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了?”走下臺的葉錚然隨手將那件袍子扔給餘宛。
餘宛粗略的看了看,便笑道:“剛纔我仔細看了那招……嗯,什麼真空龍捲是吧,我想我可以弄出類似的效果嚇唬一下普通人。”
“怎麼弄?”葉錚然好奇的問道。
“那個男人是用技巧,將柔軟的衣服甩得像鋼鐵一般,錚然你大概也知道類似於‘束溼成棍’的技巧吧?”餘宛解釋道,“我雖然沒有那樣的功底,但我可以用魔法陣做出類似的效果來。但正如你所說的,這種技巧對於高手並沒有什麼用,而對付普通人……我自己的力量便已然足夠了。”
“嘻!那麼下一場,你就用這件衣服表演一下給然然看吧。”走下臺來的溫柔跳到兩人中間,好奇的擺弄着那件袍子。
“簡單,你等等。”餘宛笑着打開了手機,“維克多大師嗎?我是餘宛,嗯,我在代表艾克託普參加一個國際性的交流會,麻煩你替我做一件魔導器……對,二十釐米直徑,由複合金屬絲編成的活化繩魔法陣,鐫在白綢布上,替我送到三薔重工大廈頂層天台上,對,溫柔也在……好的。”
“什麼呀,你讓那個維克多給你送東西嗎?”溫柔撇撇嘴道,“他好歹也是個高階的魔法師呢。”
“以他的身份指使一兩個白衣學徒也不是難事。”餘宛笑道,“下一場什麼時候開始?”
“嗯……要到下午,足夠讓你改好這件風衣了。”溫柔說道,“不過,你就這麼搶了人家的得意武器嗎?”
“反正比賽沒有規定要還。再說那人輸給師父妹妹之後似乎就羞愧跑掉了。我就勉爲其難替他收下了。”餘宛笑着攤開那披風──或者說是風衣的東西。撕下了襯裡,開始擺佈起來。
“嘿,丸子,看那個大傢伙,是不是很像金橡樹的那個大塊頭?”溫柔突然發現臺上的參賽者頗有些眼熟,提醒道。
臺上的大塊頭顯然有着和切斯科相差無幾的身材,只是他的臉型和髮色與切斯科稍有不同,但毫無疑問,那種兇猛暴力的拳擊式戰鬥風格和切斯科的拳法有九分的相似,而僅有一分不同,也許只是因爲他的對手太弱的緣故。
“難道……金橡樹的幕後黑手已經解決了克隆人基因不穩定的缺陷,能夠生產出實用化的克隆調整人了嗎?”餘宛皺着眉着低聲道。
“那樣一來,我們的敵人還真是可怕呢。”溫柔嘆氣道。
“你們在說什麼呀?”錚然一頭霧水的望望餘宛,又看看溫柔,嘟着嘴道。
“沒什麼,一些技術性的問題而已。”餘宛笑了笑道。
臺上的大塊頭一拳將對手打飛出擂臺,回過頭來衝着餘宛和溫柔這邊比劃出一個挑釁的手勢。
餘宛只是一笑,溫柔裝作沒看見,懶得理會。
“九十七號參賽者隆古達死亡,勝者,拉斯科!”
“溫柔,再有兩三場你可能就會撞上那傢伙。”餘宛心算了一陣,提醒道。
“哦!這麼巧?”
