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天老臉一紅,歉然的笑了笑,嘴脣蠕動了半天,虛弱的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丁玲俏臉布着淡淡的緋紅,嗔怪的道:“還沒恢復就想着壞心思,早知道不救你了!”
話雖如此,她依舊端起瓷碗,小心的盛起一勺稀粥,溫柔的遞到鍾天的脣邊。
溫熱的稀粥下肚,鍾天漸漸恢復了些元氣,虛弱的道:“丁姑娘,這是哪?”
“這裡是華雲寨,很安全,你就放心養傷吧!”丁玲淡笑道。
鍾天感激的笑了笑,開始打量屋內的情形,屋子是原木搭建,雖然很簡陋,但是佈置的非常溫馨,在稍遠處的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罐,還有不少低階藥草堆積在旁邊的地上。
“好了,你再休息一會吧,我去熬藥!”丁玲又餵了兩口稀粥,輕聲道。
鍾天虛弱的點點頭,看着丁玲忙忙碌碌的背影,心裡暖暖的,深吸一口氣,調動神識緩緩運轉元氣。
嘶!
乍一運轉,鍾天不由疼的倒吸一口冷氣,體內經脈如同破陋的篩網,僅存的元氣稍一流動就會將經脈撕裂一點。
“別亂動,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丁玲轉過頭,嗔怪道。
鍾天歉然的笑了笑,無邊的倦意再次上涌,合上雙眼,再次進入了夢鄉,睡夢中,他隱約感到喝下過幾次苦澀的藥劑。
等鍾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經過丁玲精心的照料和淨水瓶器紋、軒轅劍器紋的滋養,雖然無法運轉元氣,已經可以站起身四處走動。
漸漸的鐘天對華雲寨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它位於一處小山包上,大約能有四五百戶人,都以採集藥材、獵取低階妖獸過活,寨子裡實力最高的就是村長丁力,能有八紋鬥兵境的修爲,論輩分還是丁玲的堂叔。
寨子里民風淳樸,寨民們經常拿一些妖獸肉、藥材來看望鍾天,問寒問暖的,讓他不禁想起自己的家鄉。
第三天夜裡,月上中天,在諸多上古秘寶器紋的滋養下,鍾天終於恢復了些許元氣,打開戒指取出最後的兩瓶丹藥,一股腦的吞了下去。
正所謂不破不立,玄功乍一運轉,鍾天就驚喜的發現,自己體內的脈絡比之前粗了不少,而且堅韌程度更勝往昔數倍,全力運轉之下,元氣甚至在脈絡中發出陣陣風雷之聲。
一夜下來,鍾天已經將實力恢復到了七紋鬥兵境,按照這個速度,只要再有三天時間,就可以完全恢復。
吱呀~
推門聲中,丁玲一改往日英姿颯爽的模樣,端着草藥愁眉不展的走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鍾天不由關切的問道。
丁玲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趕快吃藥吧...”
鍾天見狀也沒繼續追問,端起藥碗咕咚咚喝了下去,丁玲接過藥碗,不捨的看了他一眼,臨出門時,輕嘆道:“鍾大哥,明天我就不能給你送藥了,巧兒會替我的。”
“你要出門嗎?”鍾天順口問道。
丁玲聞言苦笑着點點頭,默不作聲的轉身離去,鍾天的眼眸微微一眯,數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
靜下心,握着元氣石運轉了幾個周天,一口氣將實力恢復到九紋鬥兵境,鍾天才走出屋子,在寨子裡轉了起來。
果然不出鍾天所料,寨子裡諸人都是愁眉不展,不少年輕人面色難看的在習武場拿木樁出氣,似乎那個啞巴木樁是他們殺父仇人一般。
鍾天邁步來到近前,對一個較爲熟稔的少年道:“小虎,這麼拼命,出什麼事了嗎?”
小虎見是鍾天,這才饒了木樁,垂頭喪氣的走過來,一屁墩坐在地上,大吐苦水道:“明天寨子裡十四歲到二十歲的女孩都得被送到夢溪谷去...”
“夢溪谷?雲夢十三鷹難道還沒死光?”鍾天聞言一驚,連忙問道。
小虎詫異的盯着鍾天瞅了瞅,好奇的道:“雲夢十三鷹全軍覆沒不過是這兩天才傳出來的消息,天哥是怎麼知道的?”
鍾天不解的問道:“既然那夥人已經覆滅,剩下的不過都是些小嘍囉,咱們村子還用懼怕嗎?”
“兩天前,一個號稱獨臂虎的六紋鬥衛境的散修佔據了夢溪谷,聚攏附近上百號的強盜重立寨門,要方圓近百里的寨子將適齡的女孩都送過去,同時還得奉上大量的財貨,如若不從,就屠滅整個寨子,西南方的青雲村只是因爲偷偷留下村長的女兒,整個村子數百口人被殺的雞犬不留!”
鍾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慍色,丁玲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就憑獨臂虎狠辣的手段,她一旦落入匪人之手,命運將是何等的悽慘。
念及此處,鍾天從懷裡摸出幾十枚元氣石,遞到小虎手中,商量道:“小虎,去幫我在寨子裡收購一些妖丹,什麼階位都成!”
“丁玲姐都要被搶走,你還有心思做買賣!不理你!”小虎氣呼呼的站起身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鍾天苦笑着搖搖頭,硬着頭皮在寨子裡挨家挨戶收購妖丹,寨子裡的住民以爲鍾天是趁火打劫,趁機低價收購妖丹,都沒給他好臉色。
但是爲了聚齊獨臂虎要求的妖丹,寨民們也只得恨恨的將一二階妖丹換給鍾天,反倒是要被送到夢溪谷的丁玲,慷慨的將自己積攢的妖丹和藥草一股腦的送給他。
“相逢即是有緣,希望鍾大哥日後還能記得有過丁玲這麼個朋友...”丁玲眼眶紅紅的道。
鍾天好奇的道:“我都趁火打劫了,你還當我是朋友?”
“用丹藥換鬆塔的人會那麼做嗎?”丁玲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微嗔道。
鍾天笑了,在丁玲不捨的眼神中,拿着大袋子妖丹飄然走出華雲寨,消失在密林之中,丁力緩步來到她的身後,語重心長的道:“玲兒,日後到了夢溪谷好好照顧自己,快樂的活下去,像他這種趁人之危的小人,還是少想爲妙!”
“可是玲兒真的認爲鍾大哥不是壞人呢!”丁玲執拗的道。
丁力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