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你剛剛扔出去的是什麼東西,這麼有效!”半晌,等到呼吸均勻了,陳修傑忍不住問道。
“啊,你說剛剛我扔的啊?那可是我從夜市上花了大價錢淘來的,說是用高階妖獸的糞便調製,能夠讓猛獸刺激逃跑用的。”黎生滿嘴胡言道。
剛剛的東西是他在大秦秘藏之中看到的獨門秘方,雖然真的有高階妖獸的糞便,但是分量極少,反倒是運用了不下百種山林之中的草藥調製,能夠最大限度的刺激動物的嗅覺,尤其是鼻子靈敏的。
像是剛剛的青狼,那一把藥液散發的味道,比鼻子被人打了一棍子還要痛苦一百倍。
“真的假的?”陳修傑有些不信。
“當然是真的,只不過我再也沒有看到那個賣藥的,估計是高階妖獸的糞便難找吧。不信你問問,還有味道呢?”黎生說着,將手伸向陳修傑,上面還殘存着剛剛的痕跡,伴隨着極端刺鼻的味道。
頓時,陳修傑不再說話了,就連一直注意這裡的陳夜雪也面色發白,看着黎生手上的痕跡,再也沒有絲毫的好奇了。
看着眼前的黎生,雖說此刻的形象不是很雅觀,但是氣勢與在學堂之上的黎生簡直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黎生,每次我看到你在學堂上莫不作聲,就常常想起多年前,我們都很小的時候,你一個人和趙家歐陽家的四個小子大打出手,何等的意氣風發。”
看着黎生,陳修傑的神色露出感慨。
“原本以爲,你離開索家之後,小時候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黎少爺再也回不來了,但是今天我才發現,你和當初一樣。”陳修傑大笑,心中莫名的有些高興。
聚仙城之中,黎生沒什麼朋友,他也沒有什麼朋友,然而多年前他還是個幼童時,便在索明的大婚上看到黎生的身影,那個躲在角落裡學着大人一樣同飲烈酒的男孩。
那天因爲好奇,他也和黎生一起喝醉了,只不過黎生可能並不記得。從那時候起,他就開始注意黎生。
他還記得索明大婚之後,他陳修傑第一次逛青樓的時候,便看到了那個男孩一言不和,和趙家歐陽家四個人大打出手不落下風。
那時候,黎生在他心中的印象更深刻了,同時也更加的好奇。
然而沒過幾年,索明死了,黎生脫離了索家。
原本以爲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張狂的少年,可是今天,他彷彿又見到了兒時的影子。
陳修傑知道,從剛剛黎生從樹林之中走出的時候,他已經將黎生當做朋友了。
“黎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陳修傑的朋友。”陳修傑看着黎生,嚴肅的說道,黎生轉頭看着陳修傑。
陳修傑認他做了朋友,他又何嘗不願意?他也知道,從剛剛陳修傑吼他逃跑的時候,救陳修傑,便不再僅僅是因爲陳茂財了。
也許是不適應這種氣氛,黎生沒有回答陳修傑的話,在後者疑惑夾雜着黯淡的目光中沉默半晌,他突然擡頭看着陳修傑,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這算不算是一坨屎砸出來的朋友?”
“噗!~”
陳修傑愕然,陳夜雪卻是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這一笑花枝亂顫,頓時將黎生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額,時候不早了,修傑,我們該回家了。”面對着黎生的目光,陳夜雪莫名的有些緊張,對着陳修傑道。
“好,該回家了。看來憑我的修爲,在這山林之中還是不夠啊。”陳修傑嘆息一聲,不過隨後便對着黎生興奮道。
“黎生,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說謝謝了,過些日子,我請你喝酒。”
“好。”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陳修傑很高興,最後還是被陳夜雪拽着耳朵拖走了。站在官道之上,黎生半晌沒有離開。
我…也有朋友了麼?