前幾場比賽是淘汰賽制,要從近兩千人當中選出十名優勝者,再以循環賽讓這十名優勝者互相交戰,決定出得分最高的冠亞季軍。
所以,之前的淘汰賽,假如餘宛和溫柔沒有失敗的話,他們各自需要參加八場比賽。不過,包括餘宛自己,都不認爲在強手如雲的格鬥邀請賽上,他們兩人能真的闖入前十。
雖然三薔重工刻意沒有邀請世界頂尖的高手,但即使是二流的好手,顯然也要比餘宛這樣的半吊子好上許多。溫柔雖然學過格鬥術,身體素質也不錯,但畢竟學武的時間太短。
不過從第一輪的比賽來看,真正對餘宛溫柔有威脅的對手,並不像他們想像中那樣多。
第二輪比賽,餘宛真的就穿着那件九刃袍,慢悠悠的爬上了擂臺。
大師之觸能夠以預言的方式,讓目標獲得熟練使用某種武器的能力,所以,餘宛便在上臺前用魔力序列給自己施展了一個大師之觸。
除了那件滿是刀片的披風之外,餘宛手裡還提着一枝釘頭錘──那種不需要什麼技術,只要掄起來猛砸的兇器。當然,大師之觸是針對九刃袍的。
這種登場方式無疑讓他的對手很震驚。毫無疑問,釘頭錘是最不需要技巧而單純考驗使用者的力量與體力,至於九刃袍,沒有人會懷疑要使用這種武器需要怎樣的靈巧與熟練。兩種武器無疑是兩種極端,餘宛看起來竟是要同時使用這兩種武器。
而他的對手,只是個赤手空拳的長髮男人。
“看起來,你要用這種東西和我打呢?”那個男人笑道,“我可不是那種菜鳥。”
“哦,只是玩玩嘛,反正,我本來也沒想打入前三名。”餘宛伸了個懶腰,慢慢的喚醒了達努之力。
達努之石寄宿於靈魂深處,那是溝通靈魂與大地的神物,除了力量與堅硬如石的身體,它還有很多其他的能力。只是,餘宛一直沒有機會用到而已。
但此時此刻,他似乎需要動用其中一兩種能力了。因爲餘宛看得出來,面前站立的男子,是個相當麻煩的對手。
“我叫雷澤曼,鬼血之指雷澤曼,記住我的名字,殺死你的人的名字。”雷澤曼微笑着,輕輕將額前的亂髮攏向一側。
“哦……鬼血之指雷澤曼,受通緝的殺手。”餘宛嗯了一聲道,“很好,我記下了,開始吧。”
雷澤曼的紅色長髮微微顫動着,向後飄起。雖然沒有風,但雷澤曼的身上顯然有着某種不安分的力量在攪動着周圍。
餘宛的戰術是防守反擊,所以他也沒有動,只是安靜的站在這裡。
雷澤曼的氣勢高漲,如怒吼的暴風,而餘宛的氣度沉淵,卻是不動的山峰。雖然雷澤曼的氣焰顯然佔着優勢,卻始終無法壓制住餘宛。
餘宛只是那樣站着,似乎連眼睛都懶得擡。但雷澤曼卻很爲難,因爲他第一次遇到把自己兇悍的氣勢當成不存在的對手。
假如對方很弱,那麼他應該被自己的氣勢壓倒。
假如對方很強,那麼他應該有着與自己相抗衡的氣勢,或者在自己的氣勢未能膨脹前搶先壓制住自己。
但眼前的半大男孩卻選擇了承受自己的全部壓力。而且,是那種若無其事的承受。
這種蔑視一般的態度讓雷澤曼很不舒服,他終於決定進攻了。
雷澤曼的攻擊方式很簡單,他以詭異的姿勢曲膝後仰,雙手扭在身手,絞纏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被反彎到頂點的彈簧一般。
隨即,這根彈簧無聲的繃起,那雙手帶着血紅色的殘影,在空中留下兩條肉眼可見的鮮豔軌跡,出現在餘宛的面前。
血指輪,雷澤曼的必殺技。他曾以這一手驚豔的絕技撕開一頭健壯的公牛,在眨眼間將那頭公牛切成六塊。雷澤曼對自己的絕招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的速度與殺傷力足以剋制住餘宛那遲鈍的動作。
即使餘宛那並不強壯的身體內蘊藏着超乎想象的強大力量。
可是,餘宛並不是公牛,他是餘宛。
雖然餘宛的速度不快,但他的披風,那件在內層鐫刻着魔法陣的披風呼啦一聲猛甩開來,迎着雷澤曼的手指劃了過去。
