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身影站立!
蘇凌神色怔怔,滾燙的鮮血,從其臉頰兩旁流淌而下。
這是滾燙髮熱的血液。
而他身前所站立的,是一道熟悉又久違的身影!
“蘇凌……是你個傻小子?!真是,好久不見啊……”前面之人發出一聲悽慘的笑聲,轉過面龐,望着蘇凌。
四目相對,擦撞而出的,是萬里柔情。
那是一年前,那熟悉俊秀的面龐,那輕靈敏銳的身影!
一彎刀,可以斬滅天地浮屠,一眼神,可以震顫三界鬼神。
“辰……辰軒?!”蘇凌脣角一撇,出聲訝異,那聲音也是慘然一笑:“終於是將我認出嗎?原來一年多前你說的那些話,是真實的啊……”
“你爲何要如此?!”蘇凌瘋狂般抽出自己的手掌,尖聲大嘯,“你我二人本無生死交情,只是一面之緣,你爲何要挺身而出?”
“你想錯了,我挺身而出,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這處我所處的宗派。”辰軒笑道,“當然,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如今的這副模樣,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和我天脈流派到底有着何等淵源,爲何讓你這般仇視我等?”
蘇凌回想起那日的場面!
一劍穿長空,地面映照天脈流派!
蘇凌自嘲一笑:“沒錯,我是和天脈流派有着生死惡仇,而我們的交情不算身後,所以……請走好,辰軒。”
辰軒神色一變,頓時改變了語氣:“你還不算停止對我天脈流派的屠戮?”
蘇凌手掌一顫,望着辰軒胸口如泉噴涌的血洞,冷聲道:“你想阻止我?辰軒,你千萬不要忘記,我們只是一面之交,你如果將當時的交情想得太爲濃厚,我也不會絲毫留手。”
“今日,你是必定要和你這座熟悉的宗派再見的,至少,在地下,我不希望你再爲這種宗派賣命。”蘇凌淡淡道,隨後繞過辰軒,冷厲的雙瞳怒望着身後的銀天淨!
“蘇凌,你不會好過的。”銀天淨淡淡道,眼目中並未因爲辰軒的出現而泛起絲毫波瀾。
“那我就先殺了你!”蘇凌神色中玄光大綻,一隻手掌就是這般筆直利索地穿透了銀天淨虛幻的胸膛!
嗤!
蘇凌抽出手掌,本認爲銀天淨已然葬身於此,卻是愕然發現,他的左胸,也是被一隻手掌貫穿!
“非常成功!蘇凌,你的道路,到此爲止了。”身後的辰軒望着蘇凌,淡笑道,隨後,其身形一顫,變回了原來的銀天淨。
“奸詐!”蘇凌眼目噴火,胸膛有着鮮血在流淌,不過他應該慶幸,銀天淨的這一掌並未有傷及其心臟,不然今日,他真會將屍跡都遺留在這宗派之上!
蘇凌一聲大嘯,頓時雙臂一振,那背後的兩片碩大羽翼也是化作凜冽的刀鋒,對着後方拼命切絞而去,那銀天淨見得蘇凌變轉羽翼,也是神色一驚,手掌剛想向左向偏移,捏碎蘇凌胸膛,卻是被其抽出。
“既然伸入了我的身體,那你就要做好廢掉這隻手掌的算!”蘇凌冷笑道,隨後手中玄光大綻,令得那銀天淨臉色一變。
嗤!
蘇凌利索地將銀天淨的一隻手掌削斷,眼目中依然大放寒光,其一抖手掌,湮神戒內便是飛射出一連串的仙草靈藥,被其送入嘴中。
“銀天淨,現在,你我彼此不欠,我們再來過!”蘇凌一晃手中銀針,戰意盛濃,銀天淨唯有發話,只是一雙眸子平淡地注視着蘇凌,淡淡道:“我再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爲何要對我天脈流派懷有如此仇恨?剛剛你還沒有回答我。”
蘇凌眼目雄厚,大笑道:“這還需要回答?!天脈流派弒殺我師父,我怎麼不要報仇?!”
“爲師若不在,便無今日蘇凌!”蘇凌手中銀針瞬間變大,化作一條穿天針杵,其上大放玄光。
“對師父情誼濃厚,本是好事,可你卻偏偏藉此瘋墮成魔,想必你師父知道如此事情之後,肯定會對你大爲失望。”銀天淨隨意搖頭,嗤笑道,“你看看現在的你,想什麼樣?渾身的腥臭血液,只想着殺戮。”
“閉嘴!”蘇凌一聲大喝,眼中面色綿延,其銀針飛刺而出,卻是懸停在了銀天淨的喉口之前。
“你若是再給我聒噪,這次的這根銀針,就會直接貫穿下去了!然後靈體損壞,灰飛煙滅,只剩下一顆再也無法復原的仙魄殘渣!”蘇凌冷聲道,以爲如此可以震懾到銀天淨,可不料,銀天淨竟是對此沒有半分動容!
“死?”銀天淨淡淡一笑,“原來你纔是最愚昧的人,你認爲我會對死產生懼意嗎?那些根本就是不復存在的。”
蘇凌眼瞳猛地一縮,顯然未有聽出銀天淨的言外之意。
“要死就死吧,你蘇凌將我殺後,將這裡屠戮成血海之後,就會自然明白,你的行爲太爲愚蠢,你殺光一切後,不但不會暢快,還會痛苦!”
“因爲那時你已經墮入了黑暗,給江湖帶來了劫難,而且縱使你怎麼殺生,你的師父,還是不會回來!”銀天淨大笑道,“而且,靈體破碎,只要元魄還存在,都沒有事極品靈藥還是有機會將之復原,而你不去思考那些靈藥的獲得方法,還是來此地大開殺戒,真是愚蠢,愚蠢至極!”
咚!
蘇凌那原本堅不可摧的內心,在此刻,動搖!
是啊?他爲什麼這麼久以來,一心執著地想要殺戮,一心執着的想要將此地化作湮灰?!
那,已經不是單純的恨了。
那是,魔!
哄!
蘇凌的手掌,開始涌出黑色的火焰,那黑色火焰好似附有奇性,可以點燃空氣!
“既然我的做法太過愚蠢,太無人性……那麼幹脆我就一干到底,成……魔!”
蘇凌雙手虛握空氣,兩道碩大的裂縫與空氣中紋生開來!
嘭!
如今的天地之上,站立着數道人影,他們都是愕然地,屏息以待。
屏息以待着惡魔的復甦,下一刻殺戮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