滿身狼狽的回到了城中,看着一身狼狽的黎生,馮平心中不捨,責怪道。
“少爺,您這一走就是好多天,老奴實在放心不下,以後還是別去了吧。”
“馮叔沒事的。我小心地很,只是在外圍轉轉,別看我樣子狼狽,這只是手段,不信你看?我這次一個傷口都沒有。”黎生笑道,他沒有對馮平說過進山是爲了賺取靈藥的事,他怕馮平因爲自責也進入山林尋藥,那就麻煩了。
“唉,少爺你也長大了,老奴也管不住你。”馮平嘆息道,轉身去準備飯菜。
也許是好多天沒有見到黎生 ,晚飯之後,馮平沒有嚮往常一樣退下,黎生也照顧老人的心情沒有離開。
“少爺,轉眼間老爺已經去了五年了,那年你才八歲,轉眼間都已經十三了。”
“多虧了馮叔照顧,要是黎生一人,此時說不定淪落到哪一步田地呢。”黎生道。
“少爺,你現在也不算小了,有沒有下一步的打算?”馮平突然問道,讓黎生一愣。
“下一步的打算?”
“是啊。”馮平擡起頭,眼神透露着追憶:“當年老爺座位索家之虎,名鎮聚仙城,不但有着先天中期的修爲,還有着文舉人的功名。少爺你是老爺教出來的,理應向老爺學習,也考個舉人回來。”
聞言,黎生也覺得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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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聚仙城中舉目無親,平日裡除了在修行武道和陣道,好像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
“老爺走得早,老奴能力有限,恐怕無法教導少爺修行,可是在科舉一路上,老奴相信少爺一定能行。”馮平說道。
“再過不久就是今年的鄉試,少爺你雖然僅有十三歲,可也不防去試上一試,就算中不了舉人,種個秀才也讓老爺泉下有知啊。”
聽着馮平的敦敦誘導,黎生心中同樣覺得如此。
“好,就聽馮叔的,爭取考一個舉人爲父親爭光。”黎生意氣風發道,彷彿只要他上場,舉人功名便是囊中之物一般。
“少爺這麼說老奴就放心了。不管成與不成,少爺盡力就好。”馮平笑道,看着黎生充滿了期望。
“放心吧,馮叔。除了今年的鄉試,聚仙城的大比我也要參加,我要告訴聚仙城的所有人,索明的義子。沒了索家,一樣優秀!”
“好,好。”馮平只有點頭,眼中微微晶瑩。
老爺,你看到了麼,少爺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夜裡星光明亮,陳家的花園之中,陳茂財端坐在太師椅之上,正聽着一旁的兒子講述今天的事情。
“你說,黎生那小子救了你和夜雪?”陳茂財驚訝道。
“是。我和姐都已經快要不行了,是黎生趕來救了我們。”陳修傑說道。
“那你看他現在是什麼修爲?”陳茂財問道。
“不知道。”仔細想想,陳修傑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出手,孩兒也不知道他的修爲如何,想必不會太差吧。”
看着兒子好像是在挽救自己心中黎生的形象,頓時笑道。
“傻小子,我是猜測,黎生的修爲不在你之下。”陳茂財眼角露出難以捉摸的笑意。
“怎麼可能?”說這話的卻是一旁一隻莫不做聲的陳夜雪。
“怎麼不可能?”陳茂財反問道。
“就算黎生天賦優秀,修煉刻苦。可是沒有家族的支撐,他怎麼可能比修傑還要強?”陳夜雪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索明的義子,不能夠以常理論之。”陳茂財微微一笑。
“想當初整個聚仙城,能夠讓我真正佩服的人,索明算一個,索家的索承志雖然是他的親兒子,但畢竟沒有教導過,黎生則不一樣。”
“他教出來的,又怎麼會是泛泛之輩?”
“父親僅僅是因爲一個索明便下了結論,未免有些太武斷了吧?”陳夜雪依舊不相信道。
“你說的也對。”陳茂財點頭:“可是五年前,他曾經找過我。”
“所以呢?”陳夜雪追問。
“他和我打了一個賭,你猜他說什麼?”
“說什麼?”陳夜雪好奇的睜圓了眼睛。然而陳茂財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大眼睛睜得更圓了。
“他說:少則四五年,多則六七年。等到我們這一代長成之時,我黎生必然獨佔鰲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