披風的優點不僅僅在於它那攻擊面極大的刀刃,也在於它擁有相當廣幅的面積,能有效的遮掩對手的視線。
雷澤曼的血指輪無疑是非常凌厲的武技,但這種兇悍的指力,對於金屬絲混編成的披風並沒有太大的作用,相反,柔軟的披風差一點將他的指爪捲了進去。
雷澤曼大大的吃了一驚,他充分發揮自己爆發力強的特點,在披風合圍之前抖手震開了披風,將手指收了回來,詭異的退出幾步,緊盯着餘宛。
對於九刃袍,雷澤曼幾乎是一無所知,不過,在他看來,無論是怎麼樣的武器,在發動攻擊前,手腳肩頭總會有相應的動作。但眼前的小傢伙似乎全然不需要那種發動動作,雷澤曼只看到餘宛擡起手中的釘頭錘。
或者說,他已然練到能將動作掩藏在其他動作之中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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釘頭錘比較重,而餘宛的速度本來就不快,所以,在雷澤曼血指輪幾近擊中的時候,他的手只剛剛擡起一半。顯然,靠這種程度的速度並不能擊退雷澤曼。
所以,雷澤曼越發搞不懂對手,他也就越發謹慎起來。
“你只有這一招嗎?”餘宛掄起釘頭錘揮了出去。
釘頭錘固然很重,不過,以達努之力驅動手臂的餘宛並不在乎這點重量,事實上讓他揮動二十八公斤重的釘頭錘和四公斤重的短刀其速度相差不了多少。這是達努之力的缺點。
所以,在速度允許的條件下,餘宛的武器是越重越好。
而且,釘頭錘不僅僅是重,而且長。掄起來,就彷彿是巨大的龍捲風,席捲着整個擂臺。
釘頭錘揮得不快,但它的長度和重量卻讓雷澤曼不由得皺眉。他開始後退,以自己速度的優勢,不讓那可怕的龍捲風把自己逼到死角。
雷澤曼在等,他知道正常人在這樣轉上幾十圈後難免頭昏眼花。就算是受過特殊訓練的武者,也不可能這樣永遠永遠的轉下去。
只要,一個小小的機會。
如雷澤曼所願,他看到餘宛露出的破綻,當釘頭錘掄過第四十四圈的時候,餘宛的動作稍稍慢了一慢,顯然,那少年是想要變招。
於是,雷澤曼就在同時撲了上去。
“必殺·蛇牙烈毒!”
雷澤曼用力的在堅厚的擂臺上一跺,藉着反衝力高高躍起,雙手大張,那寒光閃閃的指尖赫然閃動着致命而妖豔的紅光。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向以空手對敵的雷澤曼竟然戴上了金屬打造的指套。
赤紅的長髮在半空中散開,襯着男子蒼白的面容,與冰冷發亮的刺殺爪相互輝映。血色的殘影從半空中帶着破開空氣的尖嘯聲,詭異的折過一道弧線直插向餘宛的後頸。
就像一條竹葉青蛇從它棲身的蒼翠枝葉間猛撲向它的獵物,迅疾如電,準確而殘忍。
毒蛇的尖牙,正對着獵物全無防備的後頸。
“你死定了!”雷澤曼的心裡閃過惡狠狠的咒罵聲,他無法容忍這少年對自己的輕視,更無法容忍這個年輕的對手擁有讓自己發抖的實力。
在對手成長起來之前,讓他永遠的長眠於惡夢之中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餘宛輕輕的鬆開了手,手中的釘頭錘呼嘯的飛向擂臺邊緣,重重的落在金屬製成的防護欄上,發出沉重而異常響亮的撞擊聲。
武器脫手之後,突然減輕的重量讓餘宛旋身的速度猛然間加快了不止一倍,原本的弱點就在這一剎那之間被彌補得滴水不漏。
毒牙一般的指爪,狠狠的紮在餘宛的披風上。那金屬絲製成的外衣竟被這一爪刺穿,哧拉一聲扯出近半米長的裂口來。
但這件披風卻也在同時將對手的手臂死死纏住。九刃袍脫離了餘宛的身後,如鞭子一般纏卷在雷澤曼的手臂上,而袍子的此端正緊緊的被餘宛握在手中。
