也不有什麼激動的表情。
可是趙陵君卻突然發現,今天的巫小夜略顯蒼白的臉上,居然有了一點點的紅暈。而趙陵君轉眼去看巫小夜的時候,趙陵君卻發現巫小夜也正好在看自己。
兩個人的目光相對,趙陵君發現巫小夜的眼光裡,除了一絲關切之外,居然還有一點點的激動和興奮的戰慄。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眼光呢?”在趙陵君抓住下水道入口的邊兒,慢慢的用腳探到下水道壁上的鐵爬梯的時候,趙陵君還在忍不住想這個問題。而越是想到那首安魂曲,趙陵君就越是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下水道的蓋板估計從蓋上以後,就再也沒有翻出來過。下水道壁上的鐵爬梯上,也已經黏結了一層黑忽忽的如同淤泥一樣,但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黏液。雖然戴了手套,但是趙陵君還是可以感覺得到那種滑膩膩的感覺,這種感覺就讓趙陵君覺得自己抓住的不是扶手,而是一些已經僵硬腐爛的死黃鱔。
“老天爺,我可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還經常扶老太太過馬路,經常給老人讓座,你可不能讓我在這裡碰到什麼變態的厲鬼啊。”
趙陵君一邊儘可能的屏住呼吸,一邊小心翼翼的一個手抓住爬梯,一個手抓着鐵鏟慢慢的爬下去的時候,在心裡不停的唸叨。
張長生就蹲在下水道口,拿着個手電給趙陵君照明。
這個普通手電的光並不是很強,而且又被趙陵君自己遮住了大半的光之後,張長生根本看不清黑漆漆的下水道里有些什麼東西。
因爲怕下面長期不通風,缺少氧氣,張長生找了根繩子給趙陵君綁在了腰上,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話,張長生就會把趙陵君拉上來,但是就算是這樣,看着趙陵君慢慢的下去的時候,張長生抓着繩的手裡都已經出了汗。
因爲趙陵君的身影在昏暗的手電光裡,顯得很是朦朧,似乎有種若隱若現的感覺。
從上面看下去,似乎這個下水道並不深,但是等到趙陵君下去,自己手裡的繩子越放越長的時候,張長生才發現,這個下水道似乎要比一般的下水道深很多。
而趙陵君越接近下水道的底部,張長生就越是看不清趙陵君的情況了。
手電的光,似乎被黝黑的,附滿不知名黏液的下水道壁全部吸收了一樣。
“怎麼樣?要不要把手電丟下來?”張長生一看不見趙陵君,就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慌亂,所以忍不住喊了一句話。
“嘩啦。”張長生首先聽見一陣水聲,象是什麼東西突然掉落在水裡一樣。然後張長生就聽見了啊的一聲。
這叫聲很是淒厲。所有的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