“原來你最擅長的並不是釘頭錘和披風……”雷澤曼的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他突然想到,原本眼前的少年,根本就是在設下陷阱等着自己上勾。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自己,也無法看穿的陷阱。
束成棍狀的長袍猛然一振,在餘宛的巨力摔打下,九刃袍便如同海嘯時的巨浪一般猛烈的振動起來。雷澤曼的右手肩關節立刻脫臼,這一端的九支利刃,在藉着振動時的磨擦在雷澤曼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劃痕。
不多時,雷澤曼的右手血流如注。
餘宛微笑着看着對手,也不進攻,只是在等待着。
“你知道……我貧血?”雷澤曼艱難的說道。
“我甚至能看出你的必殺技正是以離體的血液構成的武器,無論是你的血指輪還是後來的蛇牙烈毒,那空氣中的殘影並不是幻覺,而你用自身血液製造的攻擊武器。”餘宛輕聲答道,“很顯然那種武器擁有可怕的殺傷力。但作爲代價,你那面無血色的模樣便證明你經常處在貧血的病症中。”
“所以,你打算讓我失血過多而輸掉嗎?”雷澤曼用力掙了掙,但九刃袍的材質顯然相當的強韌,憑人力很難弄斷這柔軟而有彈性的外衣。
“其實,我還有其他方法打敗你,可是這只是初賽,我想還是用最安全的方法解決掉你比較好。”餘宛頓了頓道,“說起來,假如你現在認輸,馬上服用藥物並打急救電話,還來得及拯救自己。”
雷澤曼惡狠狠的盯了餘宛兩眼,半晌,鬆了一口氣道:“你的外表讓我放鬆了警惕,其實,你和我一樣,是個邪惡而陰險的傢伙。”
餘宛笑了起來,他輕聲的回答道:“果然,最瞭解自己的就是你的敵人啊。這麼說來,我倒是很期待和你再次見面呢。”
雷澤曼嘆了一口氣,向裁判舉起另一手,宣佈自己認輸。
餘宛贏得並不困難,知己知彼的他與全然不瞭解餘宛的對手相比,在上場之前就已然定下了勝負。
相比之下,溫柔贏得更是輕鬆,這一場她的對手是個以蠻力見長的相撲手,溫柔很流暢的以貓立足的步法配合斧風掌圓形步的發力技巧帶着對方連轉了三四個圈,藉着旋轉的力量和自身爆發力把那沉重的傢伙絆倒在地。
然後,溫柔很優雅的舉起雙手,並掌成錘,用力在那全無防備的後腦上敲了一記,把那號稱刀槍不入的肥肉男打得昏厥不醒,結束了她的戰鬥。
錚然的運氣似乎不怎麼好,第二輪她便遇到了一個使用居合斬的劍道好手。衆所周知,居合斬就是在拔刀的同時決出勝負的武技,面對這樣的對手無疑要有很鎮定的心,否則只會給對手提供斬殺的破綻。
錚然只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在對手狂暴的威勢和嗜血的殺意下,她並沒能發揮出自己最佳的實力。
但最後的贏家仍然是錚然。作爲斧風掌一門最年輕的天才武者,錚然的天分與努力都是令人敬佩的,她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憑着本能的反應一掌將對手劈倒。
“用空手對武士刀還是吃虧啊。”溫柔熟練的看了看錚然的傷勢,幫她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錚然的武技顯然在那人之上,只不過,她也許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赤裸裸的殺意和孤注一擲的武技吧。”餘宛說道,“換了你,恐怕對方一點機會都沒有。”
溫柔笑了笑,拍拍錚然蒼白的小臉道:“不用擔心,我送你去醫療室,不會留下疤痕的。我保證!”
雖然武士刀只是斬裂了錚然的外衣,在女孩的胸腹間劃出很長一段傷口,但入肉並不深。在治療室裡躺了六個小時後,女孩便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餘宛和溫柔面前。
“真的耶,一點疤也沒有。”女孩小心的順着衣領向下張望了一眼,樂滋滋的說道。
“拿着這個。”餘宛遞上一件小可愛內衣。
女孩的臉立刻紅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盯着餘宛。
“嗯,按你的尺寸做的護心甲,是用合成纖維做成的,套在外衣裡面,可以有效的保護內臟不受撞擊和刀傷。”餘宛見女孩臉紅的表情,連忙解釋道,“在內層有魔法咒文,能強化它的防禦能力。”
“聽起來很有趣耶!”錚然接過內衣,好奇的翻來覆去查看着。
“這對露指手套,在這裡有一個隱蔽的小機關,需要的時候能夠彈出金屬片,保護你的手指不被武器砍傷。”
“嘻嘻,溫柔姐姐說的對,有你這麼個助手很方便呢,什麼都交給你準備就好。”錚然笑了起來。
“溫柔,你的下一場就是對上那個很像切斯科的拳擊手呢。”餘宛提醒道。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溫柔冷笑道,“本大小姐可不像某人一樣弱不禁風呢。”
餘宛也不生氣,攤了攤手笑了笑。
溫柔對拉斯科的比賽幾乎是和餘宛同時進行的,唯一不同的是,餘宛的比賽場地在三薔重工的頂層,而溫柔比賽場地則在三薔重工的廠區空地。雖然同屬三薔重工的產業,但兩處產地相距卻有數公里之遠。
溫柔的對手是拉斯科,一個擁有強壯肌肉的北歐大漢。而餘宛的對手卻是一名看起來頗有年歲的老頭子。
“八極拳門的王虎嘯老先生?”餘宛張大了嘴,好半天沒有說話。
“怎麼?你認得我?”白髮老人連鬍鬚都是雪白的,一根根直立如針,透着骨子裡的傲氣。
“我只是好奇,按說以您的身份似乎不會看上這種程度的邀請賽。”餘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您看,主辦方的邀請人選顯然有私心。”
“後生可畏,原來,你也看出了這一點。”王老先生撫着白鬚點頭道,“他們以爲我老了,以爲可以打敗我爲他們的新極限流揚名。嘿,說不得,老夫就豁出這把老骨頭,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弄巧成拙。”
餘宛想了想道:“那就指教晚輩幾招好了。反正來了也是來了,就這樣認輸說不定會讓師父妹妹生氣呢。”
“師父妹妹?請問小兄弟的師承是?”王老先生好奇的問道。
“也不算是正式的入門,不過受斧風掌葉錚然師父指點過幾招,因爲年紀相近又談的來,所以就收了我這個半吊子的記名弟子。”餘宛笑道,“葉錚然師父的年紀小,所以平時總叫她師父妹妹。”
“原來是小葉子的弟子,難怪,也只有這個古靈精怪的天才丫頭能教出這樣的弟子來。”王虎嘯點頭微笑道,“有趣,以快打慢的斧風掌竟然會教出你這樣不動如山的拳勢來,果然有趣!”
“請指教。”餘宛拉開架勢。對方的身份輩分由不得他後發制人了,於是,餘宛禮貌的按葉錚然的教導,禮節性質的攻出一掌,算是向前輩討教的意思。
但這一掌雖然安靜無聲,在王虎嘯的眼裡卻像一塊大石迎面傾軋過來一般。
“來的好。”王虎嘯大笑,身形不動,只是擡起右掌,硬碰硬的對上了一掌。
按說,餘宛年輕,又有達努賦予的大地之力,比力量一點也不吃虧。但餘宛卻是有苦說不出,他只覺得王虎嘯的手掌似有魔力一般,一吞一吐,竟似乎將自己的力量原樣奉還,像是自己和自己硬對了一掌一般。
八極拳,本來就是剛猛著稱的拳法。王虎嘯雖然年紀大,但強橫至極的內勁絲毫不遜色於彪形大漢,而他聽勁用勁的本事,更是餘宛拍馬也趕不上的。
雙掌相交,餘宛與王虎嘯俱是微微一晃,寸步不退。但餘宛知道自己是拉開架勢鼓起全力攻出的一掌,而王虎嘯則是輕鬆隨意的站在那裡,僅以掌力與自己的全身之力相抗。其間誰強誰弱自不用多說。
餘宛打出一掌,微微想了一想,擡起右掌,笑道:“王師父,我學武只不到一年,對武林規矩並不是很懂,學的東西也雜,請不要見怪。”
說着,餘宛竟從身後拿出一柄一臂來長的狗腿刀,橫在胸前。
“無妨,放馬過來。”王虎嘯哈哈大笑道。
餘宛微微吸了一口氣,大師之觸與戰鬥遠見等常用的法術早已生效,此時正是他實力巔峰之時。餘宛向前一步,揮出了手中的武器。
狗腿刀發出尖銳的嘯聲迎頭斬向王虎嘯,全無花巧、堂堂正正的中宮直入,正劈向王虎嘯的胸口。
王虎嘯仍然雙足不動,擡起右手反手向上一撩,五指直拍向狗腿刀的刀面。餘宛的動作本就不快,這一掌理所當然的拍在刀面上,發出響亮的嗡嗡聲。
但餘宛的手此時已然如同岩石般穩固,那刀就像長在他手中一般穩穩當當的。王虎嘯暗暗點頭,他知道這一掌之力足可讓岩石碎裂,而眼前的男孩竟然還能緊握着刀,宛若無事一般。
刀順着掌力一圈一蕩,便又划向王虎嘯的左側。王虎嘯的右掌忽又折了回來,再次拍在刀面上。
一連五掌全都拍在狗腿刀上,令那柄鋼刀劇震不已,清越的鳴聲也越發響亮起來。
餘宛不折不撓的仍然在揮着刀,全然沒有應有的挫敗感。王虎嘯又是暗自誇讚了一句。
王虎嘯的掌力並不是那麼容易接的,終於,在第七掌拍出時,刀身的震動顯然已超過了鋼材的承受能力,那柄軍用砍刀終於悲鳴一聲,從中折斷。
但餘宛似乎全然不在意這一切,他揮着斷刀,再次砍向王虎嘯的左肩。
王虎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這一次,想要拍中那短小的斷刀,卻是有些困難了。
於是王虎嘯伸出雙手鐵鉗般將那斷刀夾緊,向後一奪。
餘宛沒有鬆手,王虎嘯竟然沒能將刀奪去,老先生微微吃了一驚,內力一轉,反將刀向餘宛的方向疾推了去。
餘宛不閃不避的硬接下了王虎嘯的巨力,順着那勢向後一退,將刀從雙掌中抽了出來。
王虎嘯的鐵掌,竟也被這一抽弄得火燙火燙的。
“好小子!”王虎嘯大吼一聲,向前踏出一步,沉腰坐馬,單掌一推。
隱隱有虎嘯聲傳來,那掌心似有一團無形的氣浪向餘宛的胸口猛推而去。那激昂的嘯聲無愧於虎嘯之名,餘宛雖然擁有岩石般的身體,卻被這氣浪幾乎打出擂臺。
若是尋常的人類,被這一掌擊實,恐怕會變成肉餅吧。
但只是幾乎,因爲餘宛險險的停在邊緣的護欄前,靠在護欄上,不停的喘息着。
“好可怕的掌力。”餘宛嘆了一口氣道,“這一掌,有名字嗎?”
“嗯?有趣的小鬼,還有心情談天嗎?”王虎嘯愣了一愣,大笑起來,“有名字,當然有名字,既然我是王虎嘯,這一掌自然就是乳虎初嘯,是我虎嘯八掌中的起手勢。”
“只是起手勢啊。”餘宛搖搖頭道,“果然還是不行,和真正的高手相比,用取巧的方法得到的實力只是玩笑啊。”
“怎麼說呢?其實,你這小鬼已經很不錯了,可惜你學武太晚,要不也可以小有成就呢。”老頭可惜的搖搖頭道。
“接下來,王老先生,我可就不那麼老實了。”餘宛一笑道,“您也看到了,參賽選手中,也有那麼幾個不完全是靠武技取勝的傢伙,我,恰好也是其中之一。”
“哦?無妨無妨,有什麼本事就拿出來吧。”王虎嘯卻不在意,相反,他還很興奮。
“得罪了。”餘宛微微一笑,從隨身的腰包中取出了那件破損的九刃